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医生的嘱托下,第五军区盘问细节的军官也是态度温和,问题都不算刁钻,眼见快十二点,他们也就护送温言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潜入第五军区的人没了踪影,这些消息自然也不会让其他学生知道,无端增加恐慌,不过晚上十点以后就有教官查寝,也算是遏制学生外出,巡查军也增加了一倍。
这么一通操作下,就算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学生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不敢在外面独自瞎晃悠。
其他军校的新生也相继来到第五军团,四大军校积怨已久,不过新生才刚加入军校,也没起什么波澜,就是老师差点在食堂打起来。
据小道消息,当初被袭击的不止温言一个学生,还有两三个被盯上,但运气好,碰上巡查兵,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最近几天的训练,温言都有些心不在焉,自从那晚上白狐指导过她一次,她就没机会进行实战演习了。
室外训练场,今天下午是兵器课,每个人先挑一件冷兵器与吴林对打,再自由对决。
吴林一棍子挑落温言手上的剑,“打斗都不专心,下去。”
温言弯腰捡起地上的剑,走到台下。
刚一屁股坐到地上,蓝色水壶就递到她面前。
温言接过贺时递过来的水,大口喝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贺时也看出温言不在状态。
温言并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遇险的事,他欠贺家的情已经还清,并不需要时刻看护自己。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温言擦擦嘴角,将水壶放下。
“贺时!过来。”吴林在台上叫道。
贺时起身,径直走上前去。
经过大半月的训练,吴林已经摸清班上每个人的水平,综合实力最强者是贺时;温言是其中敏捷度最高者,但力量稍弱;方泽底子差点,学习能力强,这段时间属他进步最大;齐莽进步也不小,其他人也有进步,不过终究比不上天赋强的人。
前几天开会,几位单兵教官一合计,为了更好展示训练成果,决定在军校生回去之前,选出一支队伍,与其他军校生打擂台赛。
看自家学生们现在的状态,能不能通过校内选拔还不一定。
吴林对着贺时就是一顿输出,招招狠厉不留余地。
那边教官在场上激情指导,这边温言的光脑就有一大串消息提醒,在训练场使用光脑是不被允许的,轻触光脑界面,只显示一条消息:【你带过来的人醒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脑海中自然浮现一个戴面具的影子,过了大半月,可算醒过来了。
场上吴林一棍子朝贺时砸下,离他脑门三厘米的位置悬停,贺时自知输了,甘愿放下武器,准备聆听教诲。
“你的杀心太重,就算成功也是两败俱伤,要好好磨练心性。”吴林指出贺时的问题,自此,一对一指导结束。
轮到对打环节,温言表现的中规中矩,作为对手的齐莽累坏了,光是追温言就满场跑,还要忍受蚊子叮人般的小打小闹,结束后,身上的训练服都快拧出水来。
转眼就回到宿舍,今天晚上公休,温言没课。
回到寝室她才有功夫打开光脑,是费医生发来的信息。
费典:【人醒了,不过神志还是不清楚,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来一趟。】
温言:【好的,我今天晚上来。】
费典:【在外小心点,我看到地下城有不少陌生面孔,看样子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温言:【知道了。】
温言回复完放下手中光脑,恰巧这时宿舍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孔的金属碰撞,是简也回来了。
今天晚上轮到简也值班,她回来换衣服。
“那个人醒了,我今天晚上要去看看。”温言侧躺在床上,目光没从简也身上下来过。
纪道巽的事从一开始就没瞒着简也,尽管简也有所顾虑,但只要是少主要做的,她都会支持。
“最近巡查严密不少,这是巡查路线图,万事小心。”简也手绘了一张地图,递给温言。
画的些许潦草,大体上能看懂。
简也今天正好当值,参与夜间巡查,了解今晚巡查路线,是温言翻墙逃离军区的最好帮手。
*
在简也的助力下,温言顺利穿着夜行衣,躲过军区巡查,翻墙来到地下城酒吧,费典也早早等待她的到来。
到了地下城,这一路上她确实看到好几波人,鬼鬼祟祟,观察身边每一个人,或许就是寻找三皇子纪道巽的那波人。
温言脱下帽子,靠近费典,“怎么样?”
费典带着她没有废话直接去看纪道巽目前的状态如何,相信亲眼看到会更直观。
来到上次的医疗室,陈设几乎没有改变,不过桌上堆成小山用完的药品空壳彰示着此间病人的痛苦。
纪道巽还是躺在治疗舱内,不同于上一次,这回温言看到了他的真容。
那是一张让人看着就觉得生理不适的脸,就算躺在帝国最昂贵的治疗舱,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的下半张脸白皙锋利,唇瓣厚度适中,上半张脸小孩见了恐怕会啼哭不止。
原本被面具覆盖的真容显露在阳光下,边缘还能看见被剥离的伤口,结了痂的褐色表皮像永不磨灭的印记,还有大大小小新长出来的粉色血肉,与白皙的脸颊格格不入,可见他在粘上面具前就遭受过虐待,被毁容,被削骨,看着这张脸你甚至无法产生对一个长期饱受虐待受害者的基本同情,只有想要远离、尖叫的冲动。
饶是见过那么多伤患的费典还是忍不住别开脸,倒是温言,只有短暂的愣神。
病人的嘴巴动了动,温言凑近去倾听。
“温言……温言……”声如蚊蝇的呼喊带着点急迫,又有些不知所措。
“温言?”温言将他说的话复刻出来,不知作何表情,这躺下没有意识的人怎么会喊她的名字?回忆起自己这二十年的生活轨迹,根本没有帝国三皇子这号人物出现过。
温言向费典投去疑惑的目光,对方心中同样充满疑问,他陈述着事实:“自从他前几天情况有点好转以后,嘴里就一直在念叨什么,竟然是温言吗?难不成他和温言关系匪浅?”
这也不怪费典,他只知道贺家少主要来第五军区上学,以及少主叫做贺言,所以才能说出“关系匪浅”这种话,如果让他知道自家少主在外化名温言,那是断不敢造次。
费典被温言盯着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搭到后颈,试图找些话让气氛那么尴尬:“他口中的温言会不会就是二十年前叛逃帝国的叛徒。”
说完他见温言还在死亡凝视自己,心中嘀咕,或许是少主年纪小,还不知道当年的事闹得有多沸沸扬扬,于是他还贴心为温言解释:“哦,少主那年刚出生,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温言曾经是帝国天才,后来刺杀帝国帝姬叛逃,最后死了的大坏蛋。”
谢谢,她觉得还不用别人来介绍她自己。
温言长叹口气,“这个我知道。”
三皇子口中的“温言”估计就是上辈子的自己,毕竟这辈子与他毫无交集,所以他为什么在昏迷中会喊出那个全星际避之不及的存在呢?
“除了这两个字,他还说过什么?”温言询问。
费典几乎很少离开医疗室,毕竟这里的病人很难治,身体受到的创伤不是靠泡个治疗舱就能好的,还是要悉心照料,他不在时也会时刻关注监控,这期间纪道巽说了什么费典都记下了。
“没有了。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单音节,我怀疑是病人还未恢复自我意识,他有时还会睁开眼,但还是一动不动,意识适中没有恢复。”费典如实禀报。
这就难办了,帝国三皇子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然被仇家害成这般模样。
温言:“给我听听。”
费典打开光脑,找出一段录音。
“咕……咕……姑姑……”
前面是痛苦的呻吟,到了末尾,温言才能听清,有两字,隐约唤的是“姑姑”二字。
三皇子的姑姑是上任帝姬,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温言瞬间想到自己当初被污蔑,杀了帝国帝姬,难不成三皇子知道什么隐情?温言上辈子也在暗中调查,可惜没有结果。
难不成三皇子遇害是和当年的真相有关?
“外面那波找人的查清楚了吗?”温言又想起了那波人,或许顺藤摸瓜,很快就能找到残害纪道巽的人。
费典:“快了,对方弄的阵仗不算小。”
在温言眼中,那群找人的根本就没想着隐藏自己,能在地下城如此行事,必定有权有势,也不知最后会牵扯出什么皇家秘闻。
帝国皇室纪家,百年来早就名存实亡,现在顶多算个吉祥物,眼见上一代帝姬还算能堪大任,结果被“温言”杀害,新上任的皇帝又是个软弱无能的中庸之辈,每日媒体最大的乐趣就是挖掘这位帝王又闹出什么笑话,再以桃色新闻小道消息流传星际。
可温言知道,皇家不养闲人,这位软弱无能的皇帝能在帝姬离世后,顺理成章赢过一众兄弟姐妹登上帝位,八成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三皇子的事会是皇室中人干的吗?
温言将手伸进治疗舱,也不嫌弃这些黏糊糊的液体,一寸一寸摩挲着他的脸,眼神晦暗不明。
希望你醒来能告诉我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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