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想起之前的传言，侧头向霍言问：“有传言说，程先生经营了个会所？”
“对啊，好像叫塞壬。”霍言支起头想着。
“走，去塞壬。”林颂没有多说，起身穿上外衣就要出门。
“哎——”霍言在后面喊着，“你等等我啊，颂仔。”
塞壬，宛如一座从梦境中剥离出的宫殿，隐匿在城市的喧嚣与浮华之中。
它的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气息，却又巧妙地掩藏在艺术与优雅的外衣之下。
塞壬的入口处，一座巨大的喷泉雕塑静静矗立。水流从塞壬女妖的手中缓缓流下，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能踏入塞壬会所的人，无一不是社会名流，非富即贵。唯有在身份经过严格核实后，方能获得入场许可。
林颂和霍言并肩站立在塞壬的门口，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当林颂道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负责引导接待的工作人员动作微微一滞。
他抬头仔细端详了林颂的面容，随后低声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五分钟后，工作人员恭敬地递上两个银色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细腻的波浪纹路，仿佛塞壬女妖的歌声被凝固在了金属之中。
两人接过面具，跟随引导人员步入会所内部。一进入大厅，即便是见惯了奢华场面的霍言，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惊叹。
霍言打量了一圈，说道：“别的不说，程先生的审美倒是不错。”
大厅的天花板，数不清的水晶吊灯如同星辰般悬挂其上，光线透过水晶折射，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置身于梦幻的星河之中。
地面铺着卡拉拉山脉的顶级大理石，光滑如镜，倒映着天花板的璀璨光芒。
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金色的浮雕，细腻的线条勾勒出古希腊神话中的场景。
塞壬女妖的歌声仿佛透过这些浮雕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大厅的卡座上，三三两两地坐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男女女，他们的笑声和低语声刻意压低，为塞壬更嵌套上了一层神秘。
面具下形形色色的目光时而交汇，时而躲闪，彼此心照不宣地隐藏着自己最深的意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混合着雪茄的醇厚与美酒的芬芳。远处的乐队演奏着轻柔的爵士乐，仿佛在为这场隐秘的盛宴增添一层朦胧的底色。
戴着银色面具的林颂和霍言在塞壬大厅的一处卡座坐下，点了一瓶朗姆酒。
霍言解开大衣的扣子，双臂随意地搭在卡座的真皮沙发上，身体微微后仰。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那些戴着面具、低声交谈的男男女女，随后转向林颂，问出了刚刚没来得及问的问题：“所以呢，你来塞壬能干嘛？”
林颂轻轻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用一种俏皮而轻松的语气回答道：“当然是——和在座的各位一样啊。”
霍言撇撇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你来塞壬是为了程先生吧。”
林颂摇摇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他面具下略显模糊的表情。
他低声喃喃：“或许吧。”
霍言闻言，微微一挑眉，看破不说破。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纠结了，转而灌下一口酒，问道：“所以，一直待在这儿就能见到塞壬背后的主人？”
林颂向后靠了靠：“当然不可能啊。”
霍言抓了抓头发：“那……咱们在这儿岂不是浪费时间？”
林颂歪着头，目光投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灯光透过面具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他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回头看向霍言询问：“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一旁的霍言看着林颂扬起的嘴角，就知道他这位好友又有什么点子了。
他抬了抬下巴：“说吧，你想怎么做？”
林颂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玩味：“很简单，闹事。”
他微微勾起嘴角，面具下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
林颂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液在杯中泛起微光，映出他面具下那双叫人琢磨不透的眼睛。
他的目光越过霍言，投向远处那些戴着面具、低声交谈的人群，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
不远处的卡座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林颂静静地听着隐隐约约飘来的零星话语。
呵，等到了。林颂眼里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心里暗想。
林颂指了指不远处的卡座，用眼神示意霍言。
霍言一听隔壁传来非议林颂的声音，也瞬间懂了林颂想要做什么。
霍言用口型问林颂，确定要这样做吗？
林颂坚定地点点头，心想，不以身入局，如何引出那个“胆小鬼”。
不远处，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率先响起：“昨天那个声明看了没？林颂这下可真是彻底被放弃了。”
“切，靠把自己卖出去攀上陆家的人，真是活该。”另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
紧接着，一个满是酒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小逸，也真不知道你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下贱的哥。”
然后，林颂听到了林逸那熟悉的声音，依旧装得柔柔弱弱：“别这么说，他毕竟是我哥，而且……这也不是他愿意的。”
那个鄙夷的声音却不依不饶：“他不愿意？我看他可太愿意了，要不然怎么在陆铭承死后迅速贴上了陆铭宇？”
“哎，你小点声。”其中一个人试图劝告。
“怎么，我有说错吗？整个A市上流圈子不都心照不宣吗？”那个醉意颇深的人越说越大胆。
“别的不知道，能接连拿下陆氏兄弟，这林颂的床上功夫肯定了得。也不知道陆大少知不知道自己成了堂弟的替身。”那声音满怀恶意地揣测着。
“李三，你喝醉了，别说了。”一旁的人赶忙试图堵住醉酒男人的嘴，以防他再说什么过激的话。
饶是知道林颂的计划，当霍言真的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议论时，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拳头紧握。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准备上前与那些人理论。
然而，就在他迈出一步的瞬间，林颂迅速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林颂的力道并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
他微微仰头，面具下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冷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些流言蜚语。
“等一等，”林颂用眼神安抚着霍言，“还不到时候，再听听。”
霍言见林颂依旧一动不动，只得端起酒杯，猛猛灌了一口，仿佛想要将心中的怒火一并咽下。
就在霍言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时，隔壁卡座传来的满怀恶意的话语终于彻底将他激怒了。
“我没醉，”李三的声音愈发嚣张，带着几分醉意的狂妄，“不光是那个陆铭宇，还有霍启。人家霍启刚从国外回来，他林颂就眼巴巴地凑了上去。”
听到他哥的名字，霍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起身，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酒液溅出几滴，映着他眼中燃烧的怒火。
他大步朝着隔壁卡座走去，拳头紧握。今天，他势必要让李三为自己刚刚的话付出代价。
见霍言愤然起身，这一次林颂没有阻拦，而是默默跟在霍言身后，也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霍言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椅子，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卡座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向刚刚站定的霍言。
李三正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半杯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霍言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揪住李三的衣领，拳头高高扬起，狠狠地砸了下去。
“刚刚的话，你他妈再说一遍！”霍言的声音充满火药味儿，拳头落在李三的脸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三被打得一个踉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捂着脸瞪大眼睛，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我有说错吗？不过是个霍家的二世祖，牛什么？”
卡座里的其他人见状，连忙冲上来拉开两人。有人挡在霍言面前，尴尬地解释道：“霍言，别冲动！李三喝多了，胡言乱语，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霍言冷笑一声，甩开拉住他的人，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人：“喝多了就能随便侮辱人？你们刚才不是听得挺开心吗？”
林逸静静地把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众人身后，不吭不响。霍言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林颂也在。
果然他向霍言身后望去：林颂站在霍言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林颂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目光锐利地朝林逸的方向射过来。
林逸见状赶紧低下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内心却暗自想着：刚刚林颂他，听到了多少？
卡座这边的骚动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哦？我倒不知道，李家三少如此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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