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时,两人还是敌对,张庆没对他们动手。没想到再见,张庆不仅成了张无,而他们竟然还要从他那里获取信息。
还真是世事难测。于一清在心中默默感叹。
张庆看了眼院门方向,确认身后没人,才道:“如你所见,这个老太太眼瞎,把我认错了。”
于一清挑眉,对于他口中的‘瞎’字不置可否。在她看来,这老太太可一点也不瞎。张庆这么说,很可能是不想跟他们共享信息。
于一清换了个问题:“那你来这多久了?”
张庆:“昨晚刚到。”
刚到就成了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成了别人的孙子?于一清心里的无语懒得遮掩,直接表露在了面上。
张庆看出了她的想法,低低笑了下,无奈解释:“我确实是昨晚刚到,天黑后进村想着趁夜色挨家挨户找找薯木苗的下落,谁知道翻墙的时候被这个老太太撞见了,她把我错认成了她的孙子张无,于是我干脆将错就错,正好也有个地方住。”
张庆这话不似作假,于一清半信半疑。
张庆问:“你们来这多久了?”
于一清:“没多久,也就比你早个两天。”
“那关于村子的事情,你们了解的应该比我多。”张庆问,“有薯木苗的下落了吗?”
于一清摇头,“没有,我们昨天才进村,今早听说张无回来了,所以来找张无打探,谁知道你竟然是张无。”
“你们不是早到了两天吗?”张庆皱眉,“怎么昨天才进村?”
于一清顿了顿,旋即说了他们刚来山村第一天目睹的那场混乱。
“毕竟我们也是外来人,怕被迁怒,所以就没立马进村。”
张庆好奇:“那闯进张寡妇家的那群人呢?”
于一清道:“被赶出村了。”
“赶出去了?”张庆有些诧异。
于一清看见张庆惊讶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张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道:“一般来说,像这种偏僻落后的村庄里,村民基本都很团结,别说是闯进村民家里,就是有外来人进了村,也会有所防备才对。但你们却说,那群人闯进了张寡妇家,而村里人竟然只是将他们赶了出去,没有打杀,这点就有些奇怪了。”
于一清眸光微闪,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寸光村的屋舍多是土砖堆砌而成,可见村庄是非常落后的,而一般在这样村庄里生活的村民,因与外界隔绝,法律意识也会非常淡薄。要是有人闯进村子闹事,他们出于以后的安全着想,肯定是不会轻易放那群人离开的。
而现在,寸光村的村民竟然只是将那伙人赶走,并未过多刁难,这点确实很奇怪。
没记错的话,那伙人离开后,他们在山里并未见到过那些人。想到这,于一清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那些人既不在村里,山里也没见着,那会去了哪呢?
蒋曼瑶瞧见于一清表情严肃,偷偷靠了过来,低声问:“一清姐,怎么了?”
于一清看了眼忐忑的蒋曼瑶,没说话,又抬眼望向了张庆。她可没忘记他们初见时,双方是敌对的,如今能站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也不过是为了获取对方手中的信息罢了。
而今张庆手里没有关于薯木苗的线索,于一清也不打算跟他分享太多。毕竟,要是薯木苗只有一株的话,那他们就是对手。
“没什么。”于一清笑了笑,“可能是寸光村民风淳朴吧。”
张庆听见这话有些意外,深深看了眼于一清,并未戳破她。
‘吱呀’一声,隔壁院子里有人开门出来,在看见路边站着的四人时露出困惑的表情,像是不明白这几人大清早站在路边做什么。
于一清注意到对方投来的目光,朝其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于一清故意提高声音说:“张无,既然你不知道出去的路,那就先不打扰你了,我们再去村子里问问其他人。”
闻言,张庆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院子。
等张庆关上了房门,于一清也带着余棠和蒋曼瑶转身离开,三人往村头方向走。
路上,余棠好奇道:“一清姐,咱们现在去哪?”
于一清:“先回去。”
余棠疑惑道:“不去问其他人吗?”
“怎么?”于一清回头看了眼余棠,目光中带着点无语,“你还真要出村啊?”
“……那倒不是。”余棠,“……不过,我们不去打听薯木苗的下落了吗?”
于一清看着路上渐多的村民,又说了一遍,“先回去。”
蒋曼瑶轻轻捏了捏余棠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再问了。余棠果然没再说话,安静跟在于一清身后回了张生的院子。
进屋关了门,于一清看着困惑的两人,说:“你们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不去问其他人了?”
余棠点头。
于一清问:“小棠,你还记不记得,闯进张寡妇家的那群人被村民赶走后,我们在山里似乎没遇见过他们?”
“记得啊。”余棠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那两天他们没撞见那些人,他一直都有些庆幸。毕竟那群人里,男男女女加起来总共有五六个人,真要在山里撞见了他们,双方要是动起手来,他们三个肯定打不过。
于一清看着余棠,无奈叹了口气,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我在想,会不会那些人已经拿到了薯木苗,传送离开了?”
余棠吃惊道:“这么说来,薯木苗真在张寡妇家?”
“可能性很大。”于一清说,“不然怎么解释那群人去哪了?”
“有道理。”蒋曼瑶杵着下巴思考着,“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也去张寡妇家抢吗?”
于一清摇头,“我们就三个人,肯定不能像他们那样明抢,所以我想等天黑后,再偷偷摸进张寡妇家。”
二人了然。
于一清又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要先去探查一下张寡妇家附近的情况,这样万一没找到薯木苗,被发现了,也可以迅速撤回张生家。”
所谓知己知彼,这点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件坏事。
三人又在屋里呆了会儿才出门,这次的目的很明确,只在张寡妇家附近转悠,遇到有人路过,就假装问路。
直到天黑,三人才回去。
推开院门的一瞬间,却被吓了一跳。
夜色下,张生佝偻着背坐在院中,脚边放着那把他常背的锄头,锄头上还沾着不少泥土,而他整个人则像是被抽走了生气般,坐在小木凳上一动不动,那双浑浊的眼睛失焦地望向门口,乍一看去,就好似死了一般。
“大爷?”于一清试探地走进去,轻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有人靠近,张生枯瘦的手指动了动,失焦的眼睛也慢慢聚焦。他像一个才启动的机器,缓慢地动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距离自己两步之遥的于一清,舌头像是打了卷,语气生硬不含感情的一字一句问:“你们去哪了?”
闻言,于一清扬起标准的微笑,说:“我们出去问路了。”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遗憾道:“可惜没问到出去的路,恐怕得再麻烦您一晚了。”
张生听见这话,也不恼,只定定地看着她,那张遍布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令于一清一时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气氛顿时冷下来。于一清忽地想起白天张寡妇口中的‘好吃鬼张生’,便回头示意余棠去房间里拿吃的。
当苏打饼干拿过来,张生的目光果然从于一清脸上落在了饼干上。
于一清将饼干递给张生,正要说几句客套话,谁知对方没等她开口,便一把夺过饼干,转身进了屋。
看着那被带翻的小木凳和紧闭的房门,于一清一时间有些无语。敢情这老头是借口找他们要吃的啊,亏她还以为是被发现了而有些心虚呢。
余棠和蒋曼瑶两人心中的想法却和于一清不同。余棠有些肉痛,刚刚他翻背包,发现带进来的饼干已经所剩不多了。在集市里,饼干是硬通货,不仅能跟老谢换东西,还能用来交住宿费,可如今却在张生这里浪费了两包,实在有些可惜。
蒋曼瑶则是单纯舍不得自己爱吃的饼干被送人,毕竟集市里可没地方补货。
两人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今晚能够在张寡妇家找到薯木苗。
“走吧,我们也回屋。”于一清朝还在怔愣的二人道。
三人回屋吃了东西,又商量了一下晚上的行动路线。
由于张寡妇隔壁住的是杀猪的张屠户,此人身形魁梧,他们不是对手。未免打草惊蛇坏了全盘计划,所以需要有人去留意张屠户的动静。三人中,能跟张屠户有一搏之力的,只有余棠,因此蹲守监视的重任,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余棠身上。
而住宿这边也要留下一人注意张生的动向,以免被他发现他们离开了屋子。蒋曼瑶主动提出留在张生家接应,于是潜入张寡妇家的人便只剩下了于一清。
商量好了一切,三人便在屋内静等夜深。
通过窗缝看到主屋的灯光熄灭,他们又等了大约一小时,估摸着村里人都熟睡后,这才开始行动。
蒋曼瑶留在张生家,于一清和余棠则趁着夜色顺着土路摸向张寡妇家。
由于白天摸过点,到了晚上也不过是视线昏暗些,路线上还算熟悉,没多久两人便到了张寡妇家院门外。
于一清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院门紧闭,无法进入。好在他们白天就考虑到了这点,早早就找了块大石头放在路边,这会儿刚好用上。
两人合力把石头搬到墙边,于一清踩着石头翻了进去,余棠将石头归位后,又去了张屠户院门口盯动静。
村里人都睡的早,张寡妇也不例外,院里静悄悄的,于一清进来后,先是通过月色在院里大致找了一下,并未看见薯木苗,便又蹑手蹑脚的去了厨房和那间未落锁的房间。
一番搜寻未果,于一清回到院中,最终目光落在主屋紧闭的房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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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薯木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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