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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忧郁

课间的教室有些吵闹。

一个五官长得很明艳的女生突然跑到了她面前,正是她的朋友——景于雾。她是个典型的冲浪选手,校园里的八卦永远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你听说没?刘棠之又找你哥宣战了?”景于雾八卦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宋奚然正写着模拟卷,头也不抬地回答:“没听说,怎么个事?”

“就是京中论坛啊,刘棠之又发帖子宣战了。最近他前女友追你哥追得可猛了,所以刘棠之不爽了。”

宋奚然了解宋衿,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何况对方和他无冤无仇,更加不会直面面对这件事。她简略听了一下,点点头:“其实宋衿应该看都不会看一眼。”

“就真的,刘棠之前女友每天都找宋衿,因为都是科创社的嘛,他们有微信。你应该看过宋衿手机吧,你不知道吗?”

“没有,我和宋衿都不是八卦的人。”宋奚然茫然地摇了摇头。

事情是这样的,刘棠之是上个学期的年级第一常客。因为和前女友分手了,非常不甘心,发现前女友在追宋衿后,对宋衿产生了“嫉妒”心理,接着他靠竞赛组的关系认识了宋衿。宋衿一开始还不知道刘棠之找他宣战的真正意义,直到校园八卦越传越远才知道这件事,直接挑明了不感兴趣、不想参与他们的感情。

刘棠之似乎是很执着,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次考试前都要找宋衿宣战。刘棠之前女友是高二的一个颜值很高的艺术生,因此刘棠之一直都不甘心分手。

“刘棠之前女友好像叫什么来着,叫做胡冰愿……对,就是她。我之前见过她本人,长得真的挺漂亮的。别人大美女都骂他多少遍了,他还是很执着,看来是释怀不了。”

宋奚然对胡冰愿有点印象,之前去找宋衿说事情的时候偶然见过几面,长得确实挺漂亮的,“我见过,长得真的挺漂亮的。”

“你说大美女怎么就会喜欢上一个歪瓜裂枣的刘棠之呢……唉,这个刘棠之也是够执着的。”

“可能她看到的不只是别人的相貌平平吧……但是分手肯定是有原因的。”宋奚然随意答道。

“那确实……我跟你说,我有个表姐,她长得老美,她老公就是个胖子。但她老公对她很好,而且经济上和精神上的支持都特别好……话说啊,你喜欢哪种类型啊?”

宋奚然说起这个就来劲了,她从小就是个颜控,她放下了笔:“这个嘛……那种长得很标致,就是眼睛特别漂亮的,你能不能懂啊,最好就是眼尾有颗痣啊。”

景于雾听这个描述总感觉有点熟悉,脑子里闪过千万张网络帅哥以及现实生活中帅哥的脸,她一拍手掌:“说的不就是你哥那种吗?”

宋奚然想了想他的脸,他的眼睛长得确实很漂亮,眼尾确实也有一颗红痣。她甚至没来得及深入思考,直接附和了一句:“差不多,就是他那种。”

“那你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帅哥了吗?诶呀我跟你说……”景于雾突然不说了,目光慢慢转移到她后边去,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啊?还没上课,继续说。”宋奚然毫无察觉。

见景于雾没反应,她也跟着景于雾的目光转移过去。她后面,站着的就是宋衿。宋衿双手抱臂,倚着旁边的墙,正垂着眸低头看她,嘴角似笑非笑。

他身高腿长,十七八岁了,肩也特别宽,几乎挡住了从教室门口照进来的光,莫名有种压迫感。

她的目光下意识上移到了宋衿的眼睛上去,缀在眼尾的那颗红痣格外清晰,就是她刚刚所说的“喜欢的类型”。

不对。

如果宋衿站这很久了,肯定听到了她刚刚没认真思考的、口嗨的回答,会不会真的以为她喜欢他。她害怕自己刚刚的发言,会让宋衿疏远她,这样的日子想想都尴尬。

景于雾转过身去,尬笑道:“你们聊,你们聊。”

“怎么了吗?”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紧张,强装镇定地问他。

宋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凝视了她片刻,仿佛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谈话,语速淡淡的:“问你,中午要不要出去吃?”

“不要。”她摇了摇头,抬起头来,试探问道,“你刚刚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宋衿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只是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装傻。

“你肯定听到了。”宋奚然看出来他在套话了,“你不要误会啊,我随便口嗨的。我一直都有把你当哥哥的,没有想毁这个家的,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我一直都有把你当哥哥的。

没有想毁这个家的。

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宋衿只是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神色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并没有在乎她的话一样。

“我知道。”他站直了身体,“那我先回去了。”

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紧了一样,让他不能呼吸。没错,他在这种关系之下,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卑微的暗恋者,永远都不能把真心说出来,什么都必须掩饰。

他的暗恋始于春,似乎又永远没有尽头一样。那份情愫与春,皆有着欲说无休的含蓄。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早已是万紫千红。

宋奚然明显是怕他误会,怕他会因为她的话而感到奇怪。事实上,一个很明显的真相浮出了水面,她没有喜欢他。

明明每次都很明白这个真相,真正听她说出口时,内心却有些酸涩。那场春雨在心底里下了又下,他始终没有办法说出那句“喜欢”。

是他不够勇敢吗?或许不是吧。

次年春天又会再来,暗恋的情愫也会一直存在,不断循环着,永不停歇。

如果告白了呢?尚未体验到一丝真正的春意,就要面临无疾而终的结局。

他回到了教室,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深深地吐了口气。

还没恋上就失恋了。

明明知道还会有未来,真正堵住他的,是勇气吗?其实不是,而是现实。

内心的那场春雨,无论如何,最终都不会平复。每次她的一颦一笑,都能掀起一阵波澜。

他望了一眼玻璃窗外面的景色,外面正下着雨,枝头上的春意因为水的滋润更加深了一些。

路周醒突然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喂,哥们又在落魄什么呢?”

“春天到了。”

“你答非所问是不是,春天来了你忧郁个屁。真以为自己是李白,对着春雨惆怅啊。下午打不打球?”

“下雨打个屁。”

“你大爷的,雨不会停吗?下雨了又怎么样,咱们做个热血少年不行吗。”

宋衿烦躁地转着笔,嗤笑了一声:“你要中二就中二去,淋一身雨很爽吗?”

“我还真干过!你不信啊,老子当时看边上一堆人看着,和一帮兄弟打了半个小时的球。”

“……”

“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上回体育馆那个眼镜男啊,想要你妹微信。”路周醒“嘶”了一声。

宋衿直接打破了幻想,一字一顿地道:“不、给。”

“我说你那么妹控干嘛,那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我那个朋友真挺好的,隔壁一中的,年级前十!”

“告诉他,做梦。”他觉得有点不对,又纠正了一下,“做梦也不行,我不爽。”

他才不想给自己拉拢情敌。

“……我就知道。”路周醒就知道会失败,“我都跟他说了不行还不信。”

路周醒又是一股八卦的意味,凑近他:“诶哥们,你妹是不是特多人追啊?”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一句。不过你俩平时走得近,给对方当了不少挡箭牌吧?”

“差不多。”

“我也想要个妹妹,是不是特爽啊。”路周醒一脸羡慕。

“爽,太爽了。”

路周醒和他也认识了十几年,也清楚他家是重组家庭的事,“我看你们啊,没血缘还能相处得那么好。”

“缘分。”

“我要是有那么个妹妹,我到处跟别人炫耀。”

“哦。”

路周醒看他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还一脸忧郁少年的样子,又开始调侃他:“哥们你有那么好个妹妹还忧郁什么,不过我没见你跟别人说过。”

宋衿确实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往外说,只是摇了摇头:“不想。”

“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老刘好像叫我过去来着,我先走了。”路周醒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从凳子上弹坐了起来,跟个丧尸一样跑出来教室门。

他在草稿纸上烦躁地画了几团黑乎乎的线,把校服外套拉过头顶,趴在了桌子上。

心情太烦,还是做个梦吧。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宋奚然没有把课间那个插曲放在心里,拎起书包就往走廊跑。

刚来到了宋衿班级的门口,宋衿像是刚刚睡醒,他从蒙头的校服里抬起头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应该说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像极了她前不久失恋的一个朋友,脸上全是落寞,反复被扎得遍体鳞伤一般。

忧郁少年。

后门的门口站着一个长得很明艳的女生,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探着头望着里面。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刘棠之前女友——胡冰愿。

宋衿的成绩常年排在前列,那张脸长得也蛊惑人,因此在年级里还是有点知名度的。不少女生追他,最后都被他的冷淡劝退了。

胡冰愿踌躇了一下,拿着那个盒子上前:“宋衿同学,放学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宋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她,没有接女生手里的东西,而是非常冷淡地回了一句:“不了,抱歉。有人在等我。”

胡冰愿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是大方地说了一句:“没事,你忙你的。”

宋衿径直往宋奚然这边走,勾着她的肩头往楼梯走:“走了。”

“哇塞,这个女生好漂亮啊。”

“哦。”

“我听说了你的八卦哈,哥你有点无妄之灾了。”

“所以不参与。”

“我什么时候有嫂子啊?”

“不会有嫂子。”

“难道你也要一辈子不结婚?”宋奚然有点疑惑。

“看情况吧。”他目视前方。

什么看情况,其实是看人。

是她,就结。不是她,不结。

是的。

此时衿还是个卑微的暗恋者。

忧郁·衿已上线。

哥哥醋快冒烟了。妹依旧是欣赏那张脸。素的,妹潜意识里就是喜欢他的脸。懵懂妹一枚罢了。[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感谢美丽大方勇敢学姐出场,大家都可以为爱勇敢滴^^为爱勇敢很酷的!(非雌竞。现生中帅哥都是有人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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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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