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非但死不成，还得被迫营业去刷好感度？”
我瘫在地毯上，对着眼前那个幽蓝色的界面，感觉自己像个被病毒入侵了还不给杀毒软件的破电脑。
“出来聊聊啊，系统大哥！”我尝试用意念沟通，“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你看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作死小天才，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你找错人了！真的！隔壁秦语薇，肤白貌美大长腿，温柔善良活菩萨，业绩比我好，能力比我强，你绑定她，她肯定能超额完成KPI！”
“咱们解绑，好聚好散，我给你打五星好评还不行吗？”
眼前的界面毫无反应，只有那串血红的倒计时，像个精准的秒表，一秒一秒地往下掉，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
“嘿，你还挺高冷？”我撇撇嘴，“玩不起是吧？信不信我投诉你强制消费？”
我闭上眼，想把它当成幻觉，心里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一秒，两秒……
我猛地睁开眼！
那幽蓝的界面依然□□，上面的数字又少了几十秒。
“得，你是我亲爹行了吧。”我彻底放弃了抵抗。
“最后一个问题。”我坐直身体，表情严肃地问，“你刚才说的那个‘灵魂消散’，归于‘虚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能给个具体点的解释吗？毕竟是我的最终结局，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灵魂消散”定义解释启动。】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没等我吐槽，一段画面就如同最高清的全息投影，直接在我脑海中展开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凌家花园里，爷爷凌君山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老管家钟伯走过去，问道：“老爷，下午的点心准备好了，要不要叫大小姐下来一起吃？”
画面里的爷爷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大小E姐？哪个大小姐？我们家除了清晏，还有别的孩子吗？”
钟伯也愣住了，他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奇怪，我刚才怎么会冒出这么个念头。”
画面一转。
医院里，我的兄长凌清晏正和一个同事讨论着病例。
同事开玩笑说：“凌医生，你这么优秀，家里妹妹肯定很崇拜你吧？”
凌清晏扶了扶眼镜，淡淡地说：“我没有妹妹。”
他的表情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凌夙影”这三个字，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
接着，是谢知微，是傅承淵，是我前世认识的所有人……他们谈笑风生，生活依旧，只是在他们的记忆里，关于我的一切，都像是被橡皮擦干干净净地抹掉了。
没有照片，没有记录，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甚至连我曾经犯下的那些愚蠢的错，引发的那些滔天大祸，都被世界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自动修复，归于了另一些“合理”的原因。
我就像一个从未被写进剧本的角色，一个被删除的错误代码。
世界完美无瑕，只是……没有我。
不是死亡。
是“不存在”。
是彻彻底底的、永恒的虚无。
“呕……”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我趴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
这比死可怕一万倍！
死亡至少证明我来过，爱过，恨过，愚蠢过。
可这种“虚无”，是把我存在过的一切都判了死刑！
“不……不行……”我颤抖着抬起头，重新看向那份幽蓝的【因果列表】。
【凌君山：业力值-890】
【凌清晏：业力值-950】
……
此刻，这些名字和数字，不再是罪孽的烙印。
它们是坐标！是我逃离那片永恒虚无的唯一航线！
是我的“求生任务”！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走到书桌前坐下。
眼神里的悲痛和茫然正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不得不回头咬死恶狼的、野兽般的冷静。
“行，算你狠。”我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那个系统，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想让我被世界格式化？没那么容易。”
“不就是刷好感度吗？不就是弥补过错吗？”
“玩，我陪你玩到底！”
既然必须活下去……
那么，第一个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像检索文件一样，开始梳理前世那堆积如山的、名为“愚蠢”的记忆档案。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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