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府。
谢酒星没有丝毫阻碍地就跨进了狄府的大门,他跟着灵蝶的指引一路小跑,眼中终于寻觅到了狄灵光青竹一般的身影。
三个月不见,他好像更瘦了些,可精气神却好了不少,仿佛是温室里的花朵在阳光和土地的滋养下,完成了华丽的蜕变。
他就那么笔直地跪在厅堂地上,仿佛是一柄宝剑直接插.进了土地之中。
正想进去,谢酒星却发现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整个身体霎那间只有眼珠子还能够转动。
可恶的老古板!谢酒星咬牙怒瞪他,可狄元白却似根本没发现他一般,一个眼神都没投向他。
狄元白高高在上地端坐在他的四出头官帽椅上,眼神中的厌恶浓重地仿佛要溢出来。
“狄灵光。“他的声音低沉,好似砂砾在宣纸上摩擦所发出的声响,带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哪怕是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合欢宗你也是非去不可?”
“是的,父亲。”他的回答是那么地斩钉截铁,又不失恭敬,但话语间所表达的意思却足以让从小教导他君子六艺的狄元白气得捏碎了桌角。
一个精致的白瓷茶杯携着滚烫的茶水,“砰”地一声就砸在了狄灵光的额头上。
热水将他的脸烫得绯红起泡,额头上也因着茶杯造成的伤口,簌簌地流血,染红了他半边脸。
“夫君!”孟松雪的脸上滚滚滑落两行清泪,她猛地扑到了狄灵光的身上,从袖中拿出手帕替他按住了伤口。
“夫君,你又何必下如此重的手?”她温润的声音里满是苦涩,双眼中闪烁着泪花,可怜地盯着狄元白。
“逆子!你马上给我滚出狄家!”狄元白仿若未闻,大声怒斥着狄灵光,长袖一甩,背对着他们母子二人不再开口。
孟松雪双眼含泪,心疼地摸了摸狄灵光脸上唯一一片没受伤的皮肤,叹气道:“阿荧,娘亲求你了,你就别去那合欢宗了,给你爹服个软,好吗?”
狄灵光心中苦涩,但他经过了这三个月的磨炼,心性早已不似当初那般脆弱,他只是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微笑,似泡沫破灭前的弧光,清冷脆弱。
他修长的手指替孟松雪抚去眼泪,声音低沉却又坚定无比:“娘,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他猛地弯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待他再抬起头来之时,他的眼中再无一丝犹豫。
“父亲,娘亲,灵光已经下定决心要拜入合欢宗,任凭什么都不会改变。”
狄元白猛地转过身来,似一只目光如电的老鹰,他瞥了门外的谢酒星一眼,随即将眼神转回狄灵光的脸上。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去。”狄元白的声音似淬了冰一般寒冷。
狄灵光诧异地对上他的目光,开口道:“我还以为父亲永远也不会同意......什么条件?”
“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去合欢宗,决不能犯淫。”
狄灵光轻笑一声,双手在胸前交叠,待青色的衣袖散开,他的眉心处骤然出现了一颗如美人泪一般的红痣。
那红痣鲜艳似血,衬得他白皙淡然的脸庞无端端多了几分艳丽,仿佛含苞待放的花朵,让人心痒。
“起来吧,下去擦点药。”狄元白似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不再怒目圆睁,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父亲的慈爱。
“是。”
狄灵光低垂着眸子,将孟松雪扶到太师椅上,转身出了厅堂,却撞进了谢酒星炙热的眼神之中。
他几乎是立刻抬手挡住了自己被烫伤的右脸,身形一颤,便装作没看见他一般,径直往旁边走远了。
谢酒星瞪着狄灵光走远的背影,只感觉眼睛都快随着他一块跑了。这时,狄元白终于放开了对谢酒星的桎梏。
谢酒星叉着腰,义愤填膺地抬手准备对狄元白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只是见他的脸色冷得跟在冰室里冻了三个月的大冬瓜一样,他只好悻悻地甩手,转头追狄灵光去了。
“也不知是福是祸......”低沉的声音静静地响在厅堂之中。
......
“砰砰砰!”谢酒星急促地敲着狄灵光的房门,木质的门板在他的手下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一般。
“狄灵光!你开不开门?你不开门我就撞进去了!”谢酒星又怒又忧,一边朝门内大喊手下的动作也没停下。
房内的狄灵光正坐在铜镜旁,他半张脸都被茶水烫成了深红色,像一片深红的岛屿,其中还点缀着些许透明鼓胀的水疱,仿佛一碰便会猛然炸开,吐出里面脓肿的血水。
他怎么能以这种可以称得上恐怖的面容出现在谢酒星面前?
狄灵光心中又悲又喜,喜的是在经历了自己那么不可理喻的行为后谢酒星还愿意亲近自己,可悲的同样也是他这般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行为。
小救星......狄灵光心里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面上的悲伤一扫而光,他又换上了那副冷冰冰的面具,几步走到了房门口。
或许......他看见自己这般丑模样便会望而却步?
狄灵光深呼吸了一口气,猝然拉开了房门。
谢酒星敲门的手陡然停下,他看着眼前之人若白瓷般的皮肤上深度红肿的烫伤,心脏刹那间像是停止了一般,给他带来数秒仿若窒息般的痛苦。
如玉一般精致脆弱的少年就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用那双依旧沉静的眼眸望向他,开口道:“看见了?解气了?你走吧。”
谢酒星闻言心中又是一团火奔腾而出,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似着了魔一般地疯狂默念: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他不由分说地用力握住了狄灵光的手,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不放手,将他按着坐在了衣柜前的方凳上。
他熟练地在狄灵光的房间里挑挑拣拣,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一红一青两个小玉罐。
“阿荧,你这伤再不处理恐怕就要留疤了,让我帮你上药好不好?”谢酒星像哄三岁小孩一般用温柔的语气诱惑,也不等他答话便上前捏住了狄灵光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狄灵光突然丧失了挣扎的勇气,他心中一直不停地冒出一个声音:以后就见不到他了,放纵这一回又如何?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那声音就像是邪物的低语,让本就苦苦挣扎的狄灵光坠入了他的陷阱,仿佛瞬间失去了躯壳的掌控力,整个人被关在囚笼之中,只能用那双明亮而惑人的双眼向眼前之人表达灼热的情感。
谢酒星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锋利的刻刀,又使唤他的小木人去把烛台搬近些,待一切都准备好了,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阿荧,如果疼的话,就咬我的手,好吗?”捏在狄灵光下巴上的手略微伸长了些,食指不偏不倚地放在他的下唇上,带来酥酥麻麻的快感。
狄灵光就像一万年没有好好看过眼前之人一般,一双眼似胶水一般粘在了谢酒星的身上,他张张合合的唇近在眼前,可说了什么他却一点也没听见。
手起刀落,几个硕大的水疱顿时被挑破,谢酒星替他清理了伤口,又敷上了药粉,一切都做完了,狄灵光都一点反应也没有,好似被什么给魇住了一般。
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狄灵光也是这么乖巧听话。谢酒星心中忍不住开始回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狄灵光的唇瓣,不一会儿那处就被他盘成了艳红色。
他眉眼弯弯,嘴角也泛起了笑容,两个酒窝深陷,十分动人心魄。
狄灵光已然沉醉,只是长久的仰头让他的脖颈泛起剧烈的酸痛,将他从美梦中强制拽了回来。
“咔咔。”他转了转脖子,露出了隐藏在他缎发下的红肿脖颈。
谢酒星双瞳震颤,来不及思考,身体便已经动了,只听“刺啦”一声,狄灵光的半边领口就已经被他扯下,露出了白皙柔嫩的肩头以及略微鼓起的胸膛。
他并没有分出心神来欣赏这并不多见的美景,而是一手捏住了狄灵光颈后,迫使他靠近自己。
谢酒星就像一只巡视领地的猎犬,勘察的眼神在狄灵光的身侧来回扫视,生怕错过一丝危险的信息。见他的颈侧只是轻微的泛红,谢酒星才将嗓子眼里剧烈跳动的心脏放回了胸腔之中。
待给狄灵光上好了膏药,谢酒星才发现此刻他一只手抓着狄灵光的后颈,将这位衣衫半褪的美人牢牢地抱在怀中,而他的身体因为疼痛的缘故还在微微颤抖,就好似那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般。
仿佛是突然触碰到了灼热的炭火,谢酒星心中一抖,急忙放开了狄灵光。
“谢酒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狄灵光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拉上衣服,胸膛的桃花好似在冷风中受到了刺激,绽放得更加灿烂了些。
为什么?谢酒星闻言微微一愣,他抿了抿唇,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狄灵光额前的红痣。
“你这里怎么突然多了一颗红痣?”他方才忙着给狄灵光处理伤口,现在才发现眼前之人淡薄的面庞上多了一颗艳丽的红痣,似白荷中一抹鲜艳的色彩,清丽而妖艳,让人挪不开眼。
房间内一片沉寂,狄灵光恍若未闻,就这么睁着大眼睛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见狄灵光半点也没有被他岔开注意力,谢酒星只好望着狄灵光莹润的双眼戏谑道:“因为我良心好,不像你缺心眼,再说了我们是好兄弟啊。”
胸前一阵猛烈的推力袭来,谢酒星眼前一花,下一秒“啪”的一声,木门就在他的眼前合上。他奋力将卡在门缝中的衣袍扯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子,这门关得再快一秒夹到的就是他那俊俏的脸庞了。
“喂!狄灵光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撒花]大家,有没有不要的白白液体给我呀
人设卡好帅好美,我已经陶醉了[眼镜][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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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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