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时,当涂城校场里外人声鼎沸,围的水泄不通,呼喊之声震天响。原来是除了参赛人员和一行陪同的王公贵族之外,还有城中子民也闻讯纷纷赶过来,围观魁首是如何从万千精英之中脱颖而出的。
“快快快,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别推我呀,别人不要看了?这么激动干嘛?”
“你就说能不激动吗,听说今年的比试大会可是有桐丘城的大公子,而你有所不知,桐丘城的大公子今年还没到参赛年纪的,你不妨试着想想一个场面,要是一群比他大好几岁的少年们一个个全都灰溜溜地败在他的脚底下,那该是何等的颜面扫地,无地自容,想想就激动的不行……”
“你就不能盼着是当涂胜啊,卖国贼……”
“话不能乱说,我又非无稽之谈。”
“咣~~~”
“咣~~~~~~~”
“咣~~~~~~~”
三阵天籁的声音忽的打破了众人的七嘴八舌,大钟连着敲了三下。
片刻,待到钟声余音完全消尽之后,站在三尺高台的左右两侧钟夫用他俩独具声色的嗓音高高喊道:“肃静!!!”
接着停顿三秒,左侧的钟夫噤声,右侧的钟夫开口道:“准末时,比试大会正式开始~”
听到这两种声音,台下顿时肃静一时,然后也保持不过片刻,很快哗然一片。
然后也就是在这片哗然之下,左侧的钟夫开始朗读规则:
“本次比试大会总共分为文武两轮,第一轮为‘文’,比试规则……”
…………
无论过了多久,当然,言送之记得,魁首就是人们不出所料早已料想到的漕泾论,当时简直就是震惊世人万分,虽然早已始料所及,可是当虚无真的成为实际之时,还是会值得人们表示惊讶。
再仔细回想,那时的漕泾论当真是称得上意气风发,一骑绝尘,望尘莫及。可再稍微多关注一点边洲入,就会发现当时夫子提的许多问题他也回答的上来,只是那时他太没有存在感了,甚至很容易上一秒看到他,下一秒就几乎没印象了。
所以儿时的边洲入在言送之脑海当中,一直停留在腼腆,不苟言笑的初印象之中。可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言送之对边洲入的初印象开始变了,当边洲入渐渐在世人面前崭露头角,外界广为流传他的丰功伟绩,年少成名,奉为楷模,成为大家口中侃侃而谈的青年才俊。那时腼腆,不苟言笑都似乎无形之中变了味,变的充满了竞争意识。
不过多久,言瓷与言似穷传来书信,上面写道他们已回到当涂城,一切顺利安好。于是则日,言送之携白里意便启程往返,向汝南城主边瑕及城主夫人庄安颜辞行,临别之际,蔡捎菏依依不舍的抱着言送之的腿,嗯嗯道:“言兄,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舍不得你啊,言兄……”
白里意见状,连忙去拉他,颇为无奈,道:“很快,很快你们就能再见的,比试大会再过几月就轮到我们这一代啦,听闻大会将在桐丘城举行,到时那便是对手见面争个高低,你死我活!”
“白兄,别唬人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蔡捎菏抬眸望着白里意不以为然地撇嘴道。
然而他那不做声的护卫苏恒基此时却在背后友善地提醒道:“少城主你心里明白的,这并不夸张,如若面子丢失殆尽,贻笑大方都是小事……”
蔡捎菏轻轻飘飘地别了他一眼,“我知道了……禁言!”
……
拉拉扯扯,后来也终将散场,言送之本欲也想同边洲入来段正式的告别,可惜后来路过听人说他清早便被派去出任务了,这次不知又是去何处,去几时?
“少城主,我好了!你好了吗?”白里意背上、手上、腰间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大小包裹,那是边瑕及庄安颜两位当家的给的。他站在门外朝屋里大喊。
“稍等我一下,你先站着别动,马上!”言送之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白里意不明所以:“……”
须臾,屋内再次传来声音,不出意外依然是言送之。
“来了来了!”言送之窜的从屋内跳出,跳到白里意前面,一拍肩。“久等了,走吧……呀?送了这么多东西呢,真是要多多感谢汝南城了。”
白里意跟上:“你方才干嘛呢?”
·
夜间,边洲入借月而归,一封信笺夺目且工整,不偏不倚的摆放在书案居中。
这边,言送之刚刚生好火尝试闭目入眠。闭了半晌,可惜迟迟不见入眠,辗转反侧,眉头紧锁,思来想去,“念魂,为何会突然出现于世?也不知阿瓷,言亡那边是否遇到……还有,边宦……”
说到边宦,言送之伸伸懒腰,就地盘腿而坐,抬头,长吁一口气,然后就势望着头顶之上无边且无际的遥遥星河,感受着自己的渺茫,不一会儿,神奇的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完事之后,忽然想到,边宦有看到自己写给他的那封信吗?是否拆开看过了?或许也说不定此时此刻正在看?看完之后又是什么感受?有认真看吗?
还有,
对于自己的离别,心内会不会感到有一点不舍。
·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几天来多谢招待及相处,当涂言之未能当面道谢,不辞而别,深表歉意。那日你与我道念魂过后,深思熟虑,愈想心内愈发惶恐不安,念魂突发,绝非小事,兹事体大,望慎重!
言之。
.
“言大公子?是言大公子,言大公子回来啦!!!”
“公子!”
“公子!”
“……”
言送之一路点头,白里意跟在身后。
“你们好,近日可忙?我带了些汝南特产过来,你们分着吃哈。”
言送之把包裹就近递给了一位家仆。
家仆甲:“谢谢言大公子!能为当涂城服务,是我们等人之福气!”
家仆乙:“谢谢!”
言送之拍他的肩:“别客气,阿爹阿娘何在,还有阿瓷和似……?”
“怎么?才一月未见,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说话之人正是言送之的亲生父亲——言荻怨,也是当涂城位高权重的城主。
“言蒻,别这样……”同言荻怨并站的女子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温言细语的叫了他的名字。
这人是言送之的亲生母亲——闻人莞儿,也是一位温柔娴静的城主夫人。
“阿爹,阿娘。”言送之毕恭毕敬的致礼道。同时也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言瓷与言似穷,莞尔一笑,叫道:“阿瓷,言亡。”
白里意:“城主,夫人,大小姐,小公子。”
言瓷低头,浅浅地微笑着应答:“阿之!白将!”
言亡欣然道:“兄长!”
母亲闻人莞儿提前一步,低头握住言送之的手,关爱道:“近来可好?”
言送之道:“一切安好,不须忧。”道完,言送之垂眸,无意一瞧,瞧见母亲,母亲脸都有点瘪了,身材干瘦,细了一圈。顿时心生疼痛,反握住母亲穿金戴银的纤纤玉手,眉头微皱,下意识撇嘴道:“阿娘,你都消瘦了……”呼而嘴角一勾,“是思我衣带渐宽人憔悴吗?”
闻人莞儿微晕红潮一线,“嘴贫!”顿了顿,接着又正经地道:“你阿爹的话别放在心上,刀子嘴豆腐心,他其实是最想你的那个……”
言送之道:“我知道……”
其实扪心自问,言送之是感受不到父爱,常常自我反思,问题可能是出在自身……
随后,“阿爹……”言送之透过闻人莞儿,叫了一声言荻怨,可能是知子莫若父,言荻怨明白言送之后面似是有话对他说,于是就道:“先进去吧!”说话之间便反头带队的先行走了。母亲及言送之与言瓷言似穷紧跟其后。言似穷刚走几步,就跑到言送之身侧。
还是一如既往的爱黏着言送之,他道:“兄长兄长,汝南那边好玩吗?我听人说汝南城的清明节那边会有百姓扮演群鬼夜游,甚是热闹,为什么我们这边不是啊?”
言送之讶异:“扮演群鬼夜游?这么听来,汝南城那边的鬼节要比我们当涂城有趣的多啊!”
因为当涂城的鬼节向来都是以扫墓,祭祖为主,庙会都很少,基本谈不上有什么娱乐活动。
顿了顿,言送之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又是从何而知呢?”
更何况,言似穷从未去过汝南城。
言似穷引以为傲地道:“这还不简单,听说的呗,不然呢?”
言送之想想也是,点点头,象征性地掂量掂量手上的东西,突然,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什么掠到言似穷那一方。言送之道:“接着!”
还来不及看清,言似穷闻声急忙下意识接住。
“汝南特产。”言送之抛下这一句,便小跑往前方去了。
“欸……”言似穷叠开油纸,一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展露出来,他直接咬了一口。
还有白里意也没来得及跟上去。
路上,言送之知道言瓷步子平缓,故意放慢脚步,等待言瓷与自己一并而行。
不多久,言瓷的右肩便轻轻的触碰到了言送之的左侧手臂,言送之身体感触,不必相看,他知是她,立即从怀里掏出一物,悄悄地塞到言瓷的手上,继而轻声道:“给你带了一件小礼物,不知喜不喜欢?”
言瓷小心的低头,轻巧的拆开包裹布,仔细看了一眼,那是一对铃兰花状的耳饰,她未语先笑。同样也是轻声回应道:“很喜欢,谢谢我的阿之。”
言送之应道:“阿瓷不用客气,喜欢便好。”
说话之间,他们来到一处百花园,姹紫嫣红,鸟语花香,春色撩人。
等走过曲曲折折的荷塘,可以看到一座八方亭,延着几步不高的石梯,便来到亭子的长廊,顺着长廊走到亭子的中央,引入眼帘的有一张石桌和五把石凳,以及上面摆满的各种玉盘珍馐;亭子的四周都种满了各种花和果树,亭底便是清澈见底的小池塘,肥胖的锦鲤低头可见。
这便是膳厅,即是说,这是一场家宴。
不多时,各位已入位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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