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果然兑现了他的“请客”宣言,尽管过程充满了吵闹。他嚷嚷着要去新发现的限量版甜品店,夏油杰则一脸嫌弃地表示“那种甜腻的东西怎么能当正餐”,坚持要去吃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笼屉荞麦面。两人在宿舍楼下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家入硝子打着哈欠,用她那带着睡意的沙哑嗓音一锤定音:“吵死了……去那边那家居酒屋吧,有定食套餐,而且……”她瞥了一眼五条悟和明显未成年的义勇,“……允许未成年人在特定区域就餐。”
于是,一行五人来到了那家氛围不错的居酒屋。五条悟虽然对不能尽情吃甜品表示遗憾,但还是兴致勃勃地点了一大堆烤串、炸物和特色小菜,并且给自己和众人都倒满了果汁。
“来!为了欢迎新同学,干杯!”五条悟举起果汁杯,喊得气势十足。
夏油杰端着杯子,忍不住吐槽:“用果汁干杯,你还真是……”
“要你管!”五条悟瞪了他一眼,率先把自己那杯果汁一饮而尽,仿佛喝的是什么琼浆玉液。
家入硝子倒是很给面子地喝光了果汁,然后自顾自地点了一小瓶清酒,慢慢啜饮。白看了看,也要了一小瓶,安静地喝着。义勇面前则始终只有果汁,白和硝子都默契地没有让他碰酒精。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五条悟和夏油杰依旧斗嘴不断,硝子偶尔毒舌地插上一两句,白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听着,偶尔在义勇够不到某个菜时,会自然地帮他夹一些。义勇虽然依旧话少,但紧绷的神情在食物的温暖和略显吵闹的氛围中,也渐渐放松下来。
饭后,五条悟被夏油杰拖走去处理他惹下的什么烂摊子,家入硝子也摆摆手回了宿舍。月光如水,洒在安静下来的高专校园里。
白因为喝了些酒,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朦胧的暖意。她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带着义勇在操场上慢慢散步。晚风吹拂,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稍稍驱散了些许酒意。
义勇安静地跟在她身边,走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犹豫和困惑。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将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问出了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白……”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为什么……是‘富冈’?”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白那双带着醉意、却依旧倒映着他身影的墨色瞳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是在通过这个名字,看着谁吗?”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姓氏对她而言,似乎承载着非同一般的重量。
白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月光在她银色的发丝上流淌。酒意让她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些,却也让她卸下了部分心防。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看着他与前世一般无二的蓝眸,看着他眉宇间那熟悉的倔强,心中百感交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抚平了他被风吹得有些翘起的衣领,动作温柔而珍重。
然后,她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墨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透过他看别人的恍惚,只有无比清晰的、对他的专注。
“不是哦。”她的声音因为微醺而比平时更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义勇,就是义勇。”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仿佛要触碰他的灵魂。
“富冈,是你本来的名字。”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笃定和温柔的怀念,“是只属于你的名字。我……只是把它还给你。”
她看着他困惑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眼神,微微笑了笑,月光下的笑容带着一丝伤感和无比的释然: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也不是我看着别人的媒介。你就是富冈义勇。”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确认,彻底安抚了义勇心中那隐秘的不安。他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因果轮回,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此刻的目光,是完完全全、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的。
他不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他低声应道,小手悄悄握紧了拳头,仿佛接过了这个名字所承载的无形重量。
月光洒在相视而立的两人身上,将影子融合在一起。过去的羁绊与未来的道路,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以一种新的方式,重新连接。
九月,夏末的余热尚未完全散去,咒术高专的一年级迎来了两位新面孔——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七海建人有着一头利落的金色短发,戴着方框眼镜,表情严肃,言行举止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理性,看起来就是个一丝不苟的家伙。而灰原雄则与他截然相反,顶着一头毛茸茸的黑色短发,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眼神清澈充满活力,像个小太阳,对高专的一切和新同学都充满了热情和好奇。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灰原雄就展现了他强大的社交能力。他毫不生分地凑到白和义勇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饮辻同学!富冈同学!以后请多指教!听说你们很厉害啊!”他尤其对白那头漂亮的银发表示了直白的赞美,“饮辻同学的头发像月光一样,真好看!”
白对于这种直球的热情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但灰原雄的笑容太过真诚,让人难以生出恶感,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而义勇则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更多地落在白身上。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灰原雄又活力满满地提议:“大家一起去食堂吧!我知道今天有很好吃的炸猪排定食哦!” 他热情地招呼着,自然而然地走在了白的身边,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时不时逗得白露出浅浅的、带着些许无奈却又放松的笑意。
七海建人跟在后面,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义勇也沉默地跟在白另一侧。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白和灰原雄。看着灰原雄不知说了什么,白侧过头,唇角那抹极淡却真实的微笑。看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气氛融洽而……刺眼。
一种陌生的、酸涩的、如同藤蔓般缠绕的情绪,悄无声息地从心底滋生。
是害怕吗?害怕这个像太阳一样耀眼、能轻易让白露出笑容的新同学,会夺走白的注意力?害怕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阴郁的“天与咒缚”,会再次被抛下,回到那种无人问津的孤独境地?
还是……嫉妒?
嫉妒灰原雄能如此自然地与白谈笑,嫉妒白会对别人露出那样放松的神情。
明明……明明是他先遇到白的。明明白是他的……家人。
这种混杂着不安与独占欲的“黑泥”般的情绪,让他胸口发闷,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隔了一层膜,变得模糊不清。小小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吞没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紧握的拳头。
义勇猛地抬头。
白不知何时放缓了脚步,落在了他身边。她微微偏头,墨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紧绷而阴郁的小脸,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用力地、坚定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借着身体的遮挡,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轻却如同誓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笨蛋。”
“义勇才是我心中的唯一。”
这句话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翻涌的“黑泥”。所有的害怕、嫉妒、不安,都在她清晰无比的确认中冰消瓦解。
义勇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专注和温柔,那股堵在胸口的闷气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安心感。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他飞快地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微微发烫的脸颊,但紧握的拳头,却缓缓松开了,甚至反过来,轻轻勾住了白的一根手指。
走在前面的灰原雄回过头,灿烂地笑道:“饮辻同学,富冈同学,快点啦!去晚了炸猪排要卖光了哦!”
白抬起头,对着灰原雄淡淡一笑:“好,来了。”
这一次,义勇看着她对别人露出的笑容,心中不再有阴霾。因为他知道,无论她对多少人微笑,她的目光最终总会回到他身上。
他是她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富冈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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