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春风被一阵拖沓的铃声切断，粉笔末在斜斜的阳光里浮沉，前排同学“哗啦”一声翻课本的响动，像投入水面的石子，瞬间漫过整个教室。
“上课了，咱下课再聊。”徐依童连忙回过头去。
宋春风也不急不忙的坐回了位置。
刘佳妮收回视线，把自己桌子上的牛奶递给了宋春风。
宋春风眼含笑意：“赔你的。”
“不用。”
“那就算我请我新同桌的。”
刘佳妮犹豫两秒，然后把牛奶放进了自己桌洞里。
“谢谢。”刘佳妮翻了翻书包，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从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饼干递给了宋春风。
饼干被油纸包着，边角压出整齐的褶子，拆开时带起一点黄油混着焦糖的暖香。
是一块很小的圆形曲奇，边缘烤得微微发焦，面团里还嵌着没完全化开的巧克力块。
宋春风眉眼弯弯：“好可爱，你做的吗？”
“我妈妈做的。”
“阿姨好厉害。”
周子扬闻着味就来了，“宋春风你又偷吃好吃的。”
宋春风摆了摆手：“不是我的。”
刘佳妮：“你要吃吗？”
“吃！”周子扬拿到饼干后三下五除二就把饼干吃光，并夸赞道：“好吃！”
周子扬戳了戳自己努力听课的同桌：“徐依童，你吃饼干不？”
徐依童一个回头：“哪有饼干？我也要吃。”
最后，崔女士专门给刘佳妮烤的一小盒饼干就这样被几个人分食完毕。
几个人跟小偷一样在那“嘎嘣嘎嘣”的吃。
“周子扬！”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怒吼道，“你说，这道题选什么。”
“选A。”周子扬乱蒙，然后他极速看眼自己试卷上的答案，“不是，是选D。”
数学老师怒道，“这道送分题你也能错！”
“同桌来。”
“选A。”徐依童战战兢兢道。
“坐。”50多岁老教师开始了罗嗦，“有些同学啊，学习不认真学，还敢在我的课上吃东西，这刚开学没几天，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们想啊，这种人上课偷吃，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人啊，没有定力，你说这种人以后长大了能干啥……”
刘佳妮无聊的转着笔。
这一上午像按了快进键，事儿还没干几件，太阳都快爬到头顶了。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可偏偏老师还拖了一会堂。
终于讲完那一道题，老师刚喊下课，同学们就跟疯了一样往外冲。
徐依童喊住正要起身的刘佳妮：“中午食堂的饭应该抢不到了，我们一起去小卖部吗？”
陈野插进来：“正好我们也要去，一起？”
“OK。”徐依童比了个手势。
*
小卖部里人也不少。
周子扬拿了几袋辣条，又顺手捞了两瓶易拉罐的冰镇可乐，胳膊肘还不忘怼了怼旁边的宋春风：“你要啥？我帮你拿。”
“不用。”宋春风的目光落在旁边玻璃柜里的三明治上，伸手拿了一个金枪鱼的三明治，转头又问刘佳妮，“你要吗？”
刘佳妮正盯着冰柜里的雪糕发呆，闻言抬头：“我想吃雪糕。”
“大中午的，你就只吃一个雪糕？”
刘佳妮想了想，又拿了一个肉松面包。
徐依童已经捏着两袋薯片挤了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了几缕：“我刚瞅见后面有自热小火锅，要不要试试？”
“回教室吃呗。”周子扬把可乐往宋春风手里塞，然后从货架上拿了两盒自热小火锅，“反正老班也不管。”
刘佳妮震惊，学校小卖部卖自热火锅，而且还能回教室吃！
行，不愧是贵族学校。
几人拿完东西，各自付了钱。
四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回了教室，周子扬道：“说真的，老班那英语课拖堂拖得我肚子都叫了，早上那点饼干顶个屁用。”
徐依童正“嘎嘣嘎嘣”的嚼着薯片，闻言噗嗤笑了：“今天老班阴阳人阴阳的我都害怕。”
“谁能陪我去接点水？”徐依童求助。
“正好我也要去接点水。”刘佳妮道。
两人拿着水杯往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走，春日的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墙面上晃晃悠悠。
“学校食堂里的饭是真难吃。”徐依童拧开瓶盖，水流“哗哗”冲进杯子，“你是走读还是住校啊？”
“走读。”
正说着，水杯满了。
四个人挤在教室后排的空位上，自热火锅的蒸汽氤氲了半张桌子。
“一起吃！”周子扬盛情邀请。
他吃得吸溜吸溜，宋春风啃着他的金枪鱼三明治，偶尔被周子扬的窘态逗笑，肩膀轻轻抖着。
刘佳妮咬着面包。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宋春风的侧脸上，脸上的小绒毛被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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