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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

今日母亲还是没有来用早膳,来传话的丫鬟说她已经好转些了,我便决定去看看她。

只是,我刚到屋前便被丫鬟拦了下来,她说:“小姐,夫人这会儿是不会见你的,您还是请回吧。”

“这是母亲的意思?”我轻声问道,怕惊扰了母亲。

“是,她怕您也因此染上了风寒,小姐体谅一下夫人的苦心吧。”

听完此话,我没有执意进去。正巧一直侍奉母亲的兰英从房中出来,我便急忙上前去问她母亲如今的情况。

“夫人服过药后已经睡下了,依我看不过两日便可痊愈,小姐还是那时再来探望夫人吧。”

听完这番话,我放下心来,将昨日问来的方子交给她,嘱咐道:“这是我从宋大夫处问来的方子,等母亲痊愈后则吩咐下去,派人煎药,让母亲试着调理调理。这几日,你们也定要悉心照料。”

“会的,小姐放心。”她恭敬地接过方子。

兰英向来是个沉稳心细之人,由她照顾母亲,我倒是不担心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房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又让我有几分心忧。于是,我便又将一些事宜嘱咐了一遍,然后才同翠翎一道离开。

从母亲房中离开后,听闻苏家老太太来府上拜访,按例我该去前厅拜见。等进到前厅后,我才知此番来访的不只是苏老夫人,还有她的孙女——苏允。

祖母与苏老夫人相谈甚欢,我和苏允则在一旁作陪,期间只有两位老夫人的谈话声,也不见苏允说话,我便好奇地朝她看去,她恰好也在看着我,目光相对时,她朝我灿烂一笑,只是若有所思。

随后,苏允趁两位老者喝茶的间隙说道:“我有一事,不知林老夫人能否应允。”

祖母一听,饶有兴致地笑道:“哦?是什么事啊?”

苏允也回以一笑,将目光转向我:“自从我进京第一次见林小姐起,便心生景仰之意,今日幸得相会,想借机请教一二,不知老夫人能否应允呢?”

苏老夫人听完后,连忙在一旁笑着应和:“是啊,此事允儿也同我说过好几遍,说一直想来府上拜访。只是今日允儿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故贸然开口。不如允儿下次亲自上府求教,你看如何?”

苏老夫人说完这话时,目光转向我,是要我表态。我便回复:“今日既然有要事在身,下次也无妨啊。”祖母也和善地附和着。于是此事也就一笔带过。

一旁的苏允垂着眸,也不再搭话,只是当她偷偷看向苏老夫人时,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再闲聊几句后,二人便离开了,临走时,苏允特地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可是,那日,我读不懂她。

——

午后,我乘马车前往青园赴约。

林府离青园有些距离,这时我总是习惯撩开车帘,伴着马车辘辘声、人群喧闹声,去看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与物。

过了良久,我们才到达青园。门口早有小厮等待,等我们一下马车,他便引我们入内。

晏观此时正在凉亭里作画,似乎意识到我们的到来,他抬眼朝我们望来。小厮和翠翎此时也从一旁退下。

等我走至亭内时,他正在收拾着画笔,画轴铺展着,我顺势朝那画看去。

山峦翠微,渌水萦纡,群人举樽对酌,秀妍映入画。

“这是春宴?”欣赏着幅画,我不由得问道。

“是。”他淡淡地答道。

我知他一向不爱这类集会,更不用说主动为此事作画,能撬动他的,便只能是圣意了。

“你想去屋内还是待在亭中?”他问道。

“这儿吧。”我不假思索地答道,今日晴明,在这亭中也能更好观赏园中景致,我更乐意待在此处。

一丫鬟端上茶来,我接过,开门见山道:“昨日的信,是什么意思?”

“今日前来,只为印证一事。”他说罢,放下手中的茶杯。

“什么事?”我疑惑不解。

“近几日,你可发觉自己有什么异常?”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转而问道,“特别是春宴那日。”

听到这些话,我惊讶地望着他,觉着心一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宋大夫是不会向他透露什么的,那么,便是他发现了我有什么异于平常之处。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我将心底的疑惑问出。

他有条不紊地回答:“春宴那日,我去找过你,可你,无论是从神态举止而言,还是从谈吐而言,都与往日的你不同,这是显而易见的。那日后我再去寻你时,你以生病为由闭不见客。再见时,便是今日。”

话里所言的桩桩件件,都能与我失去记忆的时间契合。

“那你昨日的信笺,是试探?”

“是,我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晏观自幼学画,十分擅长观察,他如此说,难道那日的人当真不是我?可若不是,那那几日的我去了哪儿?那人又是如何瞒天过海?这几天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我将那几日记忆丢失的事全然告诉他,若不能直接问家中人相关详情,那么从晏观这儿知道也不失为一种妥当的途径。

“如此一来,那日的人与我长得极为相像?”

接下来他的回答让我更为震惊。他十分坚定地说:“不,是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的。”可一模一样,此事令我难以相信。

“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人吗?”我喃喃自语。但随即我又将这种可能否定了,毕竟那日是春宴,我一直与祖母他们在一起,四周也有禁军守卫。我记得当时喝了几杯酒后,便昏昏沉沉睡了下去,但家中人皆在我身旁,如何偷梁换柱。除非……但我即刻就否决了那种可能。

如此一想,我也不得不承认那种情况——那人就是“我”。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今日与我共谈此事,是已然确定那一定是我。”

“排除掉其它可能,便只剩下这种,”他有些担忧说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此事我已有眉目,只是还需要等几日。”

可等我继续追问下去时,他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想过多透露什么。那就只好等上几日了,只是,那人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此事还望你莫向我家中之人提起,我暂且还不想让他们多操心。”

“嗯。”他应声,目光停在我身上,像是在思忖什么。

我转念一想,此时晏观已发现异样,不知母亲他们是否也早已觉察——算了,还是暂且瞒着吧。只是如今,我不知从何查起,这就好似是一个死局,不留一处缺口。

如此想下去并无头绪,我便抬头望向别处。空中湛蓝,闯入几个黑点,再定睛一看,像是几只纸鸢,在翩翩起舞。

一旁响起一道声音:“不如放放纸鸢?”

他与我同站在亭下,就那么温和地看着我,我抬头注视着他时,隐约可见他眼中的几份关切。我点了点头,他便吩咐一旁的人去拿纸鸢。

青园中的纸鸢各种各样,看着铺着的各种纸鸢,我好奇地看向他,并问道:“这都是你买的?”

他有些不想承认,但还是故作无事地说:“有些是买的,有些是画的。”

“哪些是你画的?”我笑着追问。

他将几只纸鸢调理出来,铺到我的面前。我认真打量着它们,最后拿起一只雪青色的纸鸢,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我想要这只,但是我并不擅长放纸鸢。”

“无妨,我教你。”说罢便牵起我的手,朝园中的空旷地走去。余晖洒在我们的脸庞,这一刻,隽永。

风总是阴晴不定,东西南北都要闯一闯,这也让原先安稳的纸鸢在此刻狂舞着、吵闹着,我的手也开始慌乱,不知道往哪边使力。

这时,晏观从身后环绕着我,他的手紧握住我的手,温暖渐渐传至我的手上。但他似乎也难以控制这只淘气的纸鸢,我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晏公子,这只纸鸢虽是你亲手画的,但似乎并不听你的话呢。”

他并未回话,只在我手上轻拍了几下。风渐渐止住了,纸鸢犹如真正展开羽翼,在空中平稳地滑翔着,追逐着自由。

想来我曾经也曾游逛过四方,日子虽平淡,但也安逸自在。只是入京之后,昔日便只能留在昔日,今朝已容不下了。

“晏公子,你儿时游历四方时,是怎样感受?可还记得?”

我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夹在风中,我听得出,那是遗憾:“如今只能依稀记得,那是随父亲四处绘生写意,别有风趣。所见之人,所观之物,皆是各有风采。”

可我呢,许多事情虽历历在目,但也很遥远了。

他又继续说着:“只是,入京之后,我所见之人,能令我永世不忘。”

听他说此话时,我侧过头去,看见了,他眼中的我。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慌忙低下头去,我将绳子抓得更紧了些,他的手也握得更紧了。

直至黄昏日暮,纸鸢落地,情缘同云游。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离开青园,可是半途中,我发觉我的头慢慢变得昏昏沉沉,金晖晕出的光越来越淡,淡成纯白一片,又浓成黑色裹挟,侵占全境。我已不知脚落在何处,像云端,像水中央,直至身体悬浮,万念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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