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教室中间传来:“哎哟,王泽宇,你这拍桌子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教室地震了呢!”
大家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了声音的来源——露攸宁正坐在座位上,把校服往桌上一放,脸上带着一抹明亮的笑容。高马尾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显得格外俏皮。
王泽宇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跟你没关系,你别管。”
露攸宁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两人旁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分界线,故作认真地说:“嘿!这线画得挺标准啊,谁画的?数学课代表吗?”
教室里顿时冒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在紧绷的气氛里戳破了一个小洞。张霖仍低着头,但脸上的红晕稍微褪了一些。王泽宇则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嘟囔道:“少来,这事你别瞎掺和。”
露攸宁眨了眨眼,伸手拍了拍王泽宇的肩膀:“行了行了,王泽宇,你拍桌子的气势是挺足的,但张霖可是咱班的淡定派代表,你这一嗓子出来,给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的话刚说完,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张霖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肩膀轻轻抖了抖,像是忍笑忍得很辛苦,但脸上依旧绷着。
露攸宁见状,又转头看向张霖,语气轻松地说:“你也别生气了,他这人就是嗓门大,其实没啥恶意。要不这样,我给你们重新划条线,公平公正,谁也不吃亏,怎么样?”
“让我看看...张霖,你这边的确有点挤。”
“王泽宇,你的胳膊也确实长了点。”
不等两人回答,她转身走向讲台,拿过一支粉笔,弯腰在桌上画了一条线,画完后,她直起身,拍了拍手:“王泽宇这边多一厘米...就当是给他的'胳膊补贴'。”
“王泽宇要是再越界...就请张霖吃一周的零食。”
“张霖要是再小气呢...就帮王泽宇值日一周。”
王泽宇和张霖对视了一眼,原本紧绷的表情都有些松动。王泽宇用手挡了挡嘴,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那抹快要溢出来的笑意,但很快又敛起,板着脸问:“凭什么听你的?”
露攸宁双手叉腰,故作生气地说:“怎么,不服啊?那你俩继续打,我就在旁边看着,马上打铃了,老师进来,我可不管啊。”
她的话刚说完,张霖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行行,就听你的,不吵了。”
张泽宇也假装叹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算了,懒得跟你们计较。”
见此情形,露攸宁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这才对嘛!同桌之间,那么些规矩多累啊?相互体谅一下嘛。”
她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马尾辫在脑后轻轻一扬,带着几分功成身退的从容。
阳光还是斜斜地洒在教室里,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像是被时间拉长的慢镜头。原本凝重的气息悄然散去,只余下了潮水退去般的平静,仿佛连窗外的风都放轻了脚步。
露攸宁则继续摆弄到手的新校服,这比比那量量,发梢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校园仍陷在36度的酷热中。枫树的叶子在曝晒下蜷曲,锯齿状的边缘焦黄,仿佛随时会碎裂。教室内,空调嗡嗡作响,冷气勉强压住燥热。
师生们贴着墙根阴影匆匆地穿过走廊,操场上几乎空无一人,偶尔有几把花花绿绿的遮阳伞经过,热浪在空气中扭曲着视线。
然而几天后,秋意毫无预兆地降临。一夜之间,北风挟着冷意席卷而来。清晨,薄雾弥漫,脆叶上的露水晶莹剔透,风掠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
走出宿舍的学生都不由得缩起肩膀,顶着渐快的跑操预备铃冲回寝室,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厚外套。
枫叶深红得像是被秋霜浸染过一般,也在风中簌簌而落,一部分在空中打旋,一部分在地上铺成一条红色小径。
校园从酷热跌入寒凉。秋雨细密冰凉,落在脸上像针尖轻刺。空气里充斥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教室的窗玻璃蒙上一层水雾,几片叶子被风带到窗边,贴在玻璃上。
学生们裹紧外套,脚步变得缓慢,目光偶尔停留在飘落的叶子上,眼底泛起一丝莫名的愁绪。深秋的寒意悄然渗入皮肤,心中也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哀伤。
许温澜倒是很喜欢这种氛围。
雨滴轻敲瓷砖,每一滴都在寂静中撕开一道无形的伤口,和一首韩语歌的前奏堪称绝配——《你能听到我的心吗》。
从琴键中挤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像压抑的呼吸,极力掩饰情绪的起伏。思念悄然溢出,却不敢发出声响,只有泪水在心底无声滑落。
黎老师正在投影上展示昨天测验的英语作文范例,不出意外,又有她的。
许温澜在心里哼着那首歌的调。学校查手机查得严,她也怕自己不够自律,把手机留在一个星期只能待半天的家里。
老师的声音透过空气传来,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毛玻璃隔开,模糊而遥远,整个世界只余下她和那无声的旋律...
下课了,文嘉一从教室那头快步走上讲台,敲了敲,拉回了许温澜还沉浸在秋意中的思绪,“走,陪我上厕所。”
许温澜起身,耳边却传来了林安琪的声音。
“你英语作业写了没,给我看看。”
命令似的语气让许温澜有些皱眉,她扫了眼桌上书堆里冒出了头的英语练习册,脑海中浮现了午休前完成的最后一道英语题。
“没写。”
她随口说着,侧着身子从露攸宁的空位出了教室。
文嘉一跟了上来,“那个大~小~姐~,”她故意拖长音调,“以前抄你作业还知道客气客气,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别理她。”
“嗯,不提她了。”
“那你走快点,我很急的好不好。”文嘉一抽出挽在许温澜臂弯的手,拽着她跑了起来。
教室里的林安琪被许温澜扔下的那句不冷不热的“没有”下了面子,心有不甘,站在许温澜座位旁没走,视线落到她桌面上那本突出的英语练习册上。
她一手扶着其他的书,一手拽出了那本红白相间的练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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