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梵对沈家的印象倒是不错，虽然沈家出身并不是文官，但这些装饰布局定然也是找谁专程布置的，精心准备好的，而姜予梵和顾思渡住的屋子，想必也是从前专程为顾思渡准备的。
这里头的布置都是按着顾思渡的喜好来的，但是梳妆台上的那些珠翠却不是为了姜予梵的，姜予梵想，应该是沈大人想要将此设成顾思渡和自己女儿事成后的婚房，只是没能如愿。
她反倒成了这屋子的一夜主子。
姜予梵仔细欣赏着这屋中的一切，等她回过头来看着顾思渡眼中的温柔和欢喜，她这时候才感觉到了有些羞怯。今晚她要和顾思渡两人在这屋中过夜，他们现在是假扮夫妻，或许后半夜还有人要有人偷听墙角，此刻他们才真正地开始走上钢丝悬崖，如履薄冰。
姜予梵正想着，门口就有了人来。道云拿着剑已经走上了前去，可是她才举起来剑，就被那些刚来的小厮直接请了出去。
是请，真的是请，而不是把刀架在脖子上逼迫着走的。
那些小厮拉扯人是真的有一套的，他们笑着说：“这位姑娘，我们家夫人为您准备好了厢房，您不用在这里守着，那里头好吃好喝的都有，您快去焚香沐浴好好歇下吧，顾大人和顾夫人也要休息了。”
道云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哎哎呦呦的直接就被拉走了。
姜予梵担忧地看着道云，往前走想要留下道云，但是顾思渡拦住了她。顾思渡看着那些人走远，这才对姜予梵道：“放心，她不会有危险的。”
“这应该是沈大人安排好的，拉开其他人，让我们独处。菩萨，看来今晚需要我们尽力一下了。”
姜予梵点点头，只要道云安全就好，外头的雪已经很大了，路不能行，留在沈家也是最好的法子了。顾思渡关上门，将外头的冷气隔绝在外，顾思渡才转过身，就看到姜予梵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大雪。
站久了是冷的，顾思渡走过去：“菩萨，那里不能久站的。”
“若是着了风寒是不好的。”
姜予梵的手上有了温暖，这一次不是汤婆子了，而是顾思渡的手。顾思渡对着姜予梵笑着，把姜予梵的手暖在自己的胸膛，此时的顾思渡好像忘记了他心中尊崇着姜予梵菩萨，他好像真的把自己演进去了。
姜予梵应该提醒，应该告诉顾思渡这里没人，他们不用这样演戏。
但是姜予梵没有。
姜予梵的记忆中，顾思渡总是这样对她好，有想要握住她手的心思，这并不是在演，顾思渡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今日梦想成真了。
“喜欢看雪吗？”顾思渡陪着姜予梵一同站着。
“说不出来喜欢还是不喜欢，自从我被抛弃后，我就没有抬头看过这些景色，我觉得都一样。但是雪天很安静，能听到自己心的声音，没有争吵，没有纷争，不需要去管别人的想法。”
“没有那些纠缠，对吗？”
顾思渡知道姜予梵说的是谁，若不是他亲眼得见，他并不能明白姜予梵，可是他看过了这样的姜予梵，他看着姜予梵差点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没了声息，若是他从小时候就经历了这些，他也会和姜予梵一样，没有笑容，对谁都疏离。
顾思渡将姜予梵的手翻过来，那上头的伤痕因为每日上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些罪证也都不再见了，一切经历的故事就成了故事，成了他人的口述，也可以任人胡说八道了。
想到这里，顾思渡就有些心疼，他的手抚摸上去，他抬起头看着姜予梵，眼睛里头都泛滥着湿润的光泽。
“不疼了，没事的，”姜予梵摇头，“顾大人，不用为我悲伤，或许是上天知道了我不想要再看见我的父母，才让我昏迷的，这一场大雪之后，万物复苏，一切都是新生了。”
“好，等到冬日过去，等到我们过完年，一切我们都重新开始。”顾思渡收起了自己的那些情绪，他应该开心，他来到了姜予梵的身边，从今后他就可以是那个好好护着姜予梵的人了。
“菩萨，虽然我知道是演戏，但是我也说过了，我心悦菩萨，只要菩萨答应下来，我愿意的。”
顾思渡才说完，就被姜予梵拉到了怀中。迎面而来的是姜予梵身上的香气，菩萨开窍了吗，顾思渡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也知道时不我待，机不可失，他直接抱住了姜予梵的腰，闭上了眼睛。
“菩萨，你愿意是不是？”
“别说话，外头有人。” 姜予梵在顾思渡的耳边道。
能这样抱住顾思渡，不是姜予梵开窍了，而是姜予梵眼睛尖，手脚快罢了。姜予梵不知道顾思渡此刻的心中想着什么，她只是想要解眼下之困，所以她认同了顾思渡的拥抱，默许了顾思渡用脸颊蹭着她的耳朵。
姜予梵说：“夫君，这里冷，关上窗子吧。”
这一声夫君，可是把顾思渡哄得嘴角上扬，他立刻关上了窗子，横打抱起了姜予梵往榻上去。他想若是菩萨可以，他也可以假戏真做的，他回去会补上所有的婚仪。
姜予梵直到自己被放在床榻之上，看到了顾思渡红了的双眸，她才明白顾思渡的心思飘到了什么地方。她此时在下，顾思渡在上，她被顾思渡紧紧禁锢在了怀中，不能动弹。
“顾思渡，外头的人已经走了。”姜予梵说。
“是吗，如果再来怎么办？”只不过是窗边看着，夜色还没有大黑，不到明日天明，他们都有可能被时刻监视着。
此时的顾思渡虽然眼中都有着烧灼的情绪，但是他的头脑是清醒的，他方才也看见了外面的人，他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舍不得放开姜予梵。
菩萨还未回答他是否愿意呢，他想要知道菩萨是不是会讨厌他，他做到何种程度，菩萨会推开他。反正是演戏嘛，他为自己谋取些好处，也是可以被原谅的是不是？
顾思渡贴着姜予梵的身子，伏在姜予梵的耳边说：“菩萨，看来今晚我们势必要躺在一张床上了。”
“嗯，知道了，你先起来。”姜予梵已经感觉到了顾思渡身上的热。
“不只是躺下，还要弄一些动静出来。”顾思渡继续说。
“你别得寸进尺。”姜予梵轻轻捶了顾思渡一下，也就是这一下，让顾思渡直接闷哼出来，声音丝毫不收敛，惹人遐想。
这一推，声音一出来，屋外的人影转身离去，床上的两人都未动弹。
果然，还有人在监视着，要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柔情缱绻。
顾思渡说的在理，但是姜予梵还是觉得这戏演得太逼真了些，存了顾思渡太多自己的私心，姜予梵被说得面红耳赤。什么弄出一些动静，她可不会。
“你是故意的，”姜予梵只能这样说，“没想到顾大人还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
“菩萨怎么不信我呢？”顾思渡意外得逞了一次已经满足了，吓唬菩萨吓唬的也够了，他翻了个身，躺在姜予梵的身边，此时他已经拉开了距离。
“菩萨刚才有害怕吗？”
“紧张，但不害怕。”姜予梵如实说着。
“可我方才真的动了念头，但是我停下了。”顾思渡对姜予梵坦白，“我若是这样说，你是不是会害怕我？”
这让姜予梵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她也存了恶的心思，想要掐死她的弟弟。人原来都有善恶之心，都在一念之间存着，她转过身看着顾思渡：“重要的是看你的选择，你选择了尊重我。”
“所以啊，我和菩萨是一路人。”
姜予梵觉得那晚的顾思渡的目光实在是太过耀眼，都遮挡掉了外头高高悬挂的月亮。
那一晚，姜予梵看着顾思渡晃动着床，弄出些动静来，床头绑着的铃铛摇晃，外头人的身影也是满足的。等人都散去，姜予梵自己躺在里床，看着和自己有着一寸距离的顾思渡，她在顾思渡的背后，缓缓扬起了嘴角。
顾思渡是个很好的人。
翌日醒来，一场大戏接近收尾，洗漱完毕，两人正在屋中收拾，道云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好，一进屋就盯着他俩看。姜予梵不懂她在看什么，便问道云：“怎么了？”
“佛女，你们昨晚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做啊，”姜予梵被问懵了，“昨晚就是盖着被子睡觉啊。”
“是，是盖着被子睡觉呢，顾思渡呢，他靠近你了吗，摸您了吗，轻浮您了吗？”道云说到最后越来越懊恼，她的拳头也都握紧，“我昨晚就应该守在门口的。”
“昨晚的雪那么大，你守着在门口，可不就要冻死了？”姜予梵看着道云这样，也就明白了外头一定有了些流言。
“你听到了什么？”姜予梵问。
“外头都在传，说您和顾大人**一度，床板摇晃，天亮那蜡烛才被风吹熄，还说顾家看起来是要添丁。”
姜予梵没想到道云会直接转述出来，她听了这些话就后悔了，她摆了摆手让道云别说了，但是恰好这时候，顾思渡带着早上的小菜从外头进来。
顾思渡一进门就看到了道云：“早啊道云姑娘，一起吃早膳吧。”
姜予梵只看到了寒光一闪，她没敢眨眼，她亲眼看着道云手中的剑来到了顾思渡的脖子上。
坏了，这下解释不清楚了。
姜予梵扶额，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开口。
道云：我的天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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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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