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甘遂只好摊开手掌心,让丹取了一颗药。
看着丹吃下药,他说:“稍微等会儿,药效起作用了就不疼了。”
“嗯。”
可是丹还在哭,唐甘遂不知道丹有多疼,可是他想应该会很疼很疼他才会哭得这么伤心吧。
他是真没辙了,只能求助的看向边夏和安离。
安离老神在在的一小口一小口喝药,边夏也对丹的哭泣无动于衷。
唉,这两个人倒是劝一下啊!唐甘遂在旁边着急的朝两个人挤眉弄眼。
但是边夏和安离都一致认为这种事情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比全部的情绪憋在心里好得多。
看吧,哭一下之后都愿意说话了。
边夏看唐甘遂着急得很,伸手拍了两下唐甘遂的肩膀,“没事,有时候哭出来不是什么坏事。”
他们三个人之间仿佛发生了唐甘遂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没关系,他是小孩嘛,大人的事情就是奇奇怪怪,难以理解。
三个人陪着丹坐了好一会儿之后丹才开始说起关于幻梦的事来。
“其实我一进幻梦就知道那是假的,因为幻梦里的场景对我来说实在太美好了,那种一家人围在一起的幸福感觉我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了,所以即使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也不愿意清醒过来。”
“那样美好的时间,即使是假的,我也希望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说起来,和你们认识之后我我从没跟你们说过我的情况,其实我爷爷,我父母都是跟着白清玉的父亲做事的。”
“白清玉杀了老元帅之后,我爷爷一直怀疑老元帅的死不简单,所以他一直在暗地里查这件事。”
“我想他应该是查到了一点线索,可是他还没彻底查清楚事实就连同我的父母在一次外出任务中意外死亡了。”
“一开始我也不信他们是意外死亡,我不关心老元帅是怎么死的,但我得查清楚我爷爷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后来,我的手断了,我知道这是他们给我的警告,我的家业也没守住,最后沦落到了难民区,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没用,我不敢再往下查。”
“自从我爷爷和父母离开我之后,我的人生一塌糊涂,你们不知道我多想回到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的时候,日子平静,就算是小基地也没关系,一家人在一起,不用多富裕,平安健康就好。”
末世是这样,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意外随时会降临,说不定就连他们自己也会长埋于雪山。
安离对于过去的事不想再谈论,尤其是这样的事,每一次提及都是对现在还活着的人的一种伤害。
但是太蹊跷了,丹的爷爷在调查白清玉父亲的死,刚有一点眉目,丹的爷爷和父母就在一次任务中发生意外。
这意外怎么想都觉得不像是单纯的“意外”,加上他们现在又知道白清玉是杀死老元帅的凶手。
“丹,关于你爷爷和你父母的死…”
这件事一直是丹心里的刺,“我调查过,可是那时候我太小了,爷爷和我爸妈一死,往日里和我们家走得近的叔伯们纷纷和我们家断了交往,没有人帮我,我什么都查不到,所有人都告诉我那是一场意外,再加上我断了一只手,又没有了家,报仇已经遥遥无期为了活下去,我就装聋作哑真的当成一场意外。”
“我知道是白清玉杀的,可是我没有证据。”那个时候的丹很弱,他和边夏、安离不熟,根本不可能报仇。
事情过去太久了,现在想要查恐怕更加查不到什么,况且他们已经离开丹的基地那么久了,想要再回去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丹,没关系的,我也没父母,但我也活得挺好的,你要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这种事情其实旁人的安慰都不见得多有用,可是如果有人静静的陪着,或许会好一些。
能够抚慰人心的或许只有时间。
小小的帐篷里坐了四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却比什么时候都温情。
丹耗损了大量的心神,他将头埋在双腿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安离和唐甘遂将丹放平,盖上被子,三个人先后出了帐篷。
边夏压低声音,生怕惊醒丹,“太晚了,我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么一番折腾其实大家都很疲惫,各自道了晚安各自回帐篷休息。
第二天边夏醒过来的时候安离和唐甘遂还没醒,但是丹和新却不见人影。
“小诺,丹和新呢?”
小诺给边夏倒热水洗漱,热水是一直温在火堆上的,所以一直都有。
“丹和新去找野菜去了。”
锅里的水被小诺倒完了,她又加了一些水进去,等安离和唐甘遂醒过来就能用。
小诺做好这些之后开始做早餐,她估摸着丹和新也应该要带着野菜回来了。
“我看丹的情绪挺好的,夏夏你别担心。”小诺感受到了边夏心里的担忧,进而安慰她。
边夏坐在火堆旁,听到小诺的话随意点头表示知晓了。
山林深处时不时有一两声污染物的叫声,伴着清爽微凉的新鲜空气,是无比惬意的清晨。
他们并不急着赶路,所以还算从容,做事不缓不急。
安离和唐甘遂平时都会很晚起床,一个是晚上看书或者研究会搞得很晚才睡,一个还是小孩子,睡得多。
边夏和丹一般都起很早,丹尤其,他之前在难民区找食物就必须很早起床,不然就必须到更远的地方找食物,或者根本没得吃,这已经成为丹根深蒂固的习惯。
边夏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富裕家庭长大的人,是怎么接受家道中落,自己被碾进尘埃的生活的。
这也难怪最开始的丹会是那个样子。
边夏还未从那种感情中出来,丹已经带着新回来了。
见到边夏坐在火堆旁他也不意外,只是嘘着声音说:“今天没有捡蘑菇了,但是收获很多,我们吃不完的还可以晒成菜干。”
神情自然,甚至脸上还浮现出今天收获满满的幸福,仿佛昨晚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那个丹。
可是边夏清楚,过不去的,至少现在对于丹来说还过不去,但是边夏相信终有一天,在无数个时间冲刷中这一切都会过去。
而边夏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过问,不关心,这大概就是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好,辛苦你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野菜吧。”
不是丹不信任边夏,而是丹有些担心边夏到底认不认识野菜。
“好,那我明天开始教你认野菜。”
安离的帐篷被打开,安离打着哈欠走出来,“你们在说什么?”
丹将手里的野菜朝安离晃了晃,“我们在说明天去找野菜的事情,边夏要和我一起去找野菜。”
安离眼珠子一转,“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吧,正好我最近在研究不同植物吸收的污染为什么会不一样。”
边夏知道安离时常都在看资料搞简单的研究,往往是他们之中最晚睡的,有点怀疑安离是不是能起床。
其实说实话,被污染过的野菜很多都不能吃,能吃的很少,他们每天休息的附近这一片丹和新就能摘完,确实用不着三个人一起。
只是边夏和安离的兴致很高,既然如此,丹也不忍心拒绝他们。
安离和丹吃过药又休息了一晚上,毒蘑菇带来的后遗症几乎已经消散,他们继续赶路。
看地图他们还未离开西北基地的范围,但是这边和西北基地沙漠地带很不一样。
光是植物就比沙漠地带的丰富得多,这边有山有水,和壮阔的黄沙比起来,这里多了一些山清水秀的柔和,但是地势却十分险峻,并不像它的风景透露出来的那样温柔。
四个人渐渐在风景秀丽的山河湖泊中忘记了他们即将要翻越雪山。
当边夏出现胸闷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她以为是自己不适应这里的空气,或许有点水土不服。
可是渐渐的,她不仅胸闷,还开始头疼,想吐。
安离最先发现边夏的不对劲,但也只是以为边夏和他之前一样,因为突然的冷热交替有些感冒。
“边夏,你还好吗?”
边夏还在坚持,她知道唐甘遂和附子带的药有限,她能忍的话就忍忍。
反正她从小就是这么忍过来的,只要再忍忍就过去了。
由于边夏身体不舒服,这天晚上安离很快便找了一个地方驻扎。
小诺给边夏找了个平坦的地方铺上地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生火,再给边夏搭帐篷。
她和安离一样,只是以为边夏感冒了,之前边夏很少感冒,所以她也不知道边夏感冒会这么严重,严重到呼吸不过来。
唐甘遂坐在边夏旁边,看边夏恹恹的,主动给她把脉。
边夏的脉象很乱,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大问题,一时之间唐甘遂也不知道该怎么配药。
见唐甘遂一脸严肃,小诺心里想了很多种结果,也想了很多种应对措施,“怎么了吗?夏夏的感冒很严重吗?”
唐甘遂摇摇头,“边夏没有感冒。”
“不是感冒那是什么病?”小诺不怀疑唐甘遂的诊断结果错误,毕竟感冒就是一种小病,不至于会诊断错误。
唐甘遂招来还在搭帐篷的附子,“附子,你先别忙了,你来看看边夏,我竟然一时看不出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边夏本来是坐着的,但是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一下就往后倒了下去,好在安离在边夏后背托着她,她倒在了安离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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