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国位于昆吾大陆的西南边陲,山茂林密,国人多事农桑,以其出产的香云纱而闻名整个大陆。几十年来,往来商户络绎不绝,商贸活动十分繁荣。
自三年前须臾国与北面的朝云国签订商贸互通协定后,这里便成为了整个须臾国物产运往朝云国的最后一站,因此,虽是边陲小城,永安城却别有一番南北文化碰撞带来的生气。
城门口,来自朝云国的商队与本地的商贩摩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既有朝云国特色的高楼酒馆,又有须臾国传统的竹厅茶肆。
然而,表面的繁荣之下,似乎暗藏着危机。
近日,永安城突然流传起一种诡异的谣言,说是有神秘的力量即将打破两国的和平,给永安城带来厄运,让须臾国陷入无尽的灾难。一时间,人心惶惶,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多了几分不安的气氛。
凌樾倒并不认为这是空穴来风的说法,自半年前开始已有多个出任务的修者失踪。只是对于修者而言,失踪或死亡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便也没有引得轰动。
只是短时间内,如此多的失踪者,总也不免使人疑心,
但凌樾已经顾不上想这些了,现下最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凌樾到来时正值晌午,不醉楼生意还算不错,一伙穿着外地服饰的商人簇拥着,在小勉笑意满面的引导下朝着二楼雅间走去,孔伯还是如往常一样在打瞌睡,他的徒弟大千左手飞快地拨着算盘,右手翻着账本,间或还要去给客人找零,忙的脚不沾地。
凌樾无奈,凑到孔伯耳边,大声道:“林掌柜来了!”
孔伯瞬间惊醒,双手赶忙摸向账本,只是账本此时还在大千手里,远水不解近火,是以他干脆抄起戒尺,状似怒不可遏地朝大千喊道:“教了你多少遍,怎么还是算不对?”,“这梨花白三钱五文,杏干奶酪一盏两钱,另收弹曲....”
凌樾感觉几日不见,越发没眼看了,往孔伯眼前靠了靠,悠悠打趣道:“孔伯,您这戏演早了!”
孔伯闻言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四下人来人往,可哪有什么林掌柜!
瞬间便松了口气,对于被捉弄一事倒也不计较,复又趴下准备小憩,嘴里囔囔着:“你小子又匡我,这大中午的,去,去,去,....一边儿去,别来烦我。”
凌樾撩逗之心渐起,单手遮口,状似神秘地悄声说道:“孔伯,听说了吗,上面来人了,估摸着这两天就到港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孔伯眼也不抬,毫无兴趣地回应道,
“您不想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听说啊,是为了酒税的事,您还记得刘记酒铺的王账房吧,好像就是因为酒税的事被抓走了!”,凌樾再上重码,满眼期待,
果不其然,只见孔伯一个激灵,瞬间坐起,脸色越来越白,“真……真的?”凌樾见目的达到,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我逗您呢,哪有这事儿。”孔伯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就爱拿我寻开心。”
正说着,一群身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之人目光扫视一圈,高声道:“奉朝廷之命,彻查此地酒税事宜,所有人不得妄动!”孔伯一听,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是真的吧……”凌樾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随口一说竟成了真。
那官员带着人开始四处搜查账本,凌樾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看向窗外,街上行人神色匆匆,不安的氛围愈发浓重。而这突如其来的税查,似乎只是这场即将到来风暴的一个前奏,不知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危机降临在这看似安定的永安城。
“孔伯,你坚持住,我去找林掌柜!”,凌樾简单交代后便转身前往五楼,那里是不醉楼的最高处,入夜后才会开放的地方。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难道眼睁睁看着孔伯被带走?凌樾不及多想,拔腿便朝楼上跑去,
始料不及,二楼突然传来林掌柜浑厚的声音:“慌什么,年轻人就是毛躁。”
待下到大堂,林掌柜与官兵寒暄几句后,孔伯便被带走了,大千哭哭啼啼地拖着师傅,因此还挨了那凶煞领头的一脚,着实被踹的不轻。
看着师傅被架走,大千扑向林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掌柜绛红蜀锦绣袍上抹,哀求着:“掌柜要做主啊,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受的住啊,我愿意替我师傅去啊!!”
掌柜沉默不言,几个随从将大千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往后院抬去,大千的抽泣声断断续续,渐弱渐消。
这边事了,林掌柜走到凌樾身前,理了理思绪,缓声道:“累了一天,还没好好休息吧?先回去歇着吧,晚上再来。”
凌樾顺着话一想,才恍觉,自历城回来,不说休息,连顿饭都没好好吃呢,
只是,他转身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官兵,就算酒税真有问题,也不能如此强硬抓人,再回想起刚刚林掌柜与领头那人交谈时的神情,他只觉更加不解,
这并不像林掌柜平日的作风,掌柜护短的名声,整条街无人不知,为何....
但末了终究没说什么,只开口应下:“行,我听您的。”
不醉楼在永安城西,城西远没有城东那边热闹,才刚过酉时,街边多数小贩都已准备挑担回家。打眼一晃,只剩一个面摊还支着,锅里冒着热气,此时已没什么客人,摊主正在切着小葱,为明天出摊做准备。凌樾认得出,那是他采的小葱。
他调整了一下步伐,轻快走去,热情地打起招呼:“刘婶,这么晚了还在出摊儿呀!”
切葱人闻言抬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凌樾,十分意外,招呼到:“小樾!,你小子好几日不见了,还没吃饭呢吧,快坐下,婶子给你煮碗面”,说罢,忙跑去添柴起锅。
凌樾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从隔壁桌拿了辣椒油过来,随后从怀里摸索半天,拿出一团青灰色粗布,只见层层布料被掀开后,出现了一朵娇嫩的蓝色花朵,花身上覆着一层淡绿色的光圈,为花朵不断输送着灵力。
不多时,刘婶拿着一碗阳春面走来,只见面上卧着两个鸡蛋,缀着翠绿葱花:“来,趁热吃吧,你这孩子,一天到晚,风餐露宿,准没个营养。”,叮嘱后便转身要走,
不料被凌樾一把拉住:“刘婶,我前几日去了趟历城,你猜我碰到了什么?”,凌樾拿出蓝色花朵,
“幽兰草!”,刘婶面色激动:“樾小子,你真找着了,百丈山里果真有!这下丽娘有救了,我明日就出发去百丈山,小樾,你是在何处采得这幽兰草?”
“刘婶,您拿去吧,这草于我无用,我是正好去历城做任务,恰巧碰到的。”,凌樾语气轻松,但刘婶十分坚持。一来二去推脱间,凌樾无奈:“刘婶,就当是我给丽娘的生辰礼物吧,你看,我再不吃,这面就坨啦。”,听他这样说,刘婶这才放弃。
凌樾扒拉着面条,突然身体一晃,伸手赶忙扶头,以手扶额缓解劳累带来的眩晕。自历城马不停蹄地赶路归来,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又经一夜打斗,着实有点吃不消。
恍惚间他听到一阵欢声笑语,是一群孩子推攘着向城东的花坊跑去:“快走啊,花灯快开始了....快点啊...”
自三年前新县令上任取消了宵禁,整个永安城也热闹了许多,生气了许多。
只是这安宁还能维持多久?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凌樾心下茫然....
林掌柜的样子,他感到陌生。
掌柜虽为人不算坦诚,但却会庇护他们,不论是伙计还是厨娘,他们这些孤儿,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
这些年林掌柜对他相助甚多,于他而言,亦师亦友。
可为什么?....凌樾想不通,
孔伯眼见被官兵带走,他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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