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魏逢青后,谢醒的日子依旧如常,没有什么改变。
魏逢青很省心,白日就在学堂听夫子教授修炼的基本功,夜晚就由谢醒教他识字,偶尔谢醒兴起,也会点播几句修炼窍门。
魏逢青不惹事生非,这让谢醒稍微满意了一些。
到是沈浔欢来得越发勤快了,整日借着探望师弟之名缠着谢醒说笑玩闹。
这让谢醒十分头疼,他很清楚这丫头烦起人来有多烦。
待到魏逢青识的字多了谢醒就挑了几本入门心法给他自行参悟。
按宗门规矩来说,内门弟子本该要由师尊亲自教导的,但他们这一脉情况特殊,在没有达到金丹期之前,只能去参加外门弟子的统一授课,魏逢青也不例外。
谢醒不怎么管魏逢青学堂的事,倒是沈浔欢经常去学堂探望魏逢青,美曰其名“照看师弟”
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魏逢青的话渐渐多了起来,眉宇间也添了几分少年人该有的鲜活气。
这日清晨,谢醒在房中打坐,门扉突然被撞开。
“师兄!”
一声巨响,谢醒的房门被一具俏影踢开。
不用抬眼,他也知道是沈浔欢。
伴随着踢开房门的声音,还有食物的香味飘进来。
少女拎着好几包油纸裹着的点心蹦跳进来浓郁的香气顿时盈满室内。
谢醒终于将视线转移到沈浔欢身上,看着他提着一大堆用油纸包好的民间的食物。
谢醒还没说话,沈浔欢急急忙忙的说道。
“大师兄,二师兄下山除魔回来啦,这些可是他特地给我带的!”她将点心往桌子上一放,笑的眉眼弯弯“本来他还不情愿,我说咱们来了一个新的小师弟,他才肯买这么多。”
谢醒微微挑眉“近月回来了?”
“是呀是呀,本来他是要来见你的,但是师尊突然传唤,所以就……”
“人还没见着,你就先使唤上了?”谢醒半开玩笑道。
沈浔欢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不是为了小师弟。”
“逢青可比你乖巧,定是你自己馋嘴。”
这回沈浔欢可不服气了,嚷嚷着。
“我是真的为了小师弟!不过…现在我还不能说。”沈浔欢神秘兮兮的眨眨眼,转而絮絮叨叨说起近日的的趣事。谢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不时扫向门外。
“对了,小师弟怎么还不回来?”
沈浔欢实在有点等不下去了,虽然她喜欢和师兄聊天,但是现在他更希望小师弟能够赶紧回来,看到她准备的庆功宴。
“等不及了?他每日下学后可是会去后山再练习一会儿的哦。”
“当然不是!”少女急忙辩解“是前几日…小师弟刚突破了筑基期,所以……”沈浔欢解释道。
谢醒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心里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侵蚀,表面不显。
三个月突破筑基,这个认知让谢醒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他倒不曾提起。”谢醒重新扬起微笑。
沈浔欢倒是没什么,摆摆手。
“唉,我那天去学堂找他的时候意外听到的,不然还蒙在鼓里呢!”
谢醒继续维持着他脸上的笑意。
正说着,魏逢青推门而入,见到沈浔欢,明显一怔,随即恭声道“师姐”。
沈浔欢立即笑开,指着满桌点心道。
“师弟恭喜突破!这些都是师兄特地为你准备的。”沈浔欢重点加重了特地两个字。
魏逢青愣在原地,望向谢醒的目光倏地灼热,心口涌起阵阵暖意。谢醒感觉到魏逢青的视线变灼热了,但笑不语,任由沈浔欢歪曲事实,微微一笑没有理会。
“恭喜师弟。”
食物最后还是进了沈浔欢的肚子里。
是夜,谢醒照例指点魏逢青修炼,烛光摇曳间,他倾身靠近,几缕墨发扫过对方手背,眼尾泪痣在昏黄光线下若隐若现。
“师弟天资卓越,假以时日必能超越我。”谢醒声音很轻,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魏逢青喉结微动,半晌才低声道。
“师兄谬赞。”
谢醒忽然按住他翻页的手,泪痣随笑意微微颤动。
“你若愿意,往后每晚我都陪你练功。”
魏逢青受宠若惊,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练功。
“师兄能陪我,自然是愿意的。”
空气安静了下来,沉默片刻,他似想起什么,犹豫着开口
“师兄,师尊所赐的玉佩太过贵重……我……”魏逢青又想把玉佩交给谢醒。
“你在用吗?”谢醒打断他。
“我……在……在用的。”魏逢青垂眸掩去眼底神色。那枚玉佩被他好生收在匣中,从未动用,见谢醒还是没有收下玉佩的想法,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在用。
其实魏逢青根本就没有用过这枚玉佩,也不打算用。
那天在师尊那,魏逢青就感受到了谢醒对这一枚玉佩的感情很不一般。
所以根本没有想用它的打算,准备以后有机会把这个玉佩送给谢醒。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就先走了。”说完,谢醒就离开了书房。
留魏逢青独自待在书房中。
————
玄重峰
谢醒被容玄重叫过来。
容玄重待在一个似是阵法的中心,整个人隐没在黑影里,被诡异的气息缠绕着。
“你来了。”师尊的声音又变苍老了些许。
谢醒站在大殿的下方,没有上去,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离我这么远作甚,靠近些。”师尊朝谢醒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谢醒靠近了一些
“阿醒,最近逢青的修炼成果如何?”师尊不经意的问。
“很好,他天赋不错,又很努力,已经突破筑基期了。”谢醒回复道。
师尊听了赞许的点了点头。
“嗯,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阿醒你的教导也很不错。”
“多谢师尊夸赞。”
“阿醒,你再靠近些,再近些。”师尊不断的让谢醒靠近。
当谢醒离师尊只有一个拳头距离时,容玄重抚上了谢醒的脸。
容玄重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可惜谢醒全程低着头没有看到。
丝质的手套与谢醒的脸接触时,谢醒被冰的抖了一下,没说什么。
师尊很满意谢醒的反应,轻轻的笑了一下,拍拍谢醒的肩膀。
“你也要继续加油。”
谢醒抿着嘴,行了一个礼。
“嗯,我会的,谢师尊。”
“对了,最近山下又出现了魔修,你二师弟还在修养,这次就由你去吧,带上魏逢青,也让他也历练一番。”
谢醒连连称是。
——————
师尊让他把魏逢青也给带上那应该是说明这次的魔物没有那么棘手,谢醒就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住所,叫上魏逢青,给他塞了几件保命逃跑的道具就出发了。
被魔修袭击的村庄是一个小渔村。
村子笼罩在诡异的薄雾中,整个村子隐秘在雾里,显得十分诡异,完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静得只剩下浪涛拍岸之声。
谢醒执剑走在前面,魏逢青紧随其后,二人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村屋错落,却不见半个人影,唯有海风呜咽。
谢醒握着剑,魏逢青在身后跟着,谨慎的缓缓走进村子。
村子里荒凉寂静,谢醒和魏逢青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显得十分明显。
走了好大段路,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魏逢青提议“师兄,要不我们敲敲百姓的门吧?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谢醒闻言点了点头,和魏逢青一起走向一个稍显破败的小屋,魏逢青敲了敲门。
“有人吗?”
周围还是很安静,无人应答。
谢醒之前也下山除过魔,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中。
魏逢青还敲了许多家门,都一无所获,他有点气馁,走到谢醒身边。
“师兄……”魏逢青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醒叫停。
“等等,安静,你听。”谢醒抬手示意魏逢青安静。
魏逢青安静下来,屏住呼吸听着四周的声音。果不其然,他听到几声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在这边,走!”谢醒虚着嗓子对魏逢青发号施令。
声音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楚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老爷爷正抱着一张大网,里面装了几条干瘦的小鱼,正东张西望的想要隐藏。
谢醒见状连忙上前询问,魏逢青也跟了上去。
“老人家,我们是仙门派下来除魔的,您可以给我们讲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魏逢青跟在谢醒身后,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老头。
老头一身粗布麻衣,上面还有好多补丁,胡须也长的可怕,上面还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邋遢。
老人家听了皱了皱眉头,大惊失色,谢醒和魏逢青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已经一个滑铲跪倒了地上。
老人连连磕头,嘴里还不断的求饶。
“饶命啊,仙人饶命,我……我……”老人半天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一直哭泣。
魏逢青在老人跪下的那一瞬间,就拉住老人,不料他死活不肯起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魏逢青无措的看向谢醒,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
“老人家,我们是仙门派下来除魔的,您不用害怕,我们是来保护你的。”谢醒蹲下身子,露出一个微笑,又好声好气的说了一遍。
不料那个老人根本不听,蹲在地上继续颤抖着。
谢醒的微笑又大了几分“这是我们门派的令牌,您完全可以相信我们。”谢醒掏出令牌在老人的眼前晃了晃。
老人的瞳孔中还是盛满着害怕,不断着摇着头。
谢醒轻笑一声,抬手直接把老人给打晕了。
这让魏逢青愣怔了一下“师兄……你……”
“听不进去的话那就不要听了。”谢醒的笑晃了一下魏逢青“你说呢师弟。”
“是,师兄。”魏逢青应了一声。
不愧是师兄,做事就是利落,我也要像师兄一样。
魏逢青听从谢醒的话,把老人带到了一间废弃的茅屋里。
茅屋一看就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地上堆满了灰尘,还有许多小虫子,蜘蛛网也结了大半个房子了。
谢醒使了一个清洁术,将房屋的部分地方清洁干净。
谢醒坐在清洁完的木凳上,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茶具来慢慢悠悠的泡起了茶。
魏逢青安置好了老人也悠悠的坐了下来,谢醒顺势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茶。
“师兄,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不去抓魔吗?”魏逢青喝了一口茶。
“不急,魔修根本不在村子里,与其没有目的的去找,不如问问这村子里的人。”谢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师兄说的是,不过,村里没有魔吗?”魏逢青疑惑。
“嗯,从刚进来就感觉到不对了,这个村根本就没有魔的气息,但师尊确说是魔,所以……我感觉这里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听完谢醒的分析,魏逢青的心沉了下来。
连师兄都觉得不简单,那……这个地方确实很危险了。
这是老人悠悠转醒,看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瞪大眼睛,更加慌乱了。
谢醒也注意到老人的苏醒,弯了弯嘴角。
“老人家,是你是想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谢醒缓缓的吐出威胁人的话语。
老人吓的连连往后退,眼中全是瑟缩之意。
“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听话,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谢醒的笑容在老人的眼里和阎王爷也没什么区别。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听你的。”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谢醒无奈的笑了笑。
魏逢青看向谢醒的目光更加崇拜了,不愧是师兄,真是厉害。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
老人颤抖着,思绪回归到一周前。
那时候这个村子还是一个其乐融融的村子,村子里的人的安居乐业,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这里的人们都十分的善良,一天,一个衣服破烂的女孩出现在了他们经常去捕鱼的海边。
村民们十分善良,把这个女孩给救了下来,灾难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此后,村子里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恐怖的事情。起初村子里的人也没有怀疑到女孩的身上,后来村子里但凡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在第二天死于非命了。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就不得不相信了是哪个女孩的到来才让这里变成这样的,村子里的人就开始驱赶哪个女孩,让他离开,但也给了她许多食物金钱,让她可以好好生活一段时间,找到下一个居住地点。
可奇怪的是,那个女孩在第二天就死了,此后,总有村民变得十分奇怪,村里最憨厚朴实的铁柱居然提着刀将村长给杀害了,之后不仅是铁柱,其他村民时不时的也变得很奇怪……就像是被邪物附身了一样。
之后村民们都不敢在出门了,都躲在家里。老人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女,实在饿的厉害,老人才不得不出来打鱼。
“早知道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当时就不该就那个女孩的。”老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尽是后悔之意。
“你是说村里的人时不时的会变得不正常?”谢醒思索着问。
“是……是啊,平日里他们是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的啊!”
“你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女?”谢醒摸了摸下巴。
老人闻言大惊失色,语无伦次的说“我,我,家里,孙女还小,孩子还小啊!”
见老人还在哀嚎,谢醒可没有时间陪他闹,慢慢悠悠的威胁到。
“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们,把魔修给消灭,还你们一个安静的生活,不然……”谢醒淡淡的笑了笑。
老人真的被谢醒的话给忽悠住了,带着谢醒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老人一回来,小孙女就扑了上来“爷爷!”之后看到跟在后面的谢醒和魏逢青,露出一双怯生生的双眼,怯怯的盯着两人看。
谢醒微笑着给小姑娘挥了挥手。
“心心不要怕,这些是来救我们的仙人啊。”老人对着小女孩轻身细语的说着。
这个老头倒是现在识趣了一些,之前可真是油盐不进啊。
等等,这个小女孩不对劲,魏逢青发现小女孩的双眼有红光一闪而过,魏逢青的心沉了一下,看向谢醒,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魏逢青皱了皱眉头,想着到时候再提醒师兄吧,现在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夜色渐深,渔村的雾气更浓了些,带着腥咸的海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谢醒的视线若无其事地从那女童身上扫过,仿佛未曾察觉任何异常。他唇角依旧噙着那抹令人安心的浅笑,对老者温声道。
“老人家,今夜我们便在此歇下,也好护你们周全。”
老者连声道谢,忙去收拾里间的床铺。魏逢青眉头微蹙,上前一步欲言又止。谢醒却先他一步开口,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逢青,去院中拾些柴火来,夜里凉。”
魏逢青会意,知道师兄是有话要单独交代,当即应声而出。
待魏逢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谢醒才缓缓踱步至蜷缩在角落的女童面前。他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块桂花糖,笑容温柔得能溺死人:“小妹妹,吃糖吗?”
女童怯生生地抬头,目光触及谢醒眼底的泪痣时微微一愣,那双过于漆黑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幽光。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过糖块,小声嚅嗫:“谢谢仙人哥哥。”
谢醒的笑意更深,指尖看似随意地拂过女童的手腕,一缕极细微的灵力探入,却如石沉大海。他心下微沉,面上却不露分毫。
“哥哥,”女童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海里有东西在唱歌,你听到了吗?”
谢醒眸光一闪:“哦?唱的什么?”
“听不懂……”女童歪着头,眼神有瞬间的空洞,“但是很好听,听了就想……一直听下去……”
这时,魏逢青抱着柴火回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他与谢醒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凝重了几分。
谢醒起身,拍了拍魏逢青的肩:“生火吧,看来我们得在村里多留几日了。”
是夜,万籁俱寂,只能能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谢醒盘膝坐在火堆旁,闭目调息。
魏逢青靠坐在墙边,目光却时不时落在里间门帘上——老者带着孙女睡在那里。
“师兄,”魏逢青终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那孩子……”
“嗯。”谢醒眼未睁,淡淡应道,“确有古怪。但非寻常魔气,倒像是……某种古老的怨念依附。”
“怨念?”
“嗯。强大的执念或怨气,经年累月,有时会形成具有蛊惑之力的残秽。”谢醒缓缓睁开眼,跳动的火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明灭,“它能放大人们内心的**与恶念,引人堕落,甚至操控心神。村民异状,或许根源在此。”
“那该如何化解?”
“找到核心,或净化,或封印。”谢醒语气平淡,“但能形成如此规模怨念的,绝非寻常之事。师尊此次派我们前来,怕是……”他话未说尽,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正在此时,里间突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像是赤脚踩在枯草上的声音。
两人瞬间噤声。
门帘被一只小手掀开,那个女童梦游般走了出来,双目紧闭,步伐僵硬,直直地朝着大门走去。
魏逢青立刻起身,却被谢醒按住。
谢醒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上。
女童走出茅屋,沿着村中小路,一步步走向漆黑的海边。浓雾笼罩着她的身影,仿佛无形的引路者。
最终,她在一片嶙峋的礁石群前停下。这里的气息比村里更加阴寒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悲怆与压抑的气息。
女童面对着大海,缓缓抬起手臂,指向礁石深处的一个隐蔽裂缝。
“就在……那里……”她梦呓般呢喃,声音空灵得不似人声,“姐姐……在那里……哭……”
魏逢青握紧了剑柄,看向谢醒。
谢醒凝视着那漆黑的裂缝,眸色深沉。他能感觉到,那里散发出的怨念最为浓烈精纯,几乎凝成实质。
“看来,找到地方了。”他轻声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明日再来探查。先把她带回去,夜晚太过危险。”
魏逢青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女童抱起。触手冰凉,全然不似活人的体温。女童在他怀里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睫颤动,似乎将要醒来。
回到茅屋,将女童安置好,天际已微微泛白。
魏逢青毫无睡意,看着坐在火边、神色莫辨的谢醒,忍不住问道:“师兄,明日我们……”
“逢青,”谢醒打断他,忽然问道,“若净化此地需付出极大代价,甚至可能无功而返,你待如何?”
魏逢青怔了怔,随即坚定道:“既入仙门,除魔卫道是本分。纵有万难,也当尽力一试。”
谢醒闻言,沉默了片刻,忽而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意味:“好一个除魔卫道。”他起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渐退的夜色,“那就看看,明日这‘道’,究竟该如何‘卫’吧。”
他背对着魏逢青,因此魏逢青并未看见,他袖中双拳微微握紧。
第一缕晨光刺破迷雾,照亮了礁石间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而村中,短暂的宁静下,更多的未知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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