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万晨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被眼前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吓了一跳,喊声还卡在喉咙里,发现那是一张面具——天狗面具。
天狗是日本传说中极具智慧和力量的妖怪,能操纵天气。天狗面具通常形似狐狸或乌鸦,具有长长的鼻子,有的还带有翅膀,给人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感觉。星也清亮的声音就是从这张面具后面传出来的。
“哈哈哈,万晨君你也太能睡了吧。”星也摘掉脸上的天狗面具,跪在万晨头顶的木质地板上,双手撑在万晨得枕头两侧,低着头,看万晨露出惊吓的表情,一脸恶作剧成功的喜悦,大笑着说,“奶奶已经做好早饭,在等我们了。”
星也眼睛亮晶晶的,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露出里面粉嫩的舌尖,万晨这才回过神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等星也终于直起身放过他时,才想起要赶紧爬起来洗漱。
来到餐桌前,只见桌上摆着精致的和果子,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尝尝这个,这是奶奶亲手做的和果子,可好吃啦。” 星也笑得眉眼弯弯,拿起一个递给万晨。
万晨接过,轻轻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口感在口中散开,这回不用提醒,无师自通的夸奖,“真好吃,奶奶手艺真好。”
奶奶微笑着点头,“很非常庆幸,这顿饭让你满意。”
星也则朝着万晨坐的地方倾斜身体,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当事人的耳垂,语气里满是戏谑,“这种事,在日本,你要习惯去做。大家都喜欢赞美呢!”
感受到星也指尖的温度,万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努力克制自己没有弹跳起身逃跑。
吃过早饭,星也兴致勃勃地说,“开学时间不是还早吗?今天我带你在这附近逛逛吧,清早的乡间空气可好了。” 万晨点点头,欣然答应。
星也骑着那辆单车,万晨在一旁走着。一路上,微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星也一边骑车,一边热情地向万晨介绍着这里,“你看,那边那片稻田,每到秋天,金黄一片,可好看了。还有那边的小溪,小时候我经常在里面捉蝌蚪呢。”
万晨的目光从星也手指的地方和星也的脸上来回切换。
他们沿着小路一直走,路过一片花海,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星也停下单车,兴奋地跑过去,摘下一朵小花,递给万晨,“万晨君送给你,这花在我们这里很常见,但我觉得它特别好看。”
万晨接过小花,看着手中娇艳的花朵,又看看星也,轻声说道,“谢谢。”
随后,他们又来到一座古老的神社前。神社里静谧而庄严,朱红色的鸟居在绿树的映衬下格外醒目。星也带着万晨虔诚地参拜,然后拿起一旁的绘马,递给万晨一支笔,“来,写下你的心愿吧,听说这里很灵验哦。”
万晨思索片刻,在绘马上写下了 “希望能一直如此美好”。写完后,他看着星也,星也正专注地写着自己的心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清秀的轮廓。
接下来的几天,万晨仿佛自然地融入了星也的生活。
星也带着万晨去了自家的果园。果园里满是各种果树,沉甸甸的果实挂满枝头。星也像个小猴子一样,轻快地爬上树,摘下几个熟透的苹果,扔给树下的万晨,“接着,尝尝我们家种的苹果,可甜啦。”
万晨笑着接过,咬了一口,汁水四溢,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真的好甜!”
星也从树上跳下来,脸上洋溢着自豪,“那当然,我从小就在这里帮忙打理果园,这些果树就像我的小伙伴一样。” 说着,他又拿起一个苹果,仔细擦拭干净,递到万晨嘴边,“再吃一个。”
万晨微微一愣,面部僵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咬了一口。星也看着万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中国人都会像你一样害羞吗?”
这话把万晨问住了,万晨摇摇头又点点头。
中午,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星也和万晨坐在屋檐下,看着雨幕发呆。星也突然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万晨侧过头说好。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很喜欢下雨天,因为每当下雨,他就可以和爷爷一起坐在屋檐下,听爷爷讲那些古老的传说。那些故事里,有善良的妖怪,有勇敢的武士,还有美丽的仙女。小男孩听得入迷,他觉得下雨天的世界充满了神秘和美好。后来爷爷去世了,但每当下雨,小男孩还是会想起那些温暖的时光。” 星也缓缓说道,眼中透着一丝怀念。
万晨静静地听着,心中被触动,“那个小男孩就是你吧。”
星也微笑着点头,将脸靠近道,“嗯,万晨君你真聪明。”
万晨总会被星也跳脱的语言和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搅得心神不宁,就像此刻一样,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电流划过,下一秒,万晨就受不了偏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不知不觉间,雨停了。
星也拍拍屁股站起身,冲万晨扬了扬下巴,“带你去我打工的地方,那里的宇治抹茶拿铁超好喝。”
万晨跟着他的脚步,目光落在他发尾那点自然的卷度上,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对了星也,你今年多大?”
星也闻言停下脚步,垂眼拨了下耳边的碎发,“22啦,今年刚大学毕业。”
“22?”万晨的脚步猛地顿住,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比我还大两岁?我还以为你……”话到嘴边又顿住,他望着星也笑眯眯的眼睛,把“只有十**岁”咽了回去,只换了句,“完全看不出来,你看着特别小。”
星也被万晨直白的语气逗笑,眼尾泛起浅弧,露出点少年气的憨态,“好多人都这么说,可能是我脸显小吧。”
他说着又迈开脚步,边走边絮叨,“店里还有现烤的鲷鱼烧,红豆馅给得超足,等下给你点一个?”
万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手腕上银珠手链随动作轻轻晃动,心跳忽然就乱了节奏。
他赶紧移开目光,盯着地面上两人交叠的影子,手指默默插进牛仔裤兜里,声音放得更轻,“好啊,谢谢你。”
风里飘着街边樱花的淡香,星也还在说着店里的趣事,比如门口风铃被风吹响的声音有多好听,老板养的橘猫总爱趴在吧台上。
万晨听着他清亮的声音,胸腔里的悸动一圈圈泛开,却又刻意压着呼吸,不让自己的目光过多停留在星也身上——直到那扇挂着暖黄风铃的玻璃门出现在眼前,星也推开门回头望他,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到啦,进去吧。”
万晨看着他眼里的光,喉结轻轻滚了滚,只觉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悸动又悄悄冒了头,连空气里都好像掺了点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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