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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气味

钢筋水泥的丛林中,修长的漆黑身影在楼顶暂留一瞬后就跃至下一处高楼,天台小憩的野猫被细碎的声响惊动,它抬起头,橙黄的瞳孔里只倒映出云层间撒下的稀薄月光和动作间,那略显宽松的外套下勾勒出的精瘦腰背。

不断起跳翻越后,漆黑的江面出现在了汪丹翎的视线里,眼前唯一通路是一座跨江大桥,人造的灯光均匀分布它的周身,就像是漆黑水面里伸出的手掌,无声无息地抵御着阴沉的夜空。

汪丹翎站在教堂的屋顶,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了身侧微微摇晃的鸽子风向标,那褪色的风向标虽被雨水淋地湿漉漉,但它毕竟没有羽毛,风一吹,便又吱吱呀呀地旋转起来。

它已是今非昔比,汪丹翎还记得这最开始是一只白色的鸽子,它的翅膀上有雕刻起伏的羽毛纹样,栩栩如生,但如今这面上的漆皮退了干净,露出被岁月腐蚀的金属本身,花纹也被锈迹覆盖,像增生的疤痕。

不过想来也是,这只人造的鸟儿已经在此处站了五十年的哨了。

他闭上眼,表情沉静而平和,随后,他向前迈步,任凭身体像是断线风筝一样向地面摔去。

穿过的风试图托起他的身体,长发飞舞着拍打在脸上,汪丹翎只觉得衣服在坠落途中变成了身体的囚笼,而很快,束缚的感觉消失了,急促的风声也变得缓和,汪丹翎重新睁开眼睛,入眼的一切都变得遥远且渺小,他低头看着那一条发光的履带,那上面的汽车小的像芝麻粒,汪丹翎的后背与灰色天幕紧贴在一起,像是有条无形的滑轨正带着他飞行,只有在路过云层缝隙间的月光时,才能在他后背看见一对翅膀的虚影。

以深沉的夜色为遮蔽,汪丹翎在高空快速越过,等眼中的景色变化为矮小的民居后,他飞行的高度开始降低,在一片远离市区的临江住宅区内无声落下。

这里有他早年间买下的一栋住宅,但本人却几乎没在这里住过,更多是借给有需要的朋友当安全屋使用。

最后又回到这里,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也实在是太久没来了,他不太记得房子具体的位置,所幸他留下的标记和屏障还在,循着灵力的痕迹,他这样无声地经过一栋栋房屋,它们大多门窗紧闭,细密的水珠堆积在窗台,直到濒临崩溃,才涕里趿拉地坠落到地面。

自己“死亡”的消息还要和几位朋友通知一下,以后,也不太可能再回来了,几处房产可以变卖,然后,然后,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汪丹翎觉得有东西在从肩膀上卸下,但这样的减重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轻松,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在逐渐消减干瘪下去。

他伸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是这些天累着了吗?

只可惜还没等他想明白,目的地便到了。

眼前是淡色的石砖和铁栅栏组成的围墙,通过围栏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里面的前院和二层独栋,而视线穿过他们,就能看见别墅后的水流,那里流淌着和江面异曲同工的漆黑。

前院里的树抖掉了叶子上的水珠,枝桠伸长了些替主人开了门,在汪丹翎走进院子后,那枝桠又自动把门关上了,院子的其他花草也在夜风里轻轻摇摆,像是在欢迎他的归来。

这些原本观赏用的草木在汪丹翎力量的多年滋养下有了些许不同,但远远未到化形成精的地步,它们现在更像是汪丹翎灵力的分身。

于是,他根本来不及感受和故居久别重逢的喜悦和雨后的清新森冷,开门前脑里在想的所有事情,都挤得一干二净,整个人被劈头盖脸的血腥味砸的晕乎乎的。

汪丹翎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这栋房子周围有他布下的结界,没有他的标记便无法入内,难道是有朋友受伤了来此避难?可如今的世间是千百年难有的和平,同类们不是像他一样伪装融入了人间的生活,就是避世不出,上哪能弄出这么重的血味?

还是说…“剑犁”什么时候来了?

汪丹翎心下一沉,立刻探出神识扫过整栋房子,随后,整栋房屋化作了线条的概念重构于他的脑海,在脑内重新搭建和俯瞰的过程中,他发现,一楼浴室的窗户是开着的,而窗台和地板瓷砖上都残留着拖拽血迹,血迹有些凝固,但气味很新鲜,应该是几小时之前留下的。

神识顺着那些血迹蠕动着盘旋而上,房子的内部结构也清晰的反馈到他的脑海,就在他的神识顺着血痕蜿蜒而上来到二层的主卧时,额角处突然像是被狠狠地砸了一记,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的神识被迫中断。

汪丹翎抬手按着自己的额角,眉头紧蹙地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快他放下手臂。同时,只听见二楼阳台的位置传来一阵玻璃炸开的响声!而院落里汪丹翎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见他正踩着二楼围栏,轻飘飘地跳落到阳台上。

扬起的墨发间出现了几缕雪白,露出的额头上,红色圆点变得清晰,而在汪丹翎的身边,由院落里的植物们汇聚而成的撞钟木四散开,原先落在上面的玻璃摔回了地面,像沙子一样滚动着互相碰撞。两侧房屋没有任何动静传出,一切的异响都被封锁在了结界内。

“谁在里面?”

破碎的窗户被重力撕扯着摔落,细长得像鞭子的枝叶簇拥在汪丹翎的脚边,替他扫清地面的玻璃渣,掩盖着月亮的乌云终于被吹散开来些许,水一样地月光照进房间,但即便失去了遮挡,室内深处依旧一片漆黑,其中并没有声音传出。

没有得到答复的汪丹翎走进黑暗,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最后再问一次,是谁在里面?”

闯入者没有惊动结界,甚至反伤了他的神识,到底是误入歧途的朋友?或是实力凌驾在他之上的生人?但不管究竟是哪种,毫无疑问,对方率先对他发起了攻击。

来者不善。

突然,汪丹翎朝着房间某个角落看了过去,身边弓起脊背的植株也如同利箭般朝着他有所感的方向刺出。

然而就在即将刺中的时候,那些攻击在空中诡异地停住,就这么一瞬,再度攻击时它们便只刺中了轻飘飘的一团,枝条拔出,好像带出了什么东西,轻微地搅动起空气。

能够干扰自己,对方也是属木行?

思考间,更多的植物被汪丹翎操纵着化为攻势,来路不明的敌人就算能挡的了第一波,第二波,但紧跟其后的波次却是它无法对抗的,很快,干扰的时间缩短,植株也有了击中的实感,并且凭借着这几次试探,汪丹翎也抓到结界内一道不同的灵力流向,干扰着攻击的灵力并不落在那些植物身上,而是来自根系的泥土。

原来是土行...他心下有了答案。不过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的成果大概是用不上了,除了最开始对抗自己神识扫荡的那股力量,对面敌人如今展现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与自己之间的实力差距显而易见,抓获对方只是时间问题。

可从进了这间屋子开始,汪丹翎脊背就没放松过,原因无他,这间屋里的血味实在太浓了,甚至连地板之下都有铁锈的腥气传出,他一时无法想象要怎么夸张的出血量才能造就这样的气味。

并且更荒诞的事情是,这些血迹的味道都如出一辙,它们来自同一个主人。

而且…还有一股味道躲藏在血腥味之下,那是一股呛人的气味,带着燃烧的焦糊…汪丹翎总觉得这股味道很熟悉,自己一定是在哪里闻到过。

被熟悉的味道包裹,却怎么样都无法从记忆中找出由来,少见地,烦躁爬上了汪丹翎的眉宇。

但就在此时,他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冷意,汪丹翎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只觉得脸庞一热,痛觉随后而至——他的脸被划破了,喷出的血液溅上他的睫毛,转瞬就要滴入眼眶。

汪丹翎并未迟疑,腰胯用力,被带动着旋转半圈的身体甩出胳膊,惯性让血珠砸进他的眼眶,指尖也堪堪捏住了那袭击他的武器,但还没等他拿到跟前查看,手指捏住的东西就“咻”地散开,只留下一滩冰凉在掌心。

这是…水?

他疑惑间,幽蓝色的光亮就在眼前爆炸开来!植株快速地回防替他阻挡伤害,但颜色奇异的火焰将整间房屋作为了燃料,没有开灯的室内,火焰代替了人工的星星将整栋房子照的透亮。

汪丹翎左眼的视线内的一切事物开始变得血红,但却让这些火焰在他左眼里变得正常,但它们没有温度,吞噬燃烧着周围一切的同时,还带着附骨之蛆般的冰冷,汪丹翎从植株的缝隙间窥见了房间的面貌,这里原来应该是一间卧室,此刻内部的装潢和家具都在方才的战斗里毁的面目全非,原本应该是紧闭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燃烧的大洞,纵火者已经趁机逃跑了。

汪丹翎本想去追,但一片,两片,接踵而至的燃烧着的羽毛从他眼前飘落,是从被植株划破的被褥里泄露的,但它,它们并非雪白,那些羽毛掺带着或凝固或新鲜的血迹,更多被血水浸透的羽毛沉重地飞不起来,但最后,都只有被燃烧成一团团残迹的命运。

汪丹翎和那些羽毛对视,火焰和焦黑倒映在他的瞳孔,他微张的嘴唇颤动,终于找到了那股熟悉的来源。

是啊,这股将肉和血液都燃烧殆尽后才会产生的,呛人的焦糊味…他居然,差点就忘了。

沉寂已久的夜空中突然又有惊雷炸响,一霎之间,整座城市都变成了黑白影片的瞬间截图,随后,大雨倾盆而下,无数人从梦中被惊醒,着急忙慌得关上未紧闭的门窗,随后又糊里糊涂地睡回去,黑夜里,伶仃的行人抬头对着天气骂骂咧咧,随后撑起雨伞或是躲进檐下,遥望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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