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就是要敢梦敢想才可以成功，这是顾思渡的人生信条，只要自己大胆追求了，他想要的人和事情才会真的被自己抓在手中。
所以，当他的科考事宜忙完，被皇上大肆赞扬，赏赐了东西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皇上赏赐的东西里头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跑来献与菩萨。
他知道姜予梵是她口中说的那样是个假菩萨，那么正好可以接纳一些凡间的俗物，他的东西也正好可以送出去。若是姜予梵不收，算了，姜予梵一定会收的，若是姜予梵不收，那就再想想办法。
顾思渡已经知道了让姜予梵低头的法子：带着自己的诚心，让姜予梵心软。
顾思渡为姜予梵送上来的，是一串漂亮的珊瑚手串。这珊瑚手串本来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只是这珊瑚也是佛教七宝，戴在手上也可以一切顺利，还能拉拢人缘。
最难得最珍贵的是顾思渡想要以此来暗示姜予梵会广结人缘，她需要认识新的人，而顾思渡就是姜予梵需要抬头看见的真心人。
菩萨总是低眉顺眼，温润无比，可是菩萨会不会有心事呢，菩萨不抬头的那眉眼中是不是能盛纳下一人呢？
顾思渡高高兴兴，满怀期待来，只是他来得不巧，姜予梵的房中安安静静，并无人影。
今日也并未听闻姜予梵要去哪里呀，顾思渡每日都要让人来报姜予梵的行踪，今日做了什么事情，进食了多少，是否开心，是否有烦恼。他有了第一手的消息，按理说不会跑空的。
菩萨还在这院中。
顾思渡将珊瑚小心捧在心口，将这院子里头上上下下都翻找了一遍，果然，他在小厢房后面，听到了水声。
他循声而去，终于在那声音的源头站定。屋中热得很，他弯下腰，舔了舔手指悄悄化开了窗户纸，这一点不得了，他立刻紧了紧喉咙，僵硬在了原地。
屋中的热气缭绕，给屋中增添了些神秘之感，仿若瑶台仙境，在那朦胧之中，顾思渡看清楚了姜予梵正坐在木桶中沐浴。
他来得不巧了，正撞见他请回来的佛女微微凝眉，焚香沐浴。
点的还是他送的沉香。
顾思渡心中似有的**达到了巅峰，这是他的菩萨，用着他的香，洗净身上的凡尘污垢，变得一尘不染。顾思渡没有转过视线，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比得过他去过的那些天地之中任何的一幕，他是舍不得走的。
佛女肌肤胜雪，快要和后头的白瓷瓶融为一体了，那样的白皙并不通晓人世情理，而是如雪般无情凝聚成的身子，木桶中的水波蔓延拍打在佛女的心口，徐徐轻缓，也担心将身子拍出一点红痕，损坏这样天然而成的白玉。
再看佛女的脸颊绯红，额头沁着点点汗珠，像是昆仑山下的美玉都贴在了佛女的鬓边额角。佛女虽然身在天地，可是面庞却又在人间，感受着人间的点点忧愁，要以身解着人间苦难。
顾思渡心思已经飘扬到了屋中去，他不敢想，自己赠给菩萨的香会被点燃，悬浮在半空之中，慢慢覆在菩萨的身上，渗透进去每一寸肌肤纹理。
仿佛他拥抱了菩萨一般。
顾思渡想到这里，他的口中喃喃，发出满足的喟叹，思绪沉浸在一片云山之中。在那片刻，顾思渡觉得自己身在巫山，仰起头看到了巫山神女，朝间飘荡的云，黄昏落下的雨，全都湿润了他的心。
古人诚不欺人，顾思渡的手紧紧抓住窗子，又缓缓地喘了一口气。
只是这双手一抓窗子的力道重了些，惊扰了屋中的人。
屋中的佛女睁开眼睛，怒目道：“谁在外头？”
“道云，道云，你人呢。”
再吵嚷就会招惹过来人，顾思渡不愿让人看到这样的菩萨，他回神过来，清了清嗓子道：“菩萨，是我。”
屋中有着水声，顾思渡不敢再看了，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姜予梵的声音：“进来吧。”
再次迈步屋中，那些缭绕的雾气慢慢消散，顾思渡瞧见了姜予梵披了一件衣裳，站在屏风后头与他隔开万水千山。
“有何事？”
“方才你在外头看到了什么？”
顾思渡想起了先前自己勾了勾菩萨的手，都被轻巧躲开，若是他再说他瞧见了什么，那么定要惹菩萨不高兴的。那是他自己乱想，只窥见了菩萨一点**真颜，就想到了那些不可言说之事，是他有问题，而非菩萨。
他摇摇头说：“菩萨低眉，我也不敢抬眼。”
姜予梵听闻此话，也不好多言。她只有些气恼屋中只有这一件里衣，她这样不好与顾思渡相见，她希望顾思渡有话快说，说完便退出去，好让她自在一些。
“今日我来，是给菩萨送喜来的。”顾思渡很有分寸，“皇上赞扬了我科考事宜，赏赐了我好些东西，我在这其中刚看到了串珊瑚手串，想着拿来送给菩萨，感激菩萨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开导和点津。”
原来是送东西来了。
姜予梵的心悄悄放安稳了下来，顾思渡是一片好意，估计是受了下人指点，才来到这里，这一点好意，她不能拂逆的。多亏她还想着顾思渡是不是纯粹来这里，占她便宜的。
为了自己的那些防备心思，姜予梵也有愧疚，为了这么一点愧疚，姜予梵也不好拒绝。
“多谢顾大人的好意，东西我收下了。”
屏风后头伸出来一只手，只露出了白皙圆润的手腕一节，其余遮挡得彻底。顾思渡见状，立刻上前，将手中的珊瑚手串捧了去，他并未将手串放在菩萨摊开的掌心中，他自作主张，直接套在了菩萨的手上。
手串大小刚合适，顺着姜予梵的手腕往下滑落了几分，鲜红的珠子更是衬得姜予梵手腕细腻白嫩，从姜予梵手上滑落下去的，似乎又不是珊瑚手串了。
顾思渡又紧了紧喉咙。
姜予梵也没想到顾思渡会有这样的举动，她微微一愣，摊开的手掌似乎还存着顾思渡掠过的肌肤的温热，她的指尖向上，轻轻点着空中的余香，这一幕倒是真有些怜悯慈悲的菩萨模样了。
姜予梵在屏风后头红了脸颊。
“菩萨，不管您是真是假，我在此刻都认定您是真。您或许是忘了前世的记忆，专程要在人间历劫，所以才有了那些苦痛的经历，您也不用担心，我为您花了多少银两，我请您回来，是想要让自己的官运走得顺畅些，让我自己的才华能有处施展，可如今我已经如愿了。”
姜予梵微微侧耳倾听。
“这消息我也不知道真假，但也有迹象的，或许我要升官了，只是此事未定下之前，不敢与菩萨讲明，怕来日在菩萨面前丢了丑。皇上不止赏赐了我东西，过几日我还要去进宫赏花参宴。”
“等我得了机会，便能遇见更多为天下百姓尽心尽责的官员，到时候我的才华便能被更多的人看见。到时候若是能结识到朝中的中书令大人，那么我此生都可以免去在这个主事之下，蹉跎才华的痛苦了。”
“中书令大人，是谁？”姜予梵并不懂得朝中的这些事情，但是她知道越往上走，遇到的人更需要甄别。
“是几年前升了官的姜耀光姜大人。”顾思渡本想说，这位姜大人还和菩萨是同姓呢，但是他转念一想，菩萨或许不愿意听到这些，他也不想要勾起菩萨的伤心事。
顾思渡百般小心，避开了姜予梵所有的忌讳，他觉得自己说的话没什么毛病，可是他却听着屏风后头有动静，很快，顾思渡看着屏风后头冲出来了素衣洁净却有怒气的菩萨。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菩萨，但是他知道因为他方才的那句话，菩萨气愤至极，连衣裳都从肩头滑落下来。
不能再滑下去了，顾思渡眼中一紧，他抬手直接为走过来的姜予梵拉拢上了衣衫。
“不许和他结交！”
姜予梵的话同时而来，惹得顾思渡愣了一愣。
他不知道为何菩萨这样大的怒火，他滚动着喉咙：“这位姜大人应该是好人吧，他很爱惜人才，也不是所有的高官都是坏的。”
“我没开玩笑，若是你同他结交，我等下便收拾东西回沉香寺！”姜予梵说得很决绝坚定，她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泪珠从眼中断了线地落下来，砸在顾思渡的手背上。
顾思渡心中慌乱了起来，他好像又又又惹菩萨生气了，这一回好像更严重了，菩萨落泪了。
他还未答应菩萨，还没有开口哄一哄菩萨，不结交也可以的，只要菩萨高兴，只要菩萨留下，顾思渡都答应。只是这样的心迹还未表明，门外就又有推门声响起。
紧接着，是道云的一声尖叫惊呼。
“顾思渡！！！！”道云怎么也没想到顾思渡竟然这样大胆，她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佛女面庞的泪，她直接断定了这是顾思渡的问题。
她将佛女要换的衣裳放在桌边，她抽出了剑，又一次架在了顾思渡的脖子上。
“登徒子，你快放开我们家佛女！”
道云：登徒子登徒子登徒子！
顾思渡：你听我解释[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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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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