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愁飞天刚亮就起身收拾好东西了,他本来想去给路饮溪买些好吃的等她起来,然而路饮溪起得比他还早。
温柔房内,路饮溪看着温柔又搬来一大堆衣饰有些头大,站起身就要出门:“等一下,可以了,就这件。”
温柔试图继续装扮:“那小溪你把这个簪子带上再走!”
“不戴了不戴了,我快去快回,不用喊小石头和大白,让他们再睡会儿。”
“你们不是辰时出发吗?”
路饮溪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急匆匆走了:“路家是奉官家的命出征,还是要走个过场。”
温柔有些气恼地看着手里没派上用场的发簪和衣服,她本来打算好好给路饮溪打扮一下,没成想她这么忙忙碌碌的。
金风细雨楼门前难得热闹,莫言领着一众车队,薛西神则备了辆马车坐在车前,路饮溪抬步进了马车:“打马,我们速去御街。莫言,带着粮草车队去万胜门待命,金风细雨楼和八方阁的人也都命令他们直接过去。”
“是。”
——
时间已经快到辰时了,愁石斋里白愁飞房前挂上了一个占风铎,白愁飞伫立在门外,听着占风铎清脆的响声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看起来不太高兴。”
来人是苏梦枕,白愁飞循声望去,略显意外:“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送送你,路饮溪卯时就出去了,你也卯时就站在这了,但你们也没说点什么,这是怎么了?”
“无事。”
太明显的别扭劲了,苏梦枕没忍住笑出了声:“别总这么别别扭扭的,你跟她吵架了?”
“没有。”
“那,”苏梦枕抱胸带着笑意看着白愁飞,“你在不高兴什么呢?”
白愁飞齿间微微摩擦了几下,还是问了出来:“……小溪昨日说辰时出发。”
苏梦枕明白了,这是又忧又气,难怪白愁飞不想直言:“路饮溪性格就是这样,很多事不会说出来自己就做好了,你自己也大差不差,有什么想不明白?”
“……”白愁飞没回话。
苏梦枕知道白愁飞不想回他,但他自有话去接:“啊——我明白了,你是在想你们关系不一般,她为什么不告诉你?”
白愁飞转过身不想再跟苏梦枕交流:“我想去用早膳了。”
苏梦枕笑了,白愁飞这是赶他呢,但他偏不走:“她被封了兵马都监,也算是个正经职位,还是去协理边防的,蔡相和几位朝臣要送她,她大概是想不牵扯其他人自己去赴会,也可能是实在忙得没功夫细细跟人解释了。放心,不会有事的,只要她身份没有被捅破蔡京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白愁飞还真被苏梦枕在不正经和正经之间的切换唬到了一下,他差点忘了苏梦枕毕竟是楼主,想要打听什么应该不难:“咱们楼里不是…”
“不问朝政?但我们也不能当睁眼瞎啊,这点小事你问她问我都好,别再憋在心里了。”
“…嗯。”白愁飞并没有被安慰到,这点小事连苏梦枕都能想到要告诉他,路饮溪却总是自己去解决,说起来大概还是不够信任他吧。
白愁飞安排的愁石斋看守突然进了院子通报:“副楼主,龙主事来了,说要见你让我进来看看你在不在。”
白愁飞面色一紧,迅速绕道快步走向王小石的屋子:“跟他说你没看到我。大哥我先走了,你别说见过我。”
苏梦枕眨了下眼,没想通白愁飞这个避之不及的样子有什么前情,踱步走了出去,龙啸青见了苏梦枕很快凑到了他面前:“楼主,副楼主已经离京了吗?”
苏梦枕面不改色地回答:“我从来这就没见着他,怎么?”
“无事无事,我就是…想找他切磋一下武功,但老是找不着他人。”
苏梦枕惊讶了一瞬,回忆起杨无邪和他提过一嘴龙啸青伤刚好就总是嚷嚷着要和白愁飞打一架,想明白以后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叫住了人:“等等……我隐约记得二弟昨天好像说要跟三弟好好说说话,你要不去王小石院子里看看?”
“我这就去!”龙啸青立刻找着路就快步过去了。
去晚一步的龙啸青还是没捉到白愁飞,王小石院中空无一人。
因为辰时一到,就有八方阁的下属来找白愁飞王小石和温柔,说是路饮溪催促他们立刻动身。
白愁飞来到金风细雨楼门前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拉进了马车,他发现路饮溪的面色实在不好,她鲜少有这么把气恼直接表现在脸上的时候:“你怎么了?”
王小石、温柔见路饮溪这幅样子,互相看了眼,跟在白愁飞背后一块进了马车。
路饮溪没有多说什么,黑着脸下达了命令:“走吧,去万胜门。”
白愁飞反握住路饮溪的手,担心地再次询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路饮溪深呼吸了好几下,顺便嫌恶地狠狠擦了擦手臂,她没想到蔡京会这么恶心人,更没想到赵佶如此胡闹,也对,为了和□□幽会甚至可以挖个地道的天子还有什么会忌讳的……
所幸路远征也在,在她绷不住礼数欲骂人之前拦住了赵佶。
路饮溪一想到赵佶带着几个妃嫔甚至李师师之流笑着拉着她扯东扯西的样子就厌恶至极,国家垂败,大难临头,他们怎么笑得出来?
路饮溪的敷衍让白愁飞沉默下来,是了,他差点忘了,她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很自我的人,很多事恐怕有自己的考量,不必也不想依赖他。
这样的她令人省心,却总让他有抓不住的感觉。
白愁飞抬手摸了摸这几日一直在胸前放着的玉匣,想起那天切磋之日路清鸣拒绝了他的武学,并给了他一份委托。
「“白公子,你的武学是你自己为自身琢磨出来的,其实我并不需要,若你不想欠我的人情,就帮我一个忙吧。”
“我能帮你什么?”
“饮溪摆脱蛊毒还有两年,而最后两年是最难熬的,她想瞒着我,但我也是毒宗传人,我早就发现她体内蛊毒的发作愈发频繁和恐怖,这样下去她会越来越痛苦,我找到了一个法子,能够催动双生蛊的炼化,让蛊毒提前解除。”
“什么法子?”
“西北离黄头回纥——我母亲的家乡也就是原来毒宗所在的地域很近,我想让你替我去找一味草药,关于提前解除蛊毒的办法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这是最后所缺的一味药,我需要你帮我把它采集装在这个玉制的药匣里带回来。”
“八方阁那么多人,为什么要专门拜托我去做?”
“毒宗的毒山并不好走,武功平平之人很难进出,然而八方阁核心成员一举一动现在都由饮溪把控,但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个法子于我寿命有损,她如果细查下知道以后是万万不会从命的。”
“你——”
“白公子不必担心,所谓损伤其实并不大,最多不过几年寿数,白公子,我希望你能帮我骗她,只要我们永远不说,她永远不会发现。”
“可是……”
“人生本就短暂,我原本注定不长命,对我而言这几年代价并不重要,她早日摆脱痛苦重归自由,于你于她都是好事。”
“……好。”」
白愁飞收回思绪,默默注视着闭目养神的路饮溪。
或许,等到他帮路饮溪彻底拜托蛊毒的束缚,她就不会再总是如此思虑重重,也不会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路饮溪其实并不是有意隐瞒什么,她只是在政事上刻意避免白愁飞插手。她不想贸然把白愁飞卷进政治里,她是大宋的将领,也是将门之后,政局和国家兴亡的风险合该她来承担。
白愁飞不一样,江湖人本就漂泊,不能再没了自由,不能……像她一样。
在路饮溪的考量里,白愁飞要的功名,得等到道路被她彻底铺平后才适合去拿。
只是这些考量,现在还不适合告诉白愁飞。
四人乘着马车到了万胜门城门口汴河与护龙河的汇集处,粮草正在装船,负责水运的多数是莫言和朝廷的人,莫言在来来回回地指挥。
王小石、温柔和白愁飞、路饮溪下了马车,四人即将分别。
王小石突然上前紧紧抱住白愁飞,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二哥,一路当心。”
“我知道。”白愁飞感觉王小石看他的眼神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但他搞不明白为什么。
王小石没有说出口的是,昨晚温柔因为好奇路饮溪和白愁飞神神秘秘的过去交集,拉着他偷偷去白楼看了他们二人战场那段时间的资料。
温柔感兴趣的是白明和艾苏那部分的故事,王小石则单单被白愁飞的资料吸引了视线。
一字一句的资料远比杨无邪那天的口头介绍详尽,王小石终于明白了他二哥那句“这不叫经历丰富,这叫经历坎坷”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明白了白愁飞为什么不希望他们知道这些。
【随随有话说】
自我感觉写得好烂呜呜呜,但真的没时间细细斟酌了我只能先写着以后再改吧,要不然没法更下去了
考研真的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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