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海漂泊流浪,遇见废弃的孤岛,岛屿问我要不要短暂栖息,我选择了接受,世间万物不死不生,贪婪无厌,我习惯了岛屿的温暖,开始眷恋你的温柔。
在岛屿坍塌崩解的一刹那,我又成了流浪在海上的飞鸟。我开始后悔,如果一开始不靠近孤岛,没有过安逸的享受,大概就会习惯冷风与狂狼,在失去的时候也不那么疼了。
—
我醒来时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是一间单人床房。
窗帘被人拉上了,只有几缕阳光通过缝隙挤进来。我刚坐起身子,屋门便被人打开,江羽眠走了进来,见我醒来,他一个快步朝我奔来紧紧的抱住我,声音染上了哭腔:“川宝!你终于醒了!!你快把我担心死了知道吗?!你整整昏睡了两天,我快吓死了!”
我拍了拍江羽眠,哑声道:“没事了,我已经昏睡两天了吗?那外面……”
江羽眠放开我,垂下头神情有些哀伤:“川宝,你情绪先别激动……”
我错开眼看向透过窗户的那道刺眼的光道:“没事,你说吧。”
“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江羽眠说。
“嗯,我知道了”我垂下眼,明知道官方已经做出了通告,但我却还是心怀一丝希望,但最终的希望还是飘渺的散了。
江羽眠叹了口气,然后说:“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我回道。
江羽眠出去了,房门被关上,一片寂静,我闭上了眼睛。
出院的那天下了雪,似乎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这才恍然,原来已经到冬天了。
出院那天我将东西收拾好,等待江羽眠和沈驰来接我。
外面的雪不小,江羽眠给我要了医院环境很好的床位,有一个阳台,我打开玻璃门朝阳台走去,风雪吹了我一脸,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半头发被风吹的散乱。
雪花很大,我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我手指的温度很凉,所以雪花在我的指尖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才化成水滴浸润我的手指。
我抬起眼看向外界的苍茫一片,雪花飞落在了我的睫毛上,冰凉一片。
纪沈瑜,第三天了。
如果不是爸妈仍在,我想大概我也会随着纪沈瑜离开了。
爱是钻心之痛,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收回了手,正想将玻璃门关上时,一件外套披在了我身上,大概是江羽眠来了,于是我说:“走吧。”
但身后的人却没动,我有些疑惑,正想转身时,一双手环抱住了我,紧接着,我的肩膀被人用头抵住。
我的身体顿时一僵。
“冷吗?”
那人问。
我的泪水一时间不受控制的溢满了眼眶。
身后的声音,熟悉到在梦中时时出现,熟悉到我的坚强在一瞬间能够土崩瓦解。
是纪沈瑜。
纪沈瑜……
我没扭头,任由身后人将我紧紧的圈在怀里,原本所有想骂纪沈瑜笨,蠢,不管不顾不想后果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是一句低声的,哑声的,苦涩不堪地呼唤:“纪沈瑜”
“嗯,我在。”
“哥。”
我的肩膀好像湿了,纪沈瑜哭了。
我的眼眶发酸,心中堵满晦涩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发着抖的手抚上纪沈瑜的脸庞,描摹着他的五官,发凉的指尖沾满了滚烫的泪水,是他,是纪沈瑜。
我闭上了眼睛,冰凉的雪融进了眼角的泪,一同滑落下来。
纪沈瑜向我解释,那些贩du团伙正好抓到他想让他做翻译官帮他们做交易,纪沈瑜在成功窃取到信息文件后没能成功撤身,只能先假应跟着上了船,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那艘船上的人出了内应,帮另一个团伙办事,上了船在半途中他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炸药,在港湾中船体爆炸,那个内应早有准备脱船而逃。
“我看出来他有点不对劲了,所以一直提防着,船体爆炸的瞬间我正好在甲板上,爆炸将我弹了出去,我正好借力逃离,之后藏在了海里,等平静之后幸运的遇上了一艘渔船,把我救了上来。”
我听着他的话,想转过身看看纪沈瑜,但纪沈瑜没同意。
“受伤了,丑。”
我气笑地轻拍了一下纪沈瑜的手,扭过头看他,纪沈瑜拗不过我,只得松开然后迅速低下了头,我捧起他的脸,逼迫他看向我。
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额头,嘴角,侧脸,眼下,都是。
我的指尖颤了颤。
纪沈瑜察觉到了,将我的手放了下来。
“很丑吧。”
“纪沈瑜”我喊他。
“你觉得我会在意你的破相吗?还是你觉得我是因为你的脸才和你在一起的?”
“如果是这样,那脸长的好的不只你一个,我完全没有必要和你在一起。”
纪沈瑜蜷了下指尖:“对不起。”
我轻轻地在他结痂的伤疤上吻了吻,我不认为那是纪沈瑜低头的自卑,那是爱的勋章。
风雪卷进了窗子,我吻走纪沈瑜的泪,纪沈瑜低下头,回吻住了我,有雪花落在了我们的唇间,冰凉一瞬间被滚烫蒸腾,我们在初雪中交换体温。
从这一刻,爱没有了割裂线,血缘与伦理全都融进了爱里,藤蔓被滴灌,野蛮生长,缠绕在一起,在心脏与血肉相连的地方开出了花。
不死的爱不休,令人沉迷,噬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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