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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醉月阁内

隅中之时,东街上好不热闹,唯有醉月阁格格不入,大门紧紧闭合着,稍显冷冷清清。

“砰砰——”一阵作响,引来了旁人侧目,也引来了阁中之人。

门轰然而开,带着少许的怒意,可来者仍要挂着笑脸。

“姑娘来得不巧,今日醉月阁歇业呢。”

见是一位面生的女子,末尾语气上扬,“从未见过姑娘呢,姑娘性子这般急切?”

这话说的,恍如阁中人皆要以色事人般。

楚伊莞尔反问道,“今日这般热闹,大贺联姻之喜,醉月阁竟不趁时发个财?”

她的眸里闪过一丝憾意,像是对此举确有不满。

话在口中呼啦一转,只能呐呐出声,“还请姑娘……”

趁女子不备,楚伊欲沿着门缝挤进去。

她一心急,张着双臂相拦,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哎哎,姑娘姑娘,今日真不行,我们阁主发话了!”

“阁主不就是你吗?芸娘。”

一言惊起巨浪,芸娘瞠目结舌望着,一时忘却去赶人出去。

“姑娘你……”她试图去回忆,一遍遍地,着实没有半点印象。

楚伊抵着门板,几分淡然自若抬手,地上凭空乍现出几只大箱子。

“这里有二百两。”故意顿了顿,见对方微露惊色,她才补充道,“黄金。”

芸娘彻底怔住,“姑娘竟是非人族?”

嘴里还喃喃着没有气息之类的云云,纠结她是魔族还是妖族,来此是要行凶作恶还是……?

“芸娘莫怕。”

楚伊没有作答,而是直明来意。

“听闻苏公子琴艺高超,噬忆楚某特此远道而来,不愿扑了个空,芸娘可否通融一下?”

“楚姑娘?”她恍然醒悟,惊慌一扫而空,“我听说过姑娘!”

心下稍作安定,大着胆子上前,仔细确认了黄金的真假。

“这竟都是真的啊,二百两金子!”

“你以为呢?如假包换。”

芸娘迟疑抬头,“莫不是什么……赃、赃款?”

“干净的!比本姑娘在外的声名还干净!”楚伊无奈又好笑,语气极为坚定,“我要见苏公子。”

芸娘哎了一声,依依不舍放下金锭,“并非是芸娘要刁难楚姑娘,今日能不能见,全凭苏公子心意。”

“那你便去问他!”

“是是是……”

芸娘转身迅速上楼,脚步声嗒嗒止在顶层。

过了好半晌,芸娘沮丧退出厢房,一转身,却见楚伊在外凭栏而望,约莫有几分不耐烦,箱子堵住了下楼的路。

“姑、姑娘怎么上来了?”

“本姑娘厌恶等待。”

“实在对不住。”芸娘一脸痛惜盯着金子,“可惜啊可惜……今日苏公子不便见客,楚姑娘请回罢。”

“改日得了空——”

“再加三百两。”楚伊打断她的话,势在必得的眼神紧追,“还是黄金。”

回应她的是“哐啷”一声,芸娘连门也不敲,直接撞门而入。

……冲动了,怎不跟她磨一磨?就这一下,便把所有的金子全压上了呢。

原本楚伊是想偷偷昧下这三百两的,多怪她不愿多等一时半会。

---

三个时辰前,楚伊顺着布帛上的交代,小心翼翼摸回宅子。

原绮不知所踪,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按线索,挖出溪欢早先埋下的几箱黄金,不自禁连啧了几声私语。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也不怕人家挖了去?”

话虽如此,除了溪欢之外,还真没哪个云津人敢胡乱破坏她的地盘?

刚藏好金子,便有一阵嘶鸣刺耳,惊而想起还有个活物要饱腹。

楚伊瞬移到后院门前,抓了一把干草喂马。

“如果阿铃先回来,就不用你带我离开了。”

这马多麻烦,吃喝拉撒一个不漏!

事成就不再装人族,直接施法离去?不可,她还得保留法术,以免撞见不该见的妖族判官。

掂量几下,又觉察不妥,狼妖鼻子极其灵敏厉害,如果阿铃赶来找她,不就暴露了她的计划?

她扔下手中的干草,已无悠悠心境,云津不可久留,她只能是过客!

而仿若天地震动,后院传来“砰”的巨响,漫天桂花纷落,桂香四溢扑鼻,却掩盖不住那血腥味,浓烈如血河漫涌。

望着院中,几分犹豫,步伐略微挪动了几下,但她没有立即进去。

如果是原绮,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对上这魔头就性命堪忧,容不得她以玩闹心态相待。

可鼻腔中的血味,越发浓郁,越发刺激,识海混乱不堪,逼迫她做出决定。

一晃神,楚伊回到院中。

入眼还是那个红影,不同的是,浑身气息虚弱得很,仿佛随便来一个什么普通人族,就能轻松杀了她。

她背倚着老桂树,双手无力而垂,鲜血浸湿身下泥土。

神情困倦而视,嘴角溢着血迹,勉强几下牵扯,“你终于来了。”

此时的原绮,不过是幻象,竟依然叫她心生惧意。

害怕证实她心底不愿承认的猜疑。

尽管是幻象,尽管在多虑,楚伊仍做不到袖手旁观,快步上前施法,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隔得近,仔细瞧上几眼,才知与救她时完全不同,此身早已千疮百孔,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

法术虚虚穿透,躯体不见一丝疗效。

“原绮,你为何要等我?”

明明方才,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而是凭空出现!

原绮淡淡扫了眼,没有回答。

楚伊抵住那些伤口,眼见反复愈合又开裂。

鲜活的血溢出,一潮又一潮,不断沾湿双手,几乎使她分辨不清,她们之间谁才是那个幻象。

“楚伊,你别白费力气了。”

有气无力,没有了凌人之势,语气显得十分柔和。

昨日对峙时,分明没有告知过楚伊的名字!

一个念头冲上她的识海,“你知道你死了?”

“知道,不过是反复死上万次罢了。”原绮冷冷而道。

“醒来之初,只有某次重伤时的旧忆,而随时辰渐长,生前记忆覆满,以及——”

充满杀意的眼神,平添了几许熟悉。

“死后的记忆。”

“死后的记忆……?”她下意识随她复言,识海糊上混沌,思虑不明其间的隐秘。

“楚伊,你从未救过我。”

嗡——

弥天桂花荡落在心上,楚伊怔怔后坐。

“不可能!”

“五百年前,萤屿湖畔,我明明就救……”

世上无人能篡改她的记忆,她记得救过她,若非从来没有……?

恍惚之间,明白雪花与桂子共舞的那日,原绮眼底的那抹情绪。

是怜悯,是愧疚。

为何如此?

“你死后只见过我对不对?你已在世上消失,唯有我能看见你、触及你,这到底是为何!”

语气颇为惶急,只要原绮一句肯定,便能摧毁楚伊先前建立的信念。

原绮晃了下脑袋,“是我让你看见了我。”

“若我不愿,谁都无法获知我的存在。”

“你究竟——”楚伊遽然嘘声,张张合合间发不出声。

一缕极为强盛的魔力压制着她。

“只因我要告诉你。”

“楚伊。”原绮抬起血手,竭力在她额上画了个符,“此非我所愿,我已尽我之力破咒!”

她在回答为何等她。

血淋淋蔓延,魔息覆盖无息,刹那一阵涌动而又消匿,薄弱之咒似是没有生效,抑或是效用微乎其微。

原绮明显不甘心,试图再落下一个咒符。

吞噬之力爆发,楚伊咬了咬唇,强行借相触的肌肤去探,探她那关于“破咒”的记忆。

可双双都失败了。一个未能画下破咒之符,一个未能窥探秘密般的记忆。

“此身记忆,不会为你所知。”

楚伊箍上她的咽喉,没有使上所有的力,“你不会以为隐瞒,是为我好罢?”

传闻中的魔界之主,似笑非笑而视,眼里那抹悲悯从不该有!

“原绮,你装什么仁慈!”

“你会明白的。”原绮艰难吐出一息,无力闭上双眼。

一声轻叹后,额上的血符处,微亮过一道金光,且凭空飘散余烬。

她身上裂痕急剧蜿蜒,条条长短不一,无声化作沙硕,随风而扬,宣示着她又一次的终结。

楚伊不敢置信,端望着曾扼住她的手。

那淋漓血水,唯一能证明她存在之物,亦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咚咚锵……”锣鼓喧哗,鼓号鸣音,近在咫尺的喜乐,撞碎了楚伊的失神。

她才意识到,屋里哀乐如此之悲,尽诉奏乐人埋藏的哀伤。

五百两黄金的诱惑之下,楚伊如愿以偿见到了这位“苏公子”。

“今为殿下大喜日子,苏公子抚一曲同庆如何?”

是有刁难他之意,他也没出言拒绝。

望着窗外人潮,不过就一瞬间的木然,回想起原绮的消失,任身后悲乐肆意横行。

回头直面他满脸不情愿,迎着窗外阵阵喜乐,脸色又黑了几分。

“苏公子,换一曲。”

罔闻无睹,男子犹如魔了怔,指尖划出残影,丝毫没有停下换曲的趋势。

楚伊快步而至,压住了琴弦,“铛”的一声,乐符余音幽幽止息,停住那奔流不息之哀。

“大喜之日,宋公子怎不祝殿下与王婿鸾凤和鸣、白头偕老?”

原先一声不吭,不见丁点情绪波动,但在听闻这话后,眼底霎时而红,凄怆无声滋长着。

“是殿下派你来的。”那般笃定的口吻。

毕竟没有几个人知道,醉月阁苏公子的真实身份。

她收回手,并不急于否认。

而是,毫不留情开口戳破道,“公子愿见我,不就想知我噬忆之力的虚实?”

“纠缠你十几年的她,如今欣喜出嫁东泽,日后不复相见,公子从此解脱,怎不拍手称快?”

一句嘲讽,一个“欢喜”,宣告了她的遗忘,彻底灭了他最后的念想。

耳边犹闻那日,心上人苦苦而言:“宋征,你带我走。”

“我认识噬忆妖楚姑娘,她可助我们忘却前尘,我们从此远走高飞好不好?”

“宋征,我命你带我走!”

“……”

她苦苦哀求,他动摇不定。

芸娘来道,有妖族以二百两黄金求见,窗外喜乐阵阵,毫无心思去见。

再道,加三百两相求,仍是不想见。

“楚姑娘出走云津多年,今日好不容易回来,公子就见上一面罢!”

他惊而启齿,“芸娘,你说她是谁?”

“楚姑娘啊,就是坊间流传的那位姑娘,听闻她能吞噬众生的记忆呢。”

她真的忘记了他?传闻中的噬忆妖怎会轻易冒险而来?不会的!不可能的!

且见一面,看她如何妖言惑众!

他想。

可当直面她双眸,无须一法一术,莫名能让他信服。

她确有让人忘记过往的能力。

见他不语,楚伊又道:“她说,你恨她。”

“可惜,我不止能噬忆,还能透过她的记忆,见识到真正的你。”

“你明明欲与之厮守,却不敢承认一句欢喜。”

“胆小懦弱,畏畏缩缩,你……”

“够了!”宋征闭上双眼,而泪水浸溢眼角,“是我负了殿下。”

“奈何缘浅,此生宋某不是殿下的良人,而待下一世,定会去祈求殿下的原谅!”

“今生缘已尽,如何有来世?”

蓦地睁眼,怅恨与悲恸交杂着,他不敢置信摇头,“人族之缘可抵千世万世!”

“这一世她已忘记,便会断了后世之缘!”

如此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

不过确实是一个谎言,她只是逞口舌之快,帮溪欢出口恶气。

于非人族而言,噬忆确会斩余生缘;于人族而言,噬忆斩今生之缘,同促来世缘分尽。

宋征瘫软般往后一靠,尽是绝望之色。

“带上你的金子出去!”

楚伊低笑,微微倾身,“那怎么行呢?”

迎着他的泪光,继续轻声而语,“那是赎金,给醉月阁的赎金。”

“她要赎了你,归还你余生的自由,让你承载她的记忆,或痛不欲生,或肆意洒脱!”

“不会的,不可以!”他满是不可置信。

没有她的自由,没有她的余生,他又怎会肆意洒脱。

“还有什么不会?你现下还不信我?”

“求姑娘……”欲言却失去了意识,他无力靠在推舆上。

“你休要伤害公子!”

须臾间,两个黑影持剑现身,气息喘得急,彷佛刚从何处赶回,将剑锋一左一右抵在脖颈处。

“小侍卫,别闹。”楚伊一指挪开剑刃,两个暗卫随之齐齐倒地。

“吉时已到,本姑娘要去观礼。”

道完这话,恍若是不经意间,抬眼远远而望去,目光可达那几里外的大王姬府。

此时府里布满一府喜色,锣鼓声不绝,而当正午吉时至,二人齐谢特此赶来观礼之人。

透过这扇轩窗,宋征在此望了十年。

日日夜夜未有中断。

步出醉月阁时,楚伊眼前依旧挥之不去的,还是他远眺的眼神,十年日复一日,满是爱慕与不甘交织。

可惜,溪欢此生不会再知晓。

“今生缘不自珍,来世有你好受的。”

修改芸娘的名字,与楚伊的“冲突”;修改芸娘只上了一次楼,楚伊自顾自在外等候,引出楚伊厌恶等待;修改原绮画咒符,楚伊试图窥探记忆;改了驸马的称呼为王婿;重新定义“噬忆”不斩缘,而促缘分尽,这样人族可以一直忘却(楚伊的“食物”好多嘿嘿);

2025.11.13 修改标点符号,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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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醉月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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