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改变
第二天商司祭如约来找叶司涯出去,墨镜风衣长靴的一身打扮又酷又飒,只是气色却远不如昨日看着好看。
看商司祭把墨镜摘下来后,叶司涯一下子便发现他眼底下那一片异常明显的乌青,有些讶异:“你……”
“该不会昨晚通宵加班了吧?”
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心上的商司祭不以为意:“小问题,不碍事。”
谁料叶司涯却道:“算了,下次再说出来玩儿的事情吧,你趁早回去睡一觉。”
商司祭一听叶司涯打算打道回府顿时不乐意了,叶司涯被他死缠烂打地招架不住,叹气道:
“那你定好了想去的地方没有?”
借口归借口,但既然说好了是请商司祭出来玩儿,他就不会食言。
“呐这可是你说的。”
叶司涯看他乐的跟偷鸡的狐狸似的总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二人便在一家装修大气的店面前站住了脚步。
这是他们本地一间内含美发美容还兼职给顾客定制造型的著名发廊。
但规模再大再上档次,落在叶司涯眼里这也还是一间发廊,他二十四年里进去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的那种。
为了隔绝大多人的视线,也为了别人不要起关注自己的心思,叶司涯宁可让自己一直保持着那样一个难以入眼的鸟窝造型。
总之就是能遮多少就遮多少,怎么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怎么来。十几年如一日下来,连叶司涯自己都快不记得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他看了眼十足潮男范的商司祭,垂下眼睫,思绪万千。
商司祭在带他来这之前难得纠结了好半天,但他最后还是这么做了,是改变还是安于现状,都由叶司涯自己做决定吧。
没想到叶司涯这小祖宗居然当真抬腿走了进去,留着粉色头发的Tony老师见状立即迎了上来。
“麻烦帮我把前面的刘海都去掉吧,顺便做个好看点的新发型。”
Tony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后面的商司祭这时心反而提了起来:“司涯?你可以……”
叶司涯把商司祭之前打发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道:“小问题,不碍事的。”
眼见他被噎的没话说,叶司涯心情更是大好,平日里可是一向难看见这家伙吃瘪的。
随着剪刀不断动作,镜子里一张风流美艳的脸蛋逐渐展露出它的全貌。
叶司涯不太习惯地看着有些陌生的自己,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商司祭的反应,却见后者的眼珠子此时已然黏在自己脸上死活不肯挪地方,这下可真成傻鸟了。
他这一举动直接就让叶司涯从方才的稍有顾虑恢复成了波澜不惊,不就是剪个头发露个脸吗?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而对面商司祭这一次是真的有被惊艳到,即便他一直都知道叶司涯底子不错,但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好看,简直漂亮到了扎眼的地步。
一旁Tony老师也在啧啧称奇,还饶有兴趣地问他长这么张脸不物尽其用也就算了,干什么还非想法设法地把它藏起来呢?
叶司涯不语。
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光环或许对很多人来说都极具吸引力,但对叶司涯而言,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那可都是催命符一样的存在。
这下子顶着张大美人脸蛋走在路上的叶司涯,比起之前灰头土脸丑小鸭的模样来说,回头率可谓高了太多,试图朝他要绿泡泡账号的路人也是一**地蜂拥而至。
就连商司祭都没能抗住美色所带来的糖衣炮弹,这只自带恶趣味属性的促狭乐子鸟,此刻都不变着法地招惹自己跟他拌嘴了。
叶司涯倏地停住脚步,落后一步的商司祭险些一头撞了上来,他身躯微晃:“司涯,其实我好像、有点晕啊。”
他脸红的不正常,额头热度更是烫的惊人。
叶司涯赶忙扶住他两条胳膊:“司祭?”
“商司祭,要紧吗……你千万挺住啊。”
谁料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后商司祭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当即就两眼一黑地昏给叶司涯看。
“咚”地一声,全身力量都几乎砸在了他身上,差点没把叶司涯一起砸晕过去。
叶司涯自己可拖不动个一米九多的大男人,没办法,只能一手让他靠着,腾出另一只手来打120叫救护车。
于是乎,昨天还活蹦乱跳能吃能睡的商大少爷,今天就不得不躺进了医院里。
医生那儿得出的结论是商司祭的身体长期处于超负荷运转透支的情况下,如今不过是一朝爆发出来了而已。
“你哥他身体素质的确不错,不然就他这么个造法,一般人早该吃不消地进医院待着了。”
商司祭这人从高中时代开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高精力人群分子,说他有时候不管不顾地肆意妄为这个叶司涯肯定信,但也不至于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健康状况吧。
反正百思不得其解,叶司涯便搬了个板凳放到病床边坐下,支着下颌等商司祭醒来。
后者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美人静坐的画面看上去实在养眼得很,商司祭只觉骨头都轻了几分。
“司涯,都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回家,我去偷电瓶车养你啊。”
叶司涯还没作声,熟悉中含着点怒意的优雅女音赫然响起:“商司祭,你胡咧咧些什么呢?!”
听到这个声音的商司祭神情陡然一僵,随即就和打热水回来的商夫人对上了视线。
她正巧在邻省,从叶司涯那儿得知商司祭进医院的消息后直接坐了最快的一班飞机赶了过来。
商夫人不客气地将这个一点不爱惜自己的亲儿子数落一通:
“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注意,结果要让人家司涯为了你忙前忙后,你倒好,一醒来就没个正形。”
“也就是司涯人家脾气好才能这么迁就你。”
商司祭一边心道他家司涯弟弟脾气可说不上好,不然怎么能把他拿捏的这么死,一边极其自然地把装乖的小祖宗揽过来。
叶司涯怕碰到他输液的那只手,只能任由商司祭把脑袋贴过来蹭他的脸,没过一会儿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面颊乃至耳根处都染上了不少热度。
那姝丽的颜色馋的商司祭差点想上去咬一口,但怕叶司涯真跟他翻脸不认人,没敢。
看着面前二人亲密贴在一起的样子,商夫人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然后叶司涯就被商夫人委以了重任:她希望叶司涯能搬到商司祭那里住一段时间,主要是让他听从医嘱好好疗养,免得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各项指标更加雪上加霜。
商夫人叹气道:“司祭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我和你叔叔十有**是劝不动他的,就是放下工作回来盯着他,那小子也总有阳奉阴违的法子。”
叶司涯闻言不解道:“照您这么说,我能行吗?”
只不过商夫人对叶司涯似乎有着莫名其妙的强大信心,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扭捏推辞下去的,干脆利落地点了头。
“我答应您就是,等他出院后我就去陪他一段时间。”
看叶司涯答应下来,商夫人自是不胜欣喜,当即就把商司祭家里的钥匙塞给了他,顺道还拜托他把这当作是她们两个间的小秘密,先不要让商司祭知道的那种。
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叶司涯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也一并应下。
商夫人了却一桩心事,在确定商司祭已无大碍后,就又火速赶回邻省主持商业会议去了。
看的叶司涯不由得想说或许商司祭那股工作狂不要命的劲头,根源还真不在他身上呢。
殊不知自己就快要“死到临头”的商司祭现在还在享用叶司涯专门给他带来的病号餐,整个人美滋滋:“就是好像和疏姨的手艺不太一样。”
“吃你的,还想挑三拣四不成?”
正在窗边把水果熟练地削成各种愤怒的小鸟的叶司涯白他一眼,阳光从玻璃透进来,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光。
严格说来,叶司涯生的并不是那种良家妇男式的好看,反而是艳丽到甚至有些不安于室的风流美人面相,再加上过往复杂经历赋予他的独特气质,更是颇有几分说不出的矛盾勾人。
每次叶司涯带商司祭出门,外面时不时就会有人想要借此机会上来同前者搭话,躲在角落里偷看他的人更是只多不少。
“好受欢迎啊,司涯。”
在送走这一路上第三个想要叶司涯联系方式的倾慕者后,商司祭的语气依然温和带笑,只是怎么听怎么像加了柠檬片一样,明显酸了起来。
叶司涯眉头微蹙:“我都快焦头烂额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风凉话。”
他从口袋里把刚才那位男性邻居塞进来的几张名片取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除了名片之外,那登徒子居然还偷偷朝里面夹带了一张酒店房卡!
叶司涯烦闷不已,还没等他采取下一步动作,隔壁已然伸过来一只手将那张卡片取走,折断,扔掉,这一系列动作可谓是相当一气呵成。
“祭哥?”
商司祭听到这个非同一般的称呼,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稍微有些过激,对叶司涯笑了笑道:
“好了别管他,我们先回去再说。”
虽然商司祭态度瞧着并无异样,但叶司涯直觉觉得他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而且还是非常难哄的那一种。
对叶司涯这种冷僻大社恐而言,他哄人的经验那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近乎为零,像商司祭那种甜言蜜语张口就来的做派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思来想去都没个正经头绪,但眼看商司祭嘴上说没事实际却越走越快,像是下一秒就要化身为愤怒的小鸟,叶司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当后者伸出手扯住商司祭一片衣角,水润润的清澈眸光跟着一同望过来时,不知怎的,商司祭心里那片莫名燃起的邪火蓦地就被浇熄了。
商司祭倒不是说见不得叶司涯比他更受欢迎,而是见不得后者被那样轻浮地对待,宛若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一般。
弄清原委后的叶司涯一时间竟有些沉默无言,原本准备好用来哄人的话直接就堵在了喉间。
脑子异常纷乱的叶司涯只得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慢慢出声道:“我本来也没打算搭理他。”
“说真的,跟那种无聊的家伙计较那么多会让我觉得很烦。”
“但商司祭,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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