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愿痛惜完心动值，准备继续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房间的夜明珠渐渐熄灭，桌上红烛燃起，照亮满室红绸，响起悦耳动听的丝竹声。
“又干吗？”
这个幻境太随心所欲了！
“啊！”
本以为这次也是旁观者视角，然而听见惊叫的凌霜愿试图看向声源，竟然动不了。
直至视野逐渐清明，她的手上多出一把匕首，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握着匕首的手不停抖动，眼泪如断线的珠串，场景变得模糊，水雾中映出一片混乱。
浑身是血不明生死的新郎，手脚乱颤说不出话的媒人婆，失声惊叫不敢靠近的丫鬟奴仆。
她抬起手，似乎是想补刀，手却抖得不像样，把匕首甩出去。
刀器落地溅起浓雾，倒地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看着她，无悲无喜，仿佛早有预料，良久叹息着伸手抚去她的眼泪。
“你知道我最怕见你哭。”
看清男人的脸，凌霜愿倒吸一口凉气，霁月林里那个黑衣男？他在这里干吗？
“魔族！怎么会有魔族出现在这里？”
“他把新郎官夺舍了？”
“那是弑魔刀？”
魔气围拢满身血痕的男人，他一直看着凌霜愿，或者说凌霜愿附身的人，在魔气即将完全把他吞噬时，他终于开口问出一句话。
凌霜愿感觉嘴巴动了下，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满目茫然，整个人脱力坐到地上。
雾气逐渐笼罩站在门口的文老爷和身边的美艳妇人，以及身后探头探脑的宾客，闹剧结束，夜明珠重新散发光亮。
回到原房间的凌霜愿怔愣着，脑子迅速点击输入名字，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反应，情侣池同样晃荡，爱情进度都不差分毫，只是名字从文清昭换成阿瞳。
她有点晕眩，总觉得自开启所谓惩罚后，这个世界如脱缰野马般快给她创死了。
为啥同一个人能有两个真爱？
系统的故障真的没好。
“究极修罗场，你们古人的情债真够厉害的，甘拜下风啊。”凌霜愿喃喃自语，受情绪影响，眼角残留些许水汽。
“什么情债？谁的情债？”
窗户外翻进来三个人，中间那个俊秀男子兴冲冲问，正是周若安。
“云师兄！”凌霜愿将眼泪眨回去，见到云辞，半提起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虽说在气运之子身边会变成倒霉炮灰，但安全感倍增啊。
“凌师妹，是我跟你打的招呼。”周若安伤心，刷存在感。
“周师兄，文师兄。”凌霜愿乖乖说。
文元鼎微抬下巴算作回应，嘲讽道：“周若安你少攀关系，人家同门师兄妹，还要理你吗？”
“这话说的，天下仙门乃一家，你也是我的师弟嘛。”他掐着嗓子说话，狠狠恶心文元鼎一把。
“你是不是想打架！”
周若安抛个媚眼过去：“哎呀师兄弟间天天打打杀杀怎么行。”
云辞站在窗前，十分自然地忽略旁边的动静，看着凌霜愿泛红的眼睛皱眉道：“发生什么事？”
“文清昭和名叫临渊的魔族成过亲。”凌霜愿仔细描述起和他们分散后到刚刚的经过，想起婚房里的闹剧和霁月林，不负责任猜测，“难道是临渊放不下阿瞳，后来被文清昭发现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临渊，他与魔尊有何关系？”
云辞的话紧急叫停赤手空拳瞎比划的两人，彼此都记起些许东西，脸色微微一变。
“魔尊？临渊是魔尊？”凌霜愿不解。
她在霁月林和过往幻象中没听过临渊说自己的事，名字都是从文清娇口中得知，当然无从得知他在魔界是何身份。
“不是。我们初次进幻境时曾和观仙城里的百姓打探过。”周若安话音迟疑，“魔尊育有一子，他的身边有位红颜知己就叫瞳姑娘。”
没想到随口一猜真让她猜中了，凌霜愿心情复杂。
“所以阿瞳最后没有成亲？她和临渊在一起？然后他还去勾搭文清昭？”
凌霜愿无法下定论，本来关于情爱的事在系统帮助下是最容易解决的，谁想到有天能变成如此复杂的一件事。
“这倒说不好，我们也不知道临渊是不是魔尊之子，万一他不是呢？但前辈们的恩怨纠葛，真比书阁里的话本更精彩啊。”
光是新婚夜新娘子捅死新郎官这一点已够噱头，新郎官诈尸还魂报复更有看头，何况还有彼此身份对立，仙魔殊途。
“难怪魔族会来报复文家，甚至报复有一年之久。”
若非文家钱多请得起护卫，再加上魔族顾及仙门，估计会血流成河。
周若安细细品味，终于明白城中百姓为何对文家的事语焉不详，私下乱嚼舌根都很少，虽说有幻境阻拦的原因在，可就两人的身份而言，恐怕大家也不敢多言。
“文家的宗族长老之所以那么讨厌魔修，常年到边境除魔，是因为这个吧。”周若安给文元鼎一肘子，“窥见家族秘辛，你有什么看法？”
“祖辈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文元鼎还回去一脚。
“那这个幻境属于临渊？他的执念是报复文清昭？”
凌霜愿头疼，明明已经和阿瞳一起，何必执着于他人呢？或许临渊把文清昭当成了阿瞳的代餐？
那这渣男被捅哪里无辜啊，报什么仇。
但她又觉得不对劲，魔族已经找到文清昭的住所了不是吗？那临渊过来把她杀掉不就好了？刚开始醒来遇到的黑袍男，实力那么强，轻易就能把她杀掉。
窗户外闪过一个身影，打断她的思绪，众人心神一凛，各自隐去身形。
门被轻轻推开，娇小的身躯从门缝中挤进来，直奔凌霜愿。
“小姐，您赶紧走吧！”她面色焦急，语带催促。
凌霜愿不动声色地问：“怎么？”
“浮华宗长老没能说服仙门，他们要将你交出去换取魔族平息战事。二小姐已经备好车，您跟我从后门走吧。”
“哦？好，你带路吧。”
凌霜愿其实没多相信她的话，可送上门的线索让人白白放弃，谁舍得？她是真的对幻境大三角抓心挠肝好吗。
出事就让后面三个狂战分子上呗，她注意着点，实在不行还有三次能量护身，这么一想更不需要怕。
只是她竟然平安到达别院，路上风平浪静连只鸟都没有。
难道她想错了？
正这么想着，铺天盖地的强大气息从四面八方涌现，让人呼吸一窒。
云辞三人现出身影，凝神望向半空，和初始在别院出现的魔气不同，这次来的全是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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