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五点,因为是夏季,所以天也亮的早。
邵玉锦醒来,她记得昨晚是直接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她打算先去洗个澡清醒清醒。
这个漫长的假期实属煎熬,邵玉锦只是记得那一年的夏天都是在家里度过的,一部手机足以解决所有。
吃瓜,刷视频,刷剧,看小说,打游戏...样样不落。
而接下来又是要重复上着同样的大学,复习同样的知识。
哎,慢慢来吧,再体验一把大学生活也不错。
就这样,邵玉锦每天除了在家就是和江池出来逛逛。
在这期间,江池提出去别的城市旅游,邵玉锦也跟着去了,只不过让江池觉得邵玉锦自从高考结束那天真的大有不同,居然破天荒的和她出去玩,这也让江池感到史无前例的欣慰。
暑气渐去,秋高气爽。
李母也出差回来了,她喜滋滋地带着邵玉锦去附城大学报道,而邵玉锦倒是没什么,反而让她觉得有种重回母校上学的感觉。
她大学是不住宿的,因为学校离家近,时间也自由。
四年而已,来吧!
邵玉锦现在的心情就是有种在考试前提前知道答案一样。
晚上李母邀请了江池一起吃饭,正好庆祝她俩考上同一所大学。
“小池也是和我家玉锦有缘啊!”李母眼睛弯成月牙,声音温柔和蔼。
“嘻嘻,这倒是托了玉锦的福,和她成为朋友是我江池这辈子的福分!”江池大大咧咧的回应,没有拘束。
倒是邵玉锦却很莫名的尴尬,只是一味的吃饭。
晚上,邵玉锦做了一场梦。
梦里。
是邵玉锦27岁那年,在花店遇到了26岁的程濯。
邵玉锦喝成烂泥,两颊泛着红晕,意识也被这酒精夺去。
那晚,花店外面飘着雪,店里倒是泛着暖意,各种花卉点缀着花店,显得温馨美好。
邵玉锦打算从网上订了一份外卖来解决晚饭,她也是来兴趣了,顺带点了一瓶烈酒。
邵玉锦的酒量不差,平常小酒喝喝是没问题的,她想着试试胆,点个度数高一点的酒,她喝完了整整一瓶,才觉得不对劲,头开始昏昏沉沉,脸十分滚烫。
她穿着白色上衣,下面搭着深棕色短裙,外搭奶咖色毛绒外套,卷卷的波浪披发,整个韩系学院风穿搭。
邵玉锦一整个醉醺醺的趴在桌上,还不经意间傻笑几声,右手左右晃着酒瓶,在桌上磕出咚咚声。
这时候,店门被打开,邵玉锦感觉到一股寒意。
进来的是一个青年,那人身形修长,穿着棕色卫衣,那卫衣领口过于宽大,肤色白皙,锁骨线条隆起,肉眼可见的立体感,性感诱人。只是那眼眸像是淬了毒般,戾气
横生,像是漫长无垠的夜晚,多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青年走到前台,映入眼帘的便是倒桌上喝成烂泥的邵玉锦。
青年敲了敲桌子,邵玉锦神色微动。
只见眼前的人没有回应。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青年冷不丁的问道。
邵玉锦一激灵,慢悠悠的抬起头,傻乎乎的笑着:“嗯...是...是的...”随后打了个嗝,又继续道:“您...有什么需要的?”
青年愣了愣。
“你还好吧?”
“嗯...好...好...”
邵玉锦点着头支起身子,随后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青年。
“我买一束花。”
“请问您是要送...送给谁的?”邵玉锦试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青年沉默了一会。
“我自己。”
自己?这人真怪。
邵玉锦心想着,但对上他的目光,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孤独。
“嗯...我...”邵玉锦若有所思,眼睛往周围的花卉看着,她目光锁定在一排白色茉莉花上面。
邵玉锦小步慢跑到茉莉花前,拿起一支茉莉,举在青年面前。
“喏,我觉得...这...茉莉花适合你!”
少女甜甜的笑着,像是块蜜糖。
青年接过那支茉莉,抚摸着花瓣,嘴角扯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它纯洁,而且你这么白,适合!”邵玉锦说完脑袋木了一下。
我靠,她在说什么?这也太扯了吧,他肯定不会信,邵玉锦你这是酒后失言吧!
“咳咳,那什么...而且你要是有喜欢或者值得去爱的人,可以将它赠予对方啊。”邵玉锦头脑发热。
“我没有爱的人,也没有真正爱我的人...”青年的一句话生冷又带有讽刺:“而且我说过我是要送给我自己。”说完,青年将花还给邵玉锦。
邵玉锦此刻头脑昏沉,但不得不逼迫自己清醒,她想着怎么应付这场僵局,于是她只能想到哪句说哪句。
“这茉莉的花语是纯洁、质朴、忠贞和尊敬,像是心灵的一束光,让我们感受到温暖,即使这世界没有你爱的和爱你的人,那也要对生活保持热情,它的香味是清新脱俗的,就像是净化我们心灵。”
青年眸光微动。
“那就这个吧。”青年直言道。
“嗯,我给这花修理一下,您稍等片刻。”邵玉锦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让青年坐在沙发上等候。
“先生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只是为了给自己买花?”邵玉锦修剪着花,看了一眼青年好奇的问道。
“你开着店还喝这么多酒,不怕给顾客吓跑?”青年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勾了勾唇,声音带着蛊惑般反问邵玉锦。
“呃...这是个意外,我点错了,把酒看成饮料了...”邵玉锦红着脸懊恼着撒谎道。
你管我,我就喝!
“这个季节,茉莉不开吧?”青年把玩着手机,看着邵玉锦随口一问。
“人工栽培的。”
“谢谢你。”
邵玉锦手一顿,一脸疑惑的看向青年
“谢我做什么?”
“谢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青年笑着,笑的让人心疼。
刚刚那些...
一切完工后,邵玉锦将包扎好的茉莉花束得给青年。
“多少钱?”青年问。
“就当是送你了,我这花店经营这么久也没多少顾客。”邵玉锦又想起他说的那些,觉得这人看着孤傲不可一世,实则内心是孤独脆弱的,总觉得他的命运坎坷,像是不被爱的人,总是不知怎的,让她生出怜悯同情,又或许是圣母心吧...
青年没说话离开了花店。
邵玉锦被酒精缠身,又经历刚刚那一冲击,浑身难受,她躺在沙发上,想好好休息一会,这时她感觉到身下有东西硌得人不舒服。
邵玉锦一摸。
摸出来300块钱。
真是...有钱任性!
画面一转,青年出了店外,捧着那束茉莉花,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女人躺在沙发上,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随后消失在雪夜中。
次日一早,黑暗清冷的浴室,青年躺在冰冷的浴缸里,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浑身湿漉漉的,死寂般闭着眼睛,面色冷白,双手捧着沾着水滴的茉莉花束,血液染红了一片。
那日中午,青年被人发现自缢于浴室中。
自缢原因不明。
邵玉锦在花店吃着缓解头痛的药,浑然不记得那青年的模样,还有昨晚的对话。
她只记得,那晚有顾客来花店了。
许多年后,时间冲刷了一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某一夜喝醉了酒,忘了一些事...
还有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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