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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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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临行前,诸葛渊问三清:“师兄可会记得前事?”

“他的迷惘神通刚刚突破,只会将昨日之事当作两场大梦。”

昨日三清发现李火旺神游七宝宫,担心他得知诸葛渊所为,这才设法打断他。谁知竟被李火旺发现,两人均情绪激动,接着便妖精打架、不可开交。

恨是爱的催情剂。等三清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几回,扶桑树下的草地被滚成一团乱麻。李火旺生气时叫他“三清”,求饶时又唤他“师尊”,最后嗓子也哑了。

在彻底昏过去前,李火旺在颠簸中伸手掐住三清的脖子,死死地盯着他,说:

“三清,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会后悔?三清想:为举大事,何曾容得下自己半点犹疑?

他不会为做下的决定后悔。

哪怕这个决定是放弃李火旺。

此事诸葛渊与他同心,两人确定一切无碍,便在七宝宫外设下禁制。如此,即使李火旺出宫,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得到讯息。打点好一切,诸葛渊便御剑而行,直往幽都。

如今大齐龙脉已斩,更兼道士渗透,诸葛渊潜入皇城如入无人之境。他行走在寂无人声的皇城内,以乾清、太一、太极、延禧为四奇,布下九宫八卦阵。[1]

宫廊寂寂、殿影幢幢,昏暗的长廊上宫灯无风自动,也许是宫女的幽魂途经殿堂。诸葛渊举灯烛照,心想骰子办事确实得力,想必如今大齐大梁俱龙脉断绝,两界即将打通,大梁鬼魂已经能逼近大齐边界。阴风掀起诸葛渊的道袍,他面不改色地踏过门槛,一路来到了乾清宫。

方入殿内,暗红的宫门在他身后悄然合拢,发出沉闷的“砰”声。殿内瞬间陷入死寂,灯火层层熄灭,只余他手中的宫灯。

“不对!”诸葛渊骤然回头,然而宫门已合,只有他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手里的金灯沁着蜡泪,火光中映出一张眉眼如画的脸。来人握上他的手,笑道:

“来不及了,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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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怎么过来了?”诸葛渊冷静道。

李火旺阵法造诣虽在自己之上,然而他若事先无觉,触碰到禁制,必然会引起自己的注意。

除非......

“诸葛渊,你真当我是傻子?”李火旺的笑容敛下来,火光中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被你骗着斩了一次大齐的龙脉还不够?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近日缠着我是为什么?”

诸葛渊心头凝重,面上反而笑了,“师兄是如何发现的?”

为保分离仪式正常进行,三清早就封闭五识、养息护神,此刻无法出来阻止李火旺。然而只要他拖延时间,阵法已成,分离只是时间而已。

“我的迷惘神通,早在当日步入上极灌口幻境时,就因心神剧动,顿悟突破了。”

“他不是自诩断情绝欲吗?怎么**时心神失守,没有察觉?”李火旺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上前一步,看着诸葛渊。

“师尊根本就还未证道,对不对?”

诸葛渊垂眸凝视李火旺,“是。”

“可师兄难道不知师尊心如磐石......”李火旺捧住诸葛渊的脸,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候他亦如蒲苇。”[2]

两人眼神纠缠,此刻若有外人看来,定觉他们在耳鬓厮磨。“诸葛渊,”李火旺低声道:“当日上极灌口你慢我一步,是因你要去处理龙脉尸体,而非你留下看遍了我和三清的活春宫。”

“而近日行房,你之所以对七星宫了如指掌,是因为三清魂体就在你身上吧。”李火旺的目光落在师弟的嘴唇上,“怪不得有时**,我根本分不清你和他......”

诸葛渊握住师兄的手腕,问道:“师兄既然知道,可曾比对过我二人,哪个更好?”

“师弟年轻,如果不向我耍心眼,自然你更好。”李火旺话音刚落,宫殿忽然狂风四起,皇城砖瓦震颤,发出剧烈的骚动声。阴风卷起李火旺鲜红的道袍和垂下的黑发,他笑着拍了拍师弟的脸,“阵法已经启动,师弟不必再拖延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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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地面上的阵法层层涌起白光,三清的魂体缓缓自诸葛渊身上剥离,李火旺站立一侧,抱臂凝视。直到魂体已凝,正要睁目之际,李火旺抬手打了个响指。

“师尊,弟子等候多时了。”

诸葛渊发现鞋面下的阵法纹路骤然翻转,颜色迅速染为血红,随着通路连接灵力流动,一条锁链扣住了三清的脖颈。

而锁链的另一端被李火旺牢牢抓在手中。

阵法不可能出错……诸葛渊很快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大齐!”

“这里当然不是大齐,这里是大梁啊,师弟。”李火旺话音刚落,有一道人推门而入,撕开脸皮,露出一个十八面骰子,朝诸葛渊摊手道:“老大,我只和赢家走。”

“那大梁和大齐的龙脉,如今早就蟠结在一起,两界交错重叠,不久也能互通了。”

怎么不算一种完成任务呢?

李火旺看向诸葛渊,“师弟,我为留下师尊,以身为阵眼,如今暂不得脱身。你是救不走师尊了,但若是你想走,师兄也拦不住你。”

“如何?你是要逃,还是......留在我身边?”

诸葛渊的回答和三清一样。

情爱再深,为大事也能舍;誓约再重,为大业也能弃。

李火旺没有阻拦。

在宫门将要合上时,诸葛渊听到身后师兄意味不明地念了一句:“我与师兄,不作假......”他顿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御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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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他醒来时应当已回归本体,准备合道。

三清摸了摸脖子上银制的锁链,环顾四周,入目床幔重重,红烛高烧。

李火旺掀帘而入,端一瓢合卺酒,放在三清身前。

“师尊,凡人早夭,却得鹣鲽之谐;你我长命,却无天地之证。”

“玉京山上你是我师尊,我为你弟子。”

“凡人界里......”李火旺的手指摩挲着三清的喉结,“师尊可愿做我的夫君?”

准备合道的第一天,被弟子囚禁了。

[1]阵法随便写的,别当真

[2]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孔雀东南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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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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