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司祭
“真是对不起司涯,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要处理,手机也要没电了,应该是来不及赶去那边和你见面……”
耳边再次响起对方让自己别再浪费功夫等他后挂断电话的忙音,这时连自认好涵养的叶司涯也难得恼怒起来。
原因无他,这已经是叶司涯第三次准备对江璃告白,同时更是他第三次被正主找一些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来放他的鸽子。
叶司涯不想知道江璃这次又试图用什么方法糊弄自己,直接叫了服务生过来将这里的表白布置全部不留地通通拆掉。
做完这些的叶司涯背上里面装着那封已然形同废纸的情书的背包迅速离开,
谁料正因为暗恋对象爽约的事情略有些失神,下一秒便有人趁着这个功夫从身后扑上来,抢了叶司涯手里的背包就跑。
“真是,今天就不该出来的……”
叶司涯心中郁闷,心道果然只有窝在室内房间里画画才是最好也是最合适自己的选择。
其他都是噩梦!
而等他追上去时,就见那个原本正夺命狂奔的小偷此刻已经被前方一个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冷不丁给踹倒在地。
他手里原本死死拽着的背包这一下也十分自然地滑脱了手,紧接着被甩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叶司涯过去捡自己的包,突然发现那人居然把注意力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来,虽说那眼神不带恶意,可还是让叶司涯颇感到有些紧张。
他竭力克制住要主动和陌生人交谈的那股烦躁感,温声细语地道谢道:
“谢谢……”
只不过当他抬头仔细看过去时,一股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赫然涌上心头。
只不过还不等叶司涯辨认这种感觉来由,面前人便一把扯掉了脸上戴着的口罩,露出底下一张俊美凌厉却说不上陌生的脸庞来。
在看清男人长相后,叶司涯显然极为讶异,眼眸也顿时更加睁圆了几分,这其中甚至带了些微不可察的迅速防备的意思。
对于叶司涯的反应,商司祭看在眼里但仍然将手伸到后者面前道:
“好久不见,司涯。”
商司祭单纯从外表来看分明是个十分不好接近也不好说话的顶级帅比,偏偏此刻在叶司涯面前时脸上挂着欠儿的没边的笑,霎时便冲淡了他眉宇间自带的那股锋锐不好惹的距离感。
一举一动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有意炫耀自己羽毛的花孔雀,和已经变得面无表情的叶司涯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虽然前两天就知道了商司祭预备提前归国的消息,可是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上这个讨厌鬼自恋狂。
叶司涯再度深深吸气,伸手过去的动作称得上敷衍。
但送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商司祭转手便扣住他的手腕不放了,接着又得寸进尺地把他那条胳膊也一起抱住。
显然是存心不想看他好过。
“你干什么?!”
早就习惯压低声音的叶司涯罕见地将声音提高了数倍不止,脸颊上也弥漫开浅浅的红晕。
被气的。
此时旁边的一些无聊路人好奇心乍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司涯和商司祭之间的拉拉扯扯。
小偷先生许是怕自己遇到更大的麻烦,又看叶司涯两个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隐入人群中逃走。
当看见叶司涯受路人们的影响而浑身不自在时,商司祭立刻没心思再去关注什么小偷不小偷的事情,当机立断将帽子取下戴在他头上,又拉着他朝旁边的角落里挪了挪位置。
“我的错我的错。”
商司祭慢慢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这里没人在盯着你。”
意识到外部的大多视线被头顶的鸭舌帽所隔绝,他将身体放松些许,却难免在心里再多骂了商司祭两句。
果然有病。
同样的,叶司涯也没那个精力再去追究别的什么,从联系人页面某个落灰的角落把商司祭其人扒拉出来,直接给他转了一笔钱过去。
备注上表明了是给商司祭帮他抓小偷的感谢金,随即叶司涯便抿起了唇,任凭后者如何逗弄,都拒绝再和他搭一句话。
但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商司祭胡搅蛮缠的精神,被一点不见外地搂住肩膀又挣脱未果的叶司涯只得扭头朝他看过去,随即状似凶狠实际毫无杀伤力地瞪他一眼。
半被迫地被商司祭按到副驾驶位上,叶司涯先独自生了会儿闷气,之后便开始回忆他同商司祭之间这段“孽缘”到底是从哪儿发端的。
当年他母亲出门待产时,恻隐之心发作将另外一个情况危急且无人陪同照顾的孕妇一同送至了医院内。
好巧不巧的是,她们来到医院后的当天便同时生产,连两个孩子的具体出生时间也只差三分钟不到。
为了纪念这段奇妙的缘分,她们还不约而同都用了“司”字融进两个人的名字里,也就是现在的商司祭和叶司涯。
商家夫妇工作太忙又不是本地人,所以哪怕叶司涯早知道有那么个跟自己同年同日生的哥哥在,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面。
直到高二那年,叶司涯在学校内见到了正值叛逆期背井离乡转学到了这里的商司祭。
实话说他俩实在很有缘,可问题是叶司涯那时孤僻阴郁,是众人眼里行为怪异的不能再怪异的透明人,商司祭却恰好相反,着实是跳脱活跃到不着调了些。
叶商两人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性子自然决定了他们做不了什么亲密无间的至交好友,相反倒是私底下针尖对麦芒了整整两年之久。
甚至为了提高和话痨属性点满的商司祭吵架的胜利概率,叶司涯患上的失语症曾经一度不药而愈。
直到商司祭大学毕业后出国,叶司涯单独去送他的那一天,他们才算勉强和解。
“还不想搭理我?有这么生气?”
叶司涯被旁边一道陡然响起的男音从往事的回忆里扯了出来,他定了定神,回答道:
“没有。”
思及商司祭那刨根问底的执著精神,他又补了一句:“和你没关系。”
商司祭这家伙一如叶司涯记忆中的那般口无遮拦:“是这样啊?”
“我看你委屈成那个样子,再等一会儿那嘴都能挂茶壶了,还以为我功力见长,两句话的功夫就能把你惹成这样呢……”
“好好开你的车去!”
“再出声的话,我就把你的傻x照片全发到社交平台上,让其他人欣赏你那千奇百怪的窘态。”
叶司涯发狠说道。
这招算是掐住了商司祭的死穴,他对着叶司涯单手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然后便真的安静下来。
接着叶司涯忍不住按了按有些涩意的发声处,背包里面装着的纸质信封的边边角角偶尔会挂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叶司涯并没有骗商司祭,他心情不好的原因的确跟后者八竿子打不着,而是因为……
江璃。
任谁被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表白的对象居然连续爽了三次约以后,那心情大概也美妙不起来吧。
车辆突如其来的急停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的emo。
叶司涯透过车窗向外看了眼,发现停车地点居然就在他家外面不远处。
没办法,商司祭心里清楚叶司涯那“见不得人”的奇怪毛病,而且今天还差点儿就把这祖宗给惹到犯病,再继续带他在外面继续闲逛下去?
他可没那么心大。
商司祭凑过去帮叶司涯解安全带的手被那人不着痕迹躲开,自己更快一步地把安全带解了后开车门下车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很显然是还在记他的仇,不乐意让他碰。
商司祭仗着自己比叶司涯早出生两分钟,做作地摇了摇头,“幼稚小孩儿。”
叶司涯多亏是已经下车没听见他这么评价自己,不然高低要回去再和他折腾一架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他下车走了没有两步,便迎面撞上了江璃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一干人等。
看江璃脸上神色复杂多变的样子,叶司涯也不清楚这人是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愧对自己了还是因为些别的什么。
他也懒得浪费时间去猜,还等着带商司祭回去吃饭呢,哪有多余心思管闹别扭的竹马。
为此叶司涯还退了一步愿意把路让出来让这些人先过,但江璃这些日子行为路数古怪地跟吃了毒蘑菇似的,就那么杵在叶司涯面前死活不动地方。
就在氛围愈发古怪难言时,后面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把话题扯到他身上,直接问起了他的身份。
叶司涯这个竹马向来受欢迎,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压根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也正因此,他同这些人里的大多数都不甚相识。
但不管是他认不认识,现在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用那些或好奇或看好戏或恶意的目光盯着他。
当那种被环绕的注视感萦绕上来的瞬间,叶司涯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而在江璃介绍过这是他好朋友叶司涯以后,也有人提起了他今天约前者单独出去的事儿,并且十分唯恐天下不乱地问起了他的目的。
只是那态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绝不是什么友好的提问。
“我……”
一时之间,叶司涯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了起来,脑袋昏涨无比,“没有”两个字更是死死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去。
江璃还没出声,可他身后却有人已经等的不耐烦地冲叶司涯吼道:“喂!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是哑巴就回去学好了怎么说话再出来好吧?”
同此话一起落地的是江璃刚响起的喝止声,以及叶司涯当着他们的面仰面栽倒下去时所发出的破空声。
江璃试图去拽叶司涯,可有个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步,商司祭急忙在叶司涯倒地前将他扶住。
“司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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