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逾时离开了【杀戮之地】,但他并没有立即返回,而是先去了【花海小镇】,给德尔留了一封信,再回到了傅翌的庄园。
陌生的夜里,影鸦疾驰于空中,风是苦涩的痛,白逾时在阳台边,胳膊肘架在冰冷的栏杆上,冰冷的风正卷着枯木的气味爬上来,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小山,最后一节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就像他此刻悬在半空中的心。
他很少抽烟。大部分心烦的时候,他更喜欢喝茶,但今晚,他却罕见地怀念起麻木的感觉。
玩家中心在脚下摊成一片模糊的火海,距离很远,听不到什么声音,但他能想象出那遥远的轰鸣声,定然伴随着失去的痛苦。远处的山起起伏伏,像极了里亚的山,那些记忆碎片像玻璃渣子扎进他的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疼。
栏杆被体温捂出小块温热,影子固执的贴在瓷砖上,他是拙劣的实行者,也是不合格的怪物。月亮从云层钻出来,清辉落在他的肩膀上,穿过指尖的虚无,薄而冷。
“无圣人,无常规。到底谁是对的?”
在里世界,每一个生命在阴影中诞生,像幽暗角落中的霉菌,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压抑的让人窒息。在这富饶之处,痛苦的气息弥漫着怪物们,心中那一团模糊不清,微微蠕动的物质驱使怪物们前进。他们拥有绝对的自由,使行绝对的权力,剥削他人利益者当亡,奴役他人权利者当亡。
“是对是错?”
但他们也从未真正拥有过亲情。即使是伴侣也有很多种,无情感的结合也不过是为了繁衍,双方互利互惠,父方通常不承担养育的责任,也不被子嗣瞻仰。享受母爱是怪物们幼时短暂的权力,一旦成年,母方便收回这项权力。
而他,从腐烂的残骸中诞生,靠着自私掠夺了他人的力量,靠着无情摆脱了自己的责任,他又算什么?
不过是烂掉的蛆虫。
最后一截烟燃尽,烫了手指,白逾时才猛然回过神,苦笑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极外感性,这不像他,他就应该像一位温柔的绅士,对琳尔茜的经历表示同情,然后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但他现在却过分忧郁。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哦一一,我亲爱的小玉兰,遇到了什么事?”
白逾时不用看便知道是傅翌,心情更复杂了,回忆中的褶皱被时间唤醒,仅没有骂人,反而问了句:“傅翌,你算是我的‘母亲’吗?”
傅翌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回答,也没有想到对方会问他这个问题,起了鸡皮疙瘩,笑容僵硬的抖了抖,身上乱七八糟的配饰闪闪发光,“虽然我给了你一条命,但我可不能生孩子,想妈也不要乱认妈啊一一”
白逾时后悔问这个问题了,提起别的话题:“后面你打算怎么办?影鸦传话,让我回里世界一趟。”
傅翌眨了眨眼睛,“我有的忙了,毕竟我还要为几百岁大的孤儿找母亲,这可不容易,你说对吧,玉兰?”
……
“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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