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沈之川把所有材料摊在桌上,声音冷静而清晰:“从被害人的伤情鉴定来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非法拘禁或人口买卖,而是涉及未成年人的严重性·侵案件。”
唐生在一旁补充道:“沈队,我们还查到,嫌疑人刘诚东在社交平台上有多个小号,专门以“高薪兼职”为诱饵,针对14-17岁的女生。”
沈之川的目光更加坚定:“这类案件,我们必须快、准、狠。小宁,你立刻去申请调取刘诚东的全部聊天记录和资金流水。我去申请搜查令,我们直接去他的住处。”
“明白!”
沈之川又看向一旁的唐生:“你联系一下心理干预中心,安排一位女性心理咨询师。晓雯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而且,我希望全程都由女性工作人员陪同她。”
“是”
几小时后,沈之川带队突袭了刘诚东的住处。
“警察!开门!”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
刘诚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
在他的卧室里,警方搜出了多部手机、大量现金,以及一个加密硬盘。
硬盘里,赫然存放着数十名年轻女孩的不雅照片和视频,其中就包括晓雯。
审讯室里,刘诚东起初还想狡辩,但当林疏棠将那些证据一一摆在他面前时,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林疏棠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毁掉的是一个孩子的一生!”
刘诚东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你涉嫌强·奸罪,且情节恶劣,将面临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听到“死刑”两个字,刘诚海浑身一颤,瘫软在椅子上。
“不止如此。”
“你曾利用信息网络引诱多名未成年人,构成强·奸罪(情节恶劣),同时触犯猥·亵儿童罪。”
“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构成非法拘禁罪。”
“拍摄、传播未成年人不雅视频,构成制作、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
“你以“高薪兼职”为名收取费用,构成诈骗罪。”
“数罪并罚,你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任何一个孩子!”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刘诚东粗重而绝望的呼吸声。
林疏棠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局。”
午后。
林疏棠在警局整理卷宗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影,林疏棠握着笔的手突然顿住。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蹦出前半夜厨房的画面。
秦言站在月光里,白衬衫松垮着,眼底的红血丝像没散开的雾,攥着她手腕时那股又急又怕的劲儿,还有那句哑得像被水泡过的“我睡不着”。
“啧。”林疏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尖蹭过眉骨,那里还残留着熬夜后的酸胀。
旁边的唐生正对着电脑啃包子,含糊不清地问:“咋了林组?脸皱得跟包子褶似的。”
林疏棠没理他,心里的小人儿却在原地转圈跺脚:你说你当时让她抱一下能怎么的?
不过就是张开胳膊的事儿,非要梗着脖子睁眼说瞎话“水要凉了”。
她甚至能想起秦言松开手时,指尖悬在半空那两秒的犹豫,像只被雨淋湿的鸟,想落又不敢落。
那双眼亮得吓人的眼睛里,明明藏着那么多委屈和话,她怎么就转身走了呢?
林疏棠把笔往桌上一摔,金属笔尖在纸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像极了昨晚秦言站在阴影里的轮廓。
“真是…有病。”她低声骂了句自己,喉结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敲得越快,心里那点悔意就越汹涌。
唐生凑过来,看见她盯着空白卷宗发呆,突然贱兮兮地笑。
“林组~想秦医生了?”
林疏棠猛地抬头瞪他,她抓起桌上的文件夹,作势要砸过去,“唐生,你很闲吗?”
说完耳根却悄悄红了。
是啊,想了。
想她站在厨房门口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她攥着自己手腕时冰凉的指尖,更想…当时怎么就没回头,把人拉进怀里呢。
傍晚的警局弥漫着速溶咖啡和打印机墨粉的味道,林疏棠捏着刚签完字的卷宗,脚步在卫生间门口顿了顿。
冷水扑在脸上时,镜子里的人猛地撞进眼帘。
眼底的红血丝像没散开的雾,唇线绷得笔直,连带着眉峰都透着股说不清的执拗。
“你有病吧?林疏棠。”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骂,“就因为一条破短信,就跟秦言冷战?”
水流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警服第二颗纽扣上。
“蠢死了。”
林疏棠扯了扯警察衣领,喉结滚了滚。
道歉的话在心里盘了八百遍,从“对不起”到“我不该瞎想”,最后都变成了卡在喉咙里的刺。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昨晚秦言发来的“注意安全”,下面是她赌气没回的空白。
指尖在输入框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后只发了个定位过去,附加一句:“忙完了,在单位门口等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耳朵发烫。
秦言的车停在警局对面时,林疏棠正被晚风灌得打哆嗦。
车窗降下,露出秦言清瘦的侧脸,路灯在她眼下的乌青处投下片浅影。
“上车。”
秦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伸手调低了副驾的车窗。
林疏棠磨磨蹭蹭坐进去,安全带扣了三次才扣好。
车厢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那个…课题忙完了?”林疏棠没话找话,指尖抠着安全带扣。
“嗯。”秦言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苏温怡道歉了,说之前是她不对。”
林疏棠猛地抬头,撞进秦言看过来的眼神里。
那双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睛此刻像蒙着层薄纱,看不真切。
“哦。”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磨出薄茧的掌心,“那挺好。”
一路无话。
直到小区车库的感应灯亮起,秦言熄火时,林疏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秦言的手很凉,带着握手术刀留下的稳定感。
林疏棠的指尖有些烫,像揣了个小太阳,两人的温度撞在一起,都顿了顿。
“秦言,”林疏棠的声音有点抖,“我…”
“先上去吧。”秦言抽回手,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快得像在逃避,“糖糖该饿了。”
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镜面里并排的倒影。
她们之间隔着说不清的距离,不远不近,却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
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疏棠下意识地看向镜子,目光在秦言的倒影上停住了。
镜子里的秦言,侧脸线条更锋利了,下颌的弧度清晰得像刀刻。她好像……瘦了。
“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好好吃饭?”林疏棠还是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秦言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淡淡道:“还好。”
“还好是多少?”林疏棠追问,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审讯时的执拗。
秦言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课题忙,有点顾不上。”
电梯里一阵沉默。
开门时,糖糖像颗炮弹冲过来开门时,糖糖像颗炮弹一样冲了出来,精准地撞在了林疏棠的小腿上。
“我靠!”林疏棠被撞得一个趔趄,抱着猫稳住身形。
“糖糖,你要创死你妈呀?”
林疏棠弯腰抱猫时,秦言已经换好鞋往厨房走,背影挺直得像根绷紧的弦。
她抱着猫,目光在客厅里游走,最终落在了厨房门口的垃圾桶上。
里面,一个啤酒罐静静地躺着。
她的心猛地一沉。
“你又喝酒了?”林疏棠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秦言拿着猫粮的手顿了一下,转过身,神色平静:“喝了一点。”
“秦言!”林疏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像是怕吓着她,“你忘了你喝一点就醉,喝一点就趴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不喝了吗?”
她的语气里有担忧,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睡不着。”秦言垂眸,将猫粮倒进碗里,动作一丝不苟,“喝点酒,容易困。”
“你在骗我。”林疏棠放下猫,走近几步,“是因为我,对不对?”
空气瞬间凝固。
秦言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她,那双总是温润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林疏棠,你在审讯室里很聪明,但在感情里,你总是后知后觉。”
“我……”
“我不是你的犯人,不需要你用审问的方式来沟通。”秦言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你不问,就直接判我死刑。”
林疏棠张了张嘴,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不起。”她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我不该因为一条短信就怀疑你,更不该对你冷暴力…赌气不回你消息。”
秦言没有回应,只是转身去给糖糖倒羊奶。
林疏棠把猫放下,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上前一步,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秦言。”声音软得像泡了水的棉花,“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
秦言的动作顿住,羊奶盒悬在半空,奶渍顺着盒角往下滴,落在米白色的居家裤上,洇出小小的白斑。
她没回头,只是挣开林疏棠低声说:“饿了么?我去煮点面条。”
“我不饿。”林疏棠追上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秦言比她高小半个头,她把脸埋在对方后颈,鼻尖蹭到柔软的发丝,消毒水味突然变得浓烈。
“我错了,言言…”
秦言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羊奶盒“咚”地掉在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
“你没错。”她的声音有点哑,“是我没跟苏温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
“不是的。”
林疏棠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跟你冷战,更不该…说那些混话。”
秦言转过身时,林疏棠看见她眼眶红了。
不是那种汹涌的哭,是眼尾泛着红,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星。
“棠棠。”秦言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你知道这三天我有多难受吗?”
林疏棠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她抓住秦言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掌心的凉意混着眼泪的温热,烫得人心里发慌。
“我知道…我知道…”她哽咽着,抬起头想去亲秦言的嘴角,却被对方轻轻按住后颈。
秦言比她高,低头时呼吸拂在她额头上,带着点羊奶的甜香。
“你哪里知道?”秦言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笑了笑。
“对不起…”林疏棠的眼泪掉得更凶,伸手去解秦言的衬衫纽扣,指尖抖得厉害。
“我混蛋,我…”
“棠棠。”秦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却带着点发颤的笑意,“你这是道歉,还是耍流氓?”
林疏棠的动作僵在半空,指尖还停留在第二颗纽扣上,被她这么一说,耳根瞬间烧得滚烫。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鼻尖红得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偏偏手还维持着解扣子的姿势,显得格外狼狈。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那些酝酿了一路的道歉话突然卡成了乱码,“我就是…想…”
想什么?想证明自己的诚意?想把这三天的亏欠都用拥抱和亲吻填满?话到嘴边全变成了含糊的气音,只剩下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冰凉的纽扣,泄露出心底的慌乱。
秦言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低低地笑出声。
那笑声带着点潮湿的水汽,混着没散的哭腔,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她没再抓着林疏棠的手,只是微微仰头,让对方的指尖能更方便地动作,眼底却盛着揶揄的光。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言的呼吸拂在她的唇上。
林疏棠的手指猛地缩回,像是被烫到一般。
她看着秦言敞开的领口,看着那截白皙的脖颈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突然觉得眼眶更酸了。
“我不是耍流氓。”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委屈得像要哭出来,“我就是…想抱你。”
“抱就抱,解我扣子干什么?”
林疏棠没说话,只是顺着她的力道扑进她怀里,手臂死死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她低头,鼻尖蹭过林疏棠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林疏棠微微仰头,试探着去亲她的嘴角。
秦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在她触到自己之前,微微偏开了头。
那一下,像羽毛轻轻扫过,却什么都没发生。
林疏棠的心沉了下去,抱着她的手也松了些。
“对不起…”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失落。
秦言看着她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她抬起手,轻轻捧住林疏棠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棠棠…”秦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认真,“道歉,不是靠一个吻就能解决的。”
林疏棠愣住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秦言的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憋了半天,眼眶又红了,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声音软得发颤:“那…那你要几个亲亲才能原谅我?”
秦言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林疏棠的脑子一热,开始胡乱加码:“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行不行?”
说到“一万个”的时候,她心里一酸,那股委屈劲儿又涌了上来。
“呜……”
她的哭声像一只小兽,断断续续,又急又乱,最后干脆升级成了低沉的“呜呜呜——”,像一台发动不起来的小拖拉机,在秦言怀里一抽一抽地抖动。
秦言被她逗笑了,眼角那颗小小的痣也跟着弯了一下,像一滴被风扬起的墨,顺着笑意轻轻晕开,原本的气也散了大半。
她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林疏棠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双手轻轻环着她的背,耐心地等她哭完。
“好了,小拖拉机。”秦言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哭够了吗?”林疏棠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没…没哭够。”
她在秦言怀里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先…先放我下来。”
秦言愣了一下,依言松开了手。
林疏棠双脚刚一落地,就感觉脚底有点飘。
她站稳后,下意识地抬袖子胡乱抹了把脸。
“我知道你难受,”秦言继续说道,“我也一样。这三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你知道吗?我给你发了那句“注意安全”后,我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没有回我。”
林疏棠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是不想回你,”她急切地解释,“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那条短信,还有你和苏温怡…”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秦言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林疏棠用力摇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想逃避,我只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秦言的声音更轻了。
“害怕失去你。”林疏棠终于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够好,然后离开我。”
秦言看着她,眼里的坚定慢慢被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怜惜。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林疏棠再次拥进怀里。
“傻瓜…”秦言在她耳边低语,“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林疏棠在她怀里用力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抬起头,鼓起勇气,再次向秦言的唇凑去。
这一次,秦言没有躲开。
衬衫领口被蹭得更敞,露出精致的锁骨,秦言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像只找到了港湾的船,终于能卸下所有防备。
她低头,鼻尖蹭过林疏棠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沉默在空气中漫开,只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林疏棠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卡萨布兰卡》看过吗?”
秦言愣了下,点头:“看过。”
“里面有句台词我很喜欢。”
林疏棠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侧脸,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光。
“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里有那么多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鼻尖蹭过秦言的下颌,声音软得像融化的糖:“秦言,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可我偏偏只走进了你心里,也只让你住进了我这里。”
她抬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又急又重。
“这里,永远都是你。”
这个字数让本强迫症患者好喜欢。但是5000多字也是写死我了[裂开]我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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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卡萨布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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