流光悦明的瞳孔因那精微复杂的小世界模型而猛地收缩!他体内的岩元素真君印记似有所感,仙家的推演本能被前所未有地激活!他完全理解了伊芙的意图!
“您……您的意思是……”流光悦明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目光紧紧锁定那颗旋转的核心光点,“我们……可以真正进入这个小世界!以其为沙盘演武场……身临其境地尝试、印证、推演……我们从那安苏的绝望影像中……学到的……东西?无论是对神之凝视的理解,还是信仰崩塌后的行止?”他的目光炽热,如同勘探到绝世宝玉的匠人,直指问题核心。他要的不是玩一场游戏,而是要在这场模拟中,去验证那条可能存在的……未被神性完全统治的人之道!
斯卡拉姆齐惊讶地微张着嘴,看着那颗包含万千光影的小球。“你……”他指指流光悦明,又指指小球,有些磕巴,“你从那个……骑士绝望的画面里……就……就想用这个去学?学怎么当个……好骑士?”他无法理解这复杂的逻辑跳转,眼神茫然又带着点水灵灵的困惑,“还是……你要在稻妻的岛上……扮演那个对着坏掉的圣光大喊大叫的骑士?”他的思维依旧停留在最直观的复制层面。
“……”雷电国崩沉默着,眼神复杂至极地凝视着伊芙手中那颗仿佛容纳了整个稻妻缩影与异世扭曲投影的小世界。作为亲历者,安苏那种对国家信仰体系近乎彻底绝望的质问,与他亲王之位所背负的沉重如出一辙,只是方向不同。他眼中堇紫色的雷光隐现。
“……‘坚守正义’……”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深思过后的沉重沙哑,“无论结果如何……在稻妻……这片永悬于深渊利齿之下的土地上……若能证明其一丝价值……”他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属于稻妻亲王的决断与锐意,“那便值得一试!”他没有再多言,但身体微微前倾的姿态,已宣告了他入场的决心!
“嘁……既然亲王殿下和真君阁下都这么有兴致……”散兵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哼,冰蓝的瞳孔扫过流光悦明和雷电国崩,仿佛在掂量两个即将踏入斗兽场的角斗士。“那就……让我们这些‘旁观者’……”他的重音落在“旁观者”上,带着浓浓的讽刺与即将品评好戏的期待,“……拭目以待吧?”他微微仰靠在无形的靠背上,姿态完全进入了审视模式。
“火!老子要烧光!”雷大炮迫不及待地嘶吼,火系神之眼在肩膀上爆发出刺目光芒,“什么骑士!什么沙盘!都是假的!只有烧光才是真的!快!放我进去!让老子用帝君的乌龟壳……不!用老子的焚世野火!烧光那片扭曲的岛!”改造肢体的金属爪激动地敲打着浮叶边缘。
“同去……”阿帽的声音不大,带着点赶不上趟的急促,似乎生怕错过了这场大热闹。
斯卡拉姆齐看看小球,又看看其他人,默默地把点心咽下去,点了点头表示跟随。
流浪者没有表态,只是安静地看着。疏离是他的常态,也是他的铠甲。
悬浮于中心的伊芙笑容愈发深邃,如同晨曦驱散暗影的最后一丝犹豫。她托举着小世界的双手微微上抬,示意众人看向那旋转的核心。
“那么……开始吧?”
“等等——”流光悦明真君突然抬手!他锐利的目光如同穿透了那层混沌迷雾,看到了更深层次的可能!
“——既然是对‘一源’的映照……”他看着另外六位人偶,再看向伊芙,“既然您称之为‘初试炼场’,那这第一次……”
他声音沉稳,带着一种统合的决断力:“便无须各自为战,更不必分什么先后次序!”
他眼中岩元素光华流转,仙家的气度让话语掷地有声:
“我们七人——同入此境!”
这个提议如同惊雷!雷电国崩愕然看向他!散兵和雷大炮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瞬!斯卡拉姆齐眨着眼,仿佛觉得人多力量大也不错!阿帽没意见。
伊芙的金眸中,仿佛有万千星辰同时点亮!那份孩童般的调皮愉悦达到了顶峰!
“甚好。”她轻轻应允,声音如同一阵穿过万千树叶的清爽之风。
指尖在小世界晶壁外围极其轻微地一弹——
嗡!
一股无比宏大、又绝对温和包容的牵引之力骤然降临!轻柔却又无可抗拒地将平台上的七人同时笼罩!青、紫、绿、金、白(散兵冰霜所凝寒气)、蓝、红七种色彩的神之眼光芒瞬间被激活,在牵引力中交织成一束冲向伊芙掌心的七彩霞光!
“不妨……让你们的那位‘造物主’……”伊芙的声音带着轻快的、如同为远方故友准备了一场惊喜的语调,“好好感受一下……”
七彩光束触及小世界晶壁的瞬间,伊芙的意念透过某种更高维的连接传递。
“……何为……‘一’变‘七’的震撼!”
就在七彩光柱即将完全注入小世界的刹那——
“滋——!”
一道纯白、没有任何元素属性的光芒——如同世界树本体的光芒——毫无征兆地、极其微弱地在七彩光柱内闪烁了一下!如同遗落的一块纯白拼图,瞬间嵌入那原本代表七种元素的流光之中!
一变七?不!——
稻妻·天守阁 ·须臾梦境之外
沉重的静默如同黑铁,压在天守阁深处那间紧闭的静室之内。
八重神子没有再摇动她的折扇。玉脂般的手指死死捏着冰冷的扇骨,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精美的狐狸面具遮住了她大部分神情,唯有一双紫玉般的狐狸眼死死盯着面前那个紧闭双眼、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沉重气息的存在——雷电影!
她看着影指尖凝聚、酝酿着足以破灭星辰的寂灭雷光!那雷光被死死束缚压制着,却散发着湮灭一切造物的危险气息!
空气中凝滞的雷元素紧绷得如同即将崩断的琴弦。神子的尾巴尖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你……确定?”八重神子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喉咙里强行挤出,“就因为……那孩子在梦境深处……”她目光扫向侧后方一张洁净的榻榻米——那里空无一物,唯有枕头中央,一抹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深色水渍尚存一丝半干的气韵——那是泪水渗透织物留下的痕迹。
“就因为……这一滴眼泪?”神子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深切的不解与……一丝无法言说的心悸。“他承载不了‘永恒’,就要动用这份‘寂灭之雷’,将他彻底……封印进那颗【心】的碎片里?……就像……处理一个……损坏的工具?”
雷电影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如同千年尘封的古井井门。那道凝聚于指尖的、蕴含着“无想”之威、被称为稻妻至高裁决的紫黑色雷光,是她此刻意志的具象化。
“脆弱的造物……”她的声音低沉冰冷,毫无波澜,如同念诵律法条文,“无法背负【永恒】的重量……留于世间,只会徒增……牵绊与磨损。”每一个词都像是冻结的星辰碎片,冰冷而确定。指尖的雷光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随时要化作裁决之刃落下。
八重神子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空气中令人窒息的雷元素压强似乎随着她的吐纳减轻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她睁开眼,狐狸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荒芜的平静。
“……好吧。”她手中的扇子终于被重新攥紧,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要去执行这份……‘处理’。那……”她抬脚,木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走向影的身边。
“我……和你一起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雷电影没有点头,也没有再言语。只是那指尖酝酿的恐怖雷光,瞬间收敛!仿佛从未出现过!凝固的房间空气终于开始重新流动,带着劫后余生的稀薄感。
影缓缓转身。深紫色的和服如同一片凝固的夜空,无声地向紧闭的木门移动。每一步都踏着沉重的决绝。八重神子无声地跟上,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道无声的火焰,在寂静的殿宇中摇曳。
终于,来到了紧闭的静室门前。
影伸出手。指尖凝聚的不再是毁灭的雷光,而是一道纯粹的空间切割之力——精准,不容反抗。
“哧啦——”
空间如同脆弱的纸张被无形利刃精准划开!包裹着木门的时空屏障无声破碎!木门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如同被一双无形巨手猛地向两侧拉开!
影率先一步,跨出门槛。
八重神子紧随其后,一步踏出静室!
迎面而来的,却不是预想中庭院萧瑟的风与飘落的樱花。
是笑声。
嘈杂的、混乱的、七嘴八舌却又奇妙地带着某种同频共振的笑语声!
如同投入冰面的巨石!雷电影那万年不变、如同最坚硬磐石雕刻而成的面部线条,极其罕见地、肉眼可见地瞬间僵住!那双在开门的瞬间已然凝聚了全部冷漠决绝、准备看向榻榻米空位的紫色眼瞳……瞳孔在最深处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她周身的气息如同失控的雷云般猛烈波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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