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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石期也不知道一个没听说过的人哪去了。

叶笃光识趣地没再追问。

沈绛是独生女这句话已经能透露出很多信息,至少,就算沈赤是她哪个不为人知的哥哥,也不会引荐给叶笃光这种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不过他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反倒让石期多看了两眼。

当初那位大佬知道没有沈赤这个人时,震惊和痛苦的眼神至今令石期难以忘怀,可叶笃光看上去就像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样。

这不应该。

……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

石期一怔,反应过来后顿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怎么了?”叶笃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没什么。”石期摇了摇头,神情看上去却并没有半点松懈。

异常的力量千奇百怪,扭曲、篡改、植入虚假的记忆,甚至创造幻觉,都是它们惯用的手段之一。石期只从那位大佬口中听说过沈赤的名字,现在才是第二次,而算起来他也是刚认识叶笃光不久,为什么会觉得他不该接受沈赤不存在的事实?并且……他怎么会拿叶笃光和那人做比较?

是事出有因,还是说……他在无形之中被异常影响了记忆?

石期想不出原因,附近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倒是有一点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石期不由询问道:“你不是经常住在曹阿婆家里么,就没找她问过她孙女的事?”

说来沈绛和叶笃光看上去也不太熟悉的样子,难道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我只知道曹阿婆丈夫早亡,有个女儿远嫁他乡很少回来,别的也就不知道了。”叶笃光回答道。

因为儿时的那些经历,叶笃光在其他人眼中就跟灾星一样,很难有人想主动亲近他,而他也不想给爷爷和其他人添麻烦,所以也会主动远离人群,减少跟其他人的接触,以免给他们带来伤害。

这点和石期调查到的情况一致,何况现在也不是纠结一个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的时候,于是他也就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转而问道:“那么十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叶笃光一怔,脸上痛苦一闪而过,声音听上去更是格外干涩:“你应该早就调查过了。”

当时在隧道前,石期如数家珍般地列举出他的过往,叶笃光不信他会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

“当然。”果然,石期爽快地点了点头,但他话锋一转,又补充道:“但多问问当事人总没错,况且,你也不会对普通人透露异常的存在吧?”

“……”叶笃光只是沉默。

山体滑坡将隧道掩埋,这事发生在十三年前,那时候叶笃光不过才刚小学毕业,因此没人会费劲要一个小孩子叙述遇难过程,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超自然现象,普通人只会把叶笃光当时的话当作受到巨大惊吓后的胡言乱语,甚至都不会将之记录下来。

石期能找到的调查资料中也只有另外两位幸存者的叙述,且他们早在当年就远离了二十五里屯,时至今日都没再回来过,所以,眼下发生的事定然和他们无关,他们也未必知道当年的真相。

不过就算如此,石期仍然从那些混乱无序的描述中找到了关键词。

头部受伤严重,以及……

“自相残杀……你还记得么?当初那两位幸存者不约而同提到的词语。”

见叶笃光仍不接话,石期又慢斯条理地开口,一层层加重发码,试图击溃叶笃光的心里防线:“事故发生以后,被困在隧道中的人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甚至在第一天就有人因为伤重身亡,所以你们很快就陷入了绝望之中,旋即,争执、谩骂、最后升级为肢体冲突。那两位幸存者说他们一直想不通,明明大家都是二十五里屯的乡亲家人,最后却像疯了般开始攻击身边的人,用石头砸,用手掐,甚至用牙齿咬……完全不顾往日的情谊,仿佛变成了被某种东西驱使的野兽一样。”

“……”

叶笃光的呼吸一窒,脚步愈发迟缓,最后停在了树影之下。

他明知黑暗挡不住石期审视的双眼,于是又低头用垂下的发丝遮住表情,只是身体不自觉的战栗,仍然暴露了叶笃光此刻的心神不宁。

比异常更可怕的永远是人心,让一个十二岁少年亲眼看见自己信赖的长辈们互相伤害无疑是件极为残忍的事,哪怕只是时隔多年的回想,也一定会让当年的受害者重温噩梦。

但叶笃光是唯一的目击者,石期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当初你们从隧道下面逃了出来,但现在,那个异常已经卷土重来了。”石期继续施压,说:“昨晚上刘宙之所以会袭击你,今天吴城又在隧道中看到什么花瓶,都是因为那异常作祟吧?”

“……”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根据以往的习惯来看,你从不会在寒暑假这种长假返回老家,而是会身兼数职打工攒钱。甚至说这次你本来已经拒绝了田安的邀请,是临近出发的前几天,才忽然决定跟着他们一起来二十五里屯,并且,还一直在试图打消他们过来的念头。”话到最后,石期的声音仿佛带上了几分厉色,语气也重了几分:“这么看来,难道你早就预料到二十五里屯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难道一定要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心甘么?”

叶笃光身体猛地一颤,喃喃道:“……不……不是的。”

声音虽轻,可它的主人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叶笃光从阴影中走出,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神情却比刚才多了份坚定,说:“当年,不是自相残杀。”

“哦?”石期眉头一挑。

自相残杀是记录在案的惨剧,无论是当年的那两位亲历者还是残破不堪的尸骸上遗留的痕迹,都能证明那是在隧道中发生过的事,却不想,现在被这名最小的经历者否定了。

叶笃光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加快了速度,主动走到了前面:“马上就到我家了,进去慢慢说吧。”

破败的木屋在月夜下显现轮廓,用危房一词来形容都显得它还有住人的可能,腐朽的木门堪堪虚掩在门框上,象征性地挂了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扣锁,更令石期大跌眼镜的是,叶笃光根本没有开锁的打算,而是直接搬开了门。

一股陈腐的朽气扑面而来,连月光都似染上了污浊,屋内更是脏乱不堪,被雨水腐蚀得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斜七八扭地倒在地上,原本摆在上头的东西也散落一地,早就成了不知原貌可以用垃圾来形容的废品,唯一□□站住的只有用石墩垫住的单人床,但垫在上头充当垫被的棉服都已经养出了菌群,完全不像是一个能使用的状态。

石期沉默了一下,说:“你得知道,我真的很少抱怨环境……”

“……咳,”叶笃光尴尬地咳了一声,“自从我爷爷去世以后我就很少过来了……”

虽然这个很少改成没有可能会更加贴切。

换而言之,叶笃光已经近十年没来过这里了,难怪他刚才说,自己不知道村子里这边的隧道已经被人堵住。

屋内杳无人迹的景象无形之中成了一种佐证,石期悄悄抹去心底的一项疑问,身体懒散地依在同样布满霉斑、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的门框上,说:“算了,你先说说看吧,十三年前,不是‘自相残杀’,那是什么?”

话音落下,随着叶笃光的沉默,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发霉腐烂的异味,随着动作飞扬在空气中的尘埃,处处透着过去的气息,如同巢穴般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缩进去。

但石期就站在门口,堵住了房间唯一的出路,冷静地看着叶笃光又一次垂下头。

叶笃光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那些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勇气像是在这熟悉的环境下被一扫而空,就在石期以为他又要退缩时,叶笃光终于开口了。

“是……异常。”

叶笃光的声音很轻,像是来自过去的呓语,直到今日遇到了“同类”,才终于展露出来。

“第一位死者……曾经是我同桌,杨辉,他并不是因为伤重身亡,而是在隧道塌方时被巨石砸碎了脑袋,迸裂的脑浆就落在我身边,可等我醒来以后,却看到他坐在伤者之中,仅仅是脑袋有个凹陷而已。”

那可怕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时至今日叶笃光仍然能记得当初的细节,说:“他伤得很重,也有比他伤得更重的人,他们躺在地上哀嚎着,看上去别无二致,所以没人怀疑,连我都以为是不是昏迷前看错了……还能动弹的人将伤者们搬到了一起,交给我来照顾,而其他人则去找路,还有找吃的。虽然没有好消息传来,但食物充足,因此大家只是有些情绪低落而已,却不想在我们睡了一觉后……那个人,以及好几个伤得比较重的遇难者都再也没能醒来,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食物和水莫名其妙少了一大半。”

食物和水,在那样被围困的环境中,绝对是关乎生死存亡的东西,可以想象一旦发现那些东西减少,将会在那些幸存者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更奇怪的是叶笃光口中的“第一位死者”,连脑袋都被砸碎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看来异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石期不自觉身体前倾,追问着那个可以预见的可能:“然后呢?”

“争执爆发了。”

记忆的闸门一旦放开,汹涌的潮流就会自己涌出来,叶笃光苦笑一声,脸上显现出些许无奈,说:“当时是因为学校组织了课外补习,我们几个同龄人要去宁市上学,才会离开村子,从那条隧道经过。路途遥远,又以小孩子居多,所以各家大人都备足了零食以便路上解馋,再加上又是刚离开村子不久,如果没有少掉那部分物资的话,理论上……是能撑到救援的。”

“可物资的失踪打破了原本的和谐,那个异常很聪明,它将食物包装袋丢弃在某个角落,造成有人偷食的假象,引起剩余的幸存者们猜忌、恐慌,最后谁也不信谁。”

“但好在那个时候仍然还有物资,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搜救声,所以大家只是将原本整合在一起的物资各自拿回,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直到第二个晚上……到来。”

漆黑的隧道内部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从身体的状态上感觉时间的流逝,经历过冲突的遇难者们会变得更容易疲惫,而异常一向喜欢挑在人类最困乏的时候,悄然出手。

叶笃光的表情还算平静,但再度攥紧的拳头仍然说明了他此刻的心绪翻涌:“我知道有异常作祟,所以不敢睡着,其他人担心自己的食物会被偷走,也都强撑着没有睡,但就在所有人都昏昏沉沉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就像老鼠的咀嚼声一样,只不过,被吃的……不是食物。”

“那些、那些在第一个晚上死去的人,居然将剩下的不能动弹的伤者们……当成了食物!”

话音落下,石期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操控尸体,甚至驱使尸体去啃食活人的脑髓……这种异常,其凶残与诡异程度远超寻常。

它在“进食”,也在制造新的傀儡!

而叶笃光的声音也逐渐急促起来,眼中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懊悔,他浑身颤抖着,连唇齿都在哆嗦,可他却浑然不觉,只继续说道:“一个个本该死去的人……就那样趴在我旁边……像是撬开椰子壳一样的用牙齿拆解伤员们的脑袋,吸食着他们的脑髓,直到被我发现,然后……然后一道影子蹿了出去,像是在逃跑,那些死者也在它离开后失去了行动能力,一个个倒在地上,我以为异常的本体跑了,于是追了过去,可……可是……我不该离开的。”

悔恨浓缩在最后一句话中,叶笃光从没想过他回来以后看到的不再是等待救援的同伴,而是地狱般的景象。

他不愿描绘过多,只想尽可能简短地说道:“我追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异常的踪影,所以只能无功而返,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剩余的幸存者们打了起来。”

“的确,大家都像疯了一样的在相互攻击,毫无理智可言,而在黑暗中又谁都看不清谁,所以也就没人知道……有东西,正在旁边虎视眈眈,啃食着受伤倒地的人的脑髓,然后……那些被啃过的尸体……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加入了混战……”叶笃光强迫自己回忆着当时的景象,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脑髓被吃掉的人,会成为异常的傀儡,在它的操控下拥有行动能力,但手断了的人依旧无法使用那只断手,腿断了的人也无法正常的使用双腿,所以它其实一开始应该是很好对付的,是我……是我离开了才会……”

叶笃光急促地喘息起来,腐朽的空气呛得他不自觉咳嗽,反倒是将他从情绪的漩涡中拖拽来出来,叶笃光重重地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我想阻止异常,阻止他们,却没想到异常不仅能操控尸体,还能用死者的声音,说话。”

话到此处,叶笃光苦笑一声,语气中尽是一种束手无措的疲惫:“异常见拿我没办法,于是将我们会被困在隧道里的原因推到了我身上,煽动其他人来对付我……你调查过我,知道我以前……挺倒霉的,所以……他们信了,认为都是因为我在那里,才会导致天降暴雨山体滑坡……我成了众矢之矢。”

“被蛊惑的幸存者们开始追杀我,而异常就混在其中,拿掉队的人的脑袋大快朵颐……隧道里太黑了,大家情绪上头,连身边人越来越少都没注意到……好在目的一致后反而更方便我将其他人引到别的地方去,因为我能听到机器破开泥土的声音,救援人员到了,那绝对是比抓住‘罪魁祸首’更具诱惑力的事。”叶笃光最后说道:“幸存者们终于听到了声音,于是抛下我向救援队的方向跑去……当阳光照进来的刹那,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惨叫,旋即,所有尸体都倒在了隧道口,再也没有半点动静,被救援人员当成普通的尸体回收……这就是全部了。”

“……”

木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夜风穿过破洞发出的呜咽,像是十三年前那个少年压抑着的恸哭,空气里弥漫的霉味和尘埃,仿佛也浸染了那场血腥与绝望。

明明是他逼着叶笃光说出过往,但此刻石期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笃光描述的景象比他预想中的更加残忍,以至于连他都有些过意不去。而操控尸体、啃食脑髓、模仿声音、煽动仇恨……这种异常不仅凶残,并且,拥有相当高的智慧,再结合着这番描述来看,叶笃光遭遇的,极有可能是……来自远古的异常。

但叶笃光不仅活了下来,甚至,将异常的能力,观察得细致入微。

“你……”

石期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仍然站着的年轻人,没有情绪失控的爆发,就连退缩逃避也随着伤口撕开以后,只表现在不易觉察的肢体语言上。叶笃光远比他想象中的平静,以至于那些本该说出口的宽慰之词,都像是冷冰冰的风凉话。

石期索性收起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词语,语气听上去有些生硬:“你……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叶笃光的声音还在打颤,显然是还没从那场回忆中走出来。

石期只当做没听出来,声音却不自觉软了几个度,可其中锋芒仍然不减分毫:“首先,当时你不过是个小孩,为什么能在那场事故中,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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