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泠逐渐熟悉了在府内的生活。
萧府实在太大,大多数时候又太空。萧琮只有晚上回来,那时候东侧院便会热闹一些,楚泠得侍奉,婢女们也殷勤。
这日,两人沉默着用了晚膳后,萧琮忽然道:“明日京城绸缎庄来人,给你量身形。”
楚泠抬眼:“大人要给我做衣裳吗?”
“穿着你原本的衣裳,旁人会说我苛待百越贡女。”
萧琮淡淡道。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婢女们在房内掌了灯。楚泠披散着乌发,长睫在清透的面容上投下小扇子一般的轮廓,一双眼,眼皮的褶皱处还带着薄红。
只是一身最简单不过样式的衣裳,甚至有些粗陋,可在灯下晕着一层光,却让萧琮不知不觉握紧了拳。
灯下看美人,犹胜三分色。
三年后的她,比三年前的她更多了韵致。若她在年龄上没有对他撒谎,今年她二十岁。
是,二十岁,该嫁人的年纪。萧琮不敢想她身上的韵致是因为什么而被催熟,都让他感到不甘。
楚泠却笑了笑,道:“多谢大人美意,其实不必这么费心。”
萧琮抬眼看她,没说话。
“我只是被送到大人府上的贡女,平日也不会外出见人。不会有人说大人的不好。”楚泠接着说。
“别说废话。”萧琮道。
晚膳后,萧琮自然地回了卧房。他坐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两条长腿散漫地张开,就这般直勾勾地看着楚泠,意思很明白。
楚泠抿了抿唇,朝萧琮那边走过去。
萧琮压着眼看她。楚泠的腰肢盈盈一握,再往下,线条却是很丰腴的。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道:“过来,帮我脱衣裳。”
楚泠的手颤了下,听话地走过去,帮他先将外袍上的玉坠络子等摘下来,轻轻搁在一边。
他身上的玉佩都是连城之物,身穿的衣袍是陛下御赐的金丝织锦,同样价值千金。随便一样,她都是没见过,没碰过的。
萧琮的革带被她纤细白皙的手握住,黑白分明的对比,让萧琮隐隐有些激动。他呼吸重了些,忽然按住楚泠的手,问:“这都是和谁学的?”
“你也会为你的丈夫做这些?”
楚泠:“......”
她蓦然抬头,忽然朝他一笑:“大人不是说有趣么?”
萧琮每次到了她面前,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经不住激将的人。
他将她提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了楚泠坐在榻上,双腿被他强制着分开,而他附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姿势。
楚泠兀自笑了一阵,忽然道:“萧琮。”
这还是她入府后,第一回叫她的名字。
萧琮一怔,只觉得这称呼隔了千山万水和三年的时间,他的动作竟然不由自主地停了。
“我知道,从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楚泠道,“我当时,确实是因为部族的任务,而我错认了人。至于那时你同我说的那些话,我也实属没想到。”
“我对你不住,因此你现在对我做什么,我没有怨言,是我应得的。”楚泠看着他冷下来的面孔,继续道,“但是,若你出了气,能不能放我走。”
这几日,楚泠早看过萧府的防卫,森严到一只鸟都飞不进来。毕竟在京城,想要他这个天子近臣的命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若想离开,只凭自己的努力是不够的,她也不可能跑的出去,唯有让萧琮松口,同意放她走。
听了这话,萧琮的唇绷紧成一条线,刚刚两人之间的旖旎氛围荡然无存。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明明是笑,却让楚泠的后背窜起鸡皮疙瘩,因为与此同时,他的手缓缓掀开她的衣袍,从下摆钻了进去,直抵皎白柔嫩。
“放你走?回百越?”萧琮问。
手指已经摁在了要命的地方。
“阿泠,别想了。”
楚泠知道,第一回他肯定是不同意的,毕竟他的气还没有消完。可是以后当他不生气了,觉得她无趣了,他没准会答应。
萧琮的手指很灵活,不一会儿,楚泠已经溃不成军。
“看看你的样子。”萧琮看了眼上头的水光,“自己去榻上。别让我催。”
楚泠来萧府的这几日,每日萧琮都会来她的院子,不怎么说话,只拉着她抵死缠绵。
除了第一日那次,后来他不留在这里过夜。
楚泠有几回深夜醒来,摸了摸旁边空空荡荡的被褥,知道他早已经走了。
她忍不住想,三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知晓错认了人而落荒而逃,将萧琮一个人丢在那间屋子,萧琮醒来后,是不是也同她一般的感受?
难怪他要这般报复她。
直到这日,楚泠终于再受不住,晕了过去。
萧琮看了眼她的样子,闷声发泄出来,又帮她擦拭。处理干净后,他又离开了她的卧房。
他不愿意在这里过夜,更不想看见她的睡颜,因为第一夜宿在这里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该死的会心软。
只是今夜,他收拾好自己后,正欲回正院歇息,门口徐嬷嬷忽然大着胆子,拦住了他。
萧琮冷眼瞧着:“怎么?”
徐嬷嬷心一横,在他面前跪下。这些日子,她多少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担心大人一时气急,若做出什么事,必定要后悔的。
她道:“大人,楚姑娘那日是......是头一回。老奴怕她经不起,还请允准老奴,明日请府中的明大夫帮楚姑娘看一看。”
萧琮愣在当场。
“头一回?你确定没有说错?”
她不是嫁过人,有丈夫吗?
徐嬷嬷赶忙回:“那日大人匆忙又气恼,恐怕没注意,可后来正院的婢子去收拾床褥时,的确看到了......痕迹。”
她有些磕巴地说完,小心抬头,却见大人面上又震惊,又后悔的样子。
徐嬷嬷这下也不明白了,怎么,大人难道觉得楚姑娘不该是头一回吗?
萧琮当即道:“明日一早,便让明大夫来。”
徐嬷嬷放下心:“是。”
这夜,萧琮回到正院,却辗转反侧起来。
她并未成婚,说的那些话,竟都是激将他的。
可一年前,他明明在百越看到她与另一位男子走在一起,男子很殷勤地帮她挑水,且一路走着,遇到族人,都很自然地问好,并无显露出诧异之色,显然理所应当。
他一直以为,二人已经成婚。
在情事上,他虽没什么经验,但也知晓女子头回,是需要小心爱护的。
但他那日......不算多么温柔。
萧琮猛然坐起,用手按压自己的眉心。
他隐隐觉得自己犯了错,气上心头,原来那日她的眼泪,并不只是因为心理上不愿。
可他竟完全没有意识到。何况到了后来,他也发觉两人契合,动作凶狠不少。随后的几日,更是不管不顾。
该死。
又觉得自己眼下后悔的反应同样该死。
他明明很恨她,想让她尝尝当日自己的感觉。可为什么现在,偏偏又不舍得了。
第二日,徐嬷嬷一大早便将明大夫请到了东侧院。
明晋昊早知府中来了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毕竟这几日府中的传言都传遍了。可是被徐嬷嬷一路带到房内,看见榻上的美人时,还是怔住了。
他早年间游历四方,也见过不少人,后半生又在这繁华的京城,自认见过的美人已经很多。可看见楚泠的脸,还是知晓她不一般。
也难怪,据说大人每日都会来。
徐嬷嬷磕磕巴巴地讲完了前因后果,明晋昊点头表示知晓,又问楚泠:“楚姑娘,如今多大年岁了?”
正往房内进的萧琮,听到这个问题,心中紧了紧,等着她的回答。
紧接着便听榻上女子软软的调子:“我今年,正二十。”
在年龄上倒没骗他。
萧琮敛了神情,走进房间。
明大夫和徐嬷嬷看见他,都有些惊讶,赶紧起来见礼。
萧琮摆了摆手:“行了。”
明晋昊帮楚泠把了脉,他屏息凝神,过了会儿笑道:“没有大碍,姑娘如今年岁也大些,不像寻常十五六岁便成亲的女子,否则恐怕会受不住。”
“但还是请克制些,楚姑娘的脉象摸着有些发虚,人看着也瘦弱,还是需要好好养一养。”明晋昊又问,“楚姑娘平日可会有什么不适吗?”
既然大夫已经在面前,楚泠便干脆将失眠多梦的事情同他说了。
萧琮听了,皱了眉。
脉象发虚,瘦弱,失眠多梦?
三年不见,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子。
“听上去是思虑过重的缘故。姑娘可有什么烦心事?”明晋昊问完,又觉得对这年纪轻轻便远上梁国的姑娘来说,恐怕到处都是烦心事,也不肖去问了,“姑娘还是要放宽心。否则对身子也不好。”
萧琮忽然开口:“可有药方调理?”
“有。稍候老夫开一个方子来。每日早晚一次按时服下,约莫一个月后便也没什么大碍了。”明晋昊道。
楚泠看着面前胡须花白的医者,道了声谢。
明晋昊下去写方子,徐嬷嬷察言观色,也先离开。
房间内,便只剩下了萧琮和楚泠。
他看着榻上的她,声音有些紧:“为什么同我说你已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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