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灌进领口，苏晗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比楼下的起哄更响。天台边缘的栏杆锈得厉害，祁念的手却攥得很紧，掌心的温度烫得像要烧穿皮肤。
“别怕。”祁念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虽然带着笑意，但苏晗还是听出了她说话时连声音都在颤抖，“就当是……换个地方晒太阳。”
楼下的闪光灯连成一片，像暴雨前密集的闪电。那些污言秽语顺着风飘上来，“怪物”“不正常”“丢人现眼”"听说她们是同性恋，真恶心"……苏晗忽然想起上周她和祁念被堵在巷口时，衣服后背被划开了口子，那是也是这样被人用眼神凌迟。她反手握紧祁念的手指，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肉里：“要走一起走。”
祁念笑了，眼角的泪混着风砸在她手背上。
她们同时向后倒去——失重感像潮水漫上来，苏晗看见祁念的发丝在风里散开，像一蓬骤然绽放的烟火。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始终没松开的手，和一句被风吹散的、模糊的“我爱你”。
疼。
不是骨头碎裂的疼，是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块，冷风直往里面灌的疼。
苏晗猛地睁开眼，破庙的横梁在视线里晃了晃，结着蛛网的角落漏进几缕天光。她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冰凉的东西，似是木质——是一把琵琶，琴身磕掉了块漆，弦松垮垮地搭着。苏晗的指尖碰到最细的那根弦，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窜过神经，像是有什么熟悉的记忆要冲破头皮。
【滴——灵魂匹配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惊得她差点把琵琶甩出去。
【宿主：乐怜。当前世界：玄照江湖。主线任务：攻略目标人物“祁念”。任务成功即可填补灵魂空缺，获得完整存在权。】
“什么玩意儿？”乐怜低声骂了句，摸了摸胸口。那里确实空落落的，像揣着个冰窟窿。她明明记得自己叫苏晗，记得天台的风，记得……那人的手……她是谁？
可那些记忆像隔着层毛玻璃，清晰又模糊。
她试着拨动琵琶弦，不成调的音符咿咿呀呀地飘出去，卡在某个破音上——这调子她熟得可怕，是她以前总弹错的那首《晚风》。
“谁在里面？”
门外传来脚步声，带着金属碰撞的轻响。苏晗警觉地抬头，看见破庙门被推开，逆光里站着三个人。为首的女子一身月白劲装，腰间悬着柄长剑，墨发用一根木簪束着，眉眼清冷得像淬了冰。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少女，都背着包袱，手里握着短刃，显然是练家子。
苏晗的目光在那女子腰间的剑上顿了顿，又落回对方脸上——心脏猛地一缩。这张脸，她异常熟悉，那人正是祁念，可残缺的记忆不允许她回想起来这些，而她也索性不再去想。
“吵死了。”苏晗下意识地抱紧琵琶，语气冲得像带了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面对陌生人时，先竖起尖刺总没错。
那女子——也就是祁念的视线落在她怀里的琵琶上，眉头微蹙。方才那错漏的音符，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记忆里某个模糊的角落。她身后的阿青忍不住开口：“这位姑娘，我们只是路过避雨……”
“避雨？”苏晗嗤笑一声，扫过她们腰间的兵器，“我看是来踩点的吧？江湖侠客不都该去劫富济贫吗？杵在破庙里听穷酸曲子，算什么本事？”
阿黛气得脸都红了，刚要反驳，却被祁念抬手拦住。她往前走了两步，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块用油纸包着的干粮，递到苏晗面前。
“弹错了。”祁念的声音比她的眼神温和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那处该转调的。弹对了，我买你的曲子。”
苏晗盯着那块干粮，她确实饿了，心口的空洞感和胃里的饥饿搅在一起，让她头晕眼花。可看着祁念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突然想起天台坠落前，那个人好像也是这样，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最让人心安的话。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祁念”已出现，当前好感度：0%。请宿主把握机会，提升好感度。】
脑海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苏晗烦躁地皱眉，抬手拍开祁念递过来的手。干粮险些地上。
“谁要你的东西。”她别过脸，声音却没那么硬气了，“要听曲子？等我……等我有力气了再说。”
祁念看着干粮，又看了看苏晗泛红的眼角——那副嘴硬心软的样子，竟和记忆深处某个雨天里，把伞塞给自己却转身冲进雨里的身影重合了。她弯腰捡起干粮，拍了拍灰，重新递过去，这次的语气带了点不容拒绝的坚持：“先吃。弹错了也买。”
破庙外的雨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打在瓦砾上沙沙作响。乐怜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祁念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嘲讽，没有厌恶，只有一片平静的温和、安静的发着光。
她终是接过了干粮，咬了一口。粗粝的麦香在舌尖散开，心口那处空洞似乎被填上了一点点，暖烘烘的。
“记住了，”苏晗含糊不清地说，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干粮，“你欠我一首曲子的钱。”
祁念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阿青和阿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对陌生人这么有耐心了？
雨幕里，破庙的光影明明灭灭。苏晗低头啃着干粮，听着身后祁念等人整理的动静，忽然觉得这陌生的江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她见到了一个可以让她心安的人。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不管那个奇怪的系统说什么，她想，先跟着这个人再说。
第一次写文，宝子们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哦[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凌晨赶的第一章，感觉迷迷糊糊的，可能会逻辑不通过或者有错别字，发现及时提醒我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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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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