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甫一睁开眼,入目的是绣着金丝云纹的帘帐。
江无咎睁开眼,枕头的一旁是一张令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江无咎记得这张脸,他叫裴映。
当今圣上最宠信的锦衣卫指挥使,荣国公续弦所生幼子。
自己此次行动的目标。
江无咎刚稍微把头侧过去,就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疼,像是被碾过了一般,江无咎把手抬起来,给自己把了把脉。
脉行通畅,跳动有力。
自己身上的蛊毒解了?
这段时间的事江无咎仍然记得,只是她现在想起了从前的事。
她作为羽化宫的少宫主,以身犯险,深|入敌营,没想到发生这么多失误把自己折进去了。
最重要的失误,便是没控制好蛊毒的剂量,让自己真的失去了记忆。
想起江澄心与自己接头时的表情,江无咎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无咎随即想起江澄心被身旁这个男人抓了回来,现在不知在何处。
江无咎再次转头,看向裴映。
窗外的光穿过棱打在他脸上,打出几处阴影。
江无咎眼睛死死盯着裴映,紧咬牙齿,挤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江无咎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轻轻放到了裴映脖子上。
再叱咤天下的人,脖颈也是如此脆弱。
江无咎轻轻抚上他的脖子,一只手比划着什么姿势会更好把握住他,一边侧头沉思,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究竟为什么跟失心疯了一样对待这个男人?
江无咎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阴影,遮住她眼里的不明,江无咎正要缓缓将手收紧,一只手突然握了上来。
江无咎低头。
裴映抓住了她正掐着他的那只手。
江无咎抬头,裴映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黑沉沉的眸子正静静望着她。
江无咎眼睫颤了颤,搭在裴映脖子上的手缓缓抬起。
裴映的手又抓紧了她的。
江无咎这下进退两难了。
她就维持着这个半侧头微微起身的姿势,和裴映避无可避地对视。
半晌,裴映打破了沉默:
“醒了?”
江无咎眼睛转了转,鬼使神差地、含糊地开口:“唔。”
裴映把江无咎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像是试探她手凉不凉一般握了握。
江无咎的手确实很凉,裴映于是包住了她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
他没问江无咎为什么把手放在他脖子上。
也许是认为她一往情深,没往那方面想,不知她的意图;也许是笃信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于是只当作小打小闹。
江无咎更相信后者。
裴映常年身处波谲云诡的朝堂争斗中,怎会不对自己的性命在意?
不过是,把她当作一只生气了的狸奴,权当她在磨爪子罢了。
江无咎咬了咬牙,嘴上却挤出一个笑,“夫君,昨晚睡得好吗?”
裴映沉默了一会儿,被子下的手伸过去搭在了江无咎腰上。
“腰疼不疼?”
江无咎僵了僵,垂眼没有应答。
裴映只当她还在生气,缓缓开口道:
“昨日有人来报,我夫人的宅院居然在低价出售。我当真是不敢置信,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偷了夫人的地契去偷卖,当即要出手料理。”
裴映的手握住江无咎的腰,很轻,但又带着绝对的掌控的意味。
裴映轻轻凑过去道:“夫人可知,当我看见是夫人亲自在衙门时,我心中有多难过?”
江无咎感觉有细微的惊悚爬上身体,微微睁大了眼睛。
裴映似乎很享受她被吓到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把江无咎连人带被拥进怀里,胸腔振动:
“昨晚,是我粗鲁了些……这样的事不会再有。”
江无咎艰难地在他怀里抬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随即又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你也要保证昨日的事不会再有。”
江无咎在裴映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裴映等不到她的反应,又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嗯?听到了吗?”
江无咎小声道:
“听到了。”
裴映满意地松开江无咎。
江无咎被放回枕头上,看着裴映起身,唤人送水。
门被打开,屋子里面渐渐有了人气。
源源不断的侍女进来,要服侍他穿衣。
裴映挥开她们,自顾自地穿好了外衣。
江无咎眼不见心不烦,闭上了眼,只当自己还没睡醒。
突然,江无咎感到有一双带着冰凉的玉扳指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
江无咎被冷得一哆嗦,生气地睁开眼。
裴映见人睁眼,才直起腰,弹了弹手上的袖子,眼神示意江无咎去看旁边托盘上的玉带钩。
“烦请夫人为我戴上了。”
江无咎见状,见自己是逃不过了,不情不愿地半坐在床上,拿过玉带钩,为裴映带上。
裴映看着面前的人明明被自己吵醒也不敢多说一句,鼓着脸还自以为生气地很隐秘,心里就涌上一股愉悦。
江无咎第一次为别人戴这种东西,慢慢地摸索着,好不容易弄好了,裴映对着光调整了一下,又弯下腰毫无征兆地在江无咎额角亲了一口。
裴映转身即走,这时候江无咎突然拉住了他。
裴映疑惑地低头,就看见刚刚还在生气的人,抬着头犹疑着问他道:
“你把江澄心抓到哪里去了?我想见她。”
失踪人口回归[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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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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