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甜香——那是他偷偷藏起的她用过的发带散发的气息。他蜷缩在她房间的阴影里,像一条盘踞在幽暗处的毒蛇,贪婪地汲取着每一缕关于她的气味和声响。
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他的轮廓,苍白的手指神经质地蜷曲又松开,指甲在木质地板刮擦出细微、令人牙酸的声响。他在等她回来。每一秒的流逝都像砂纸在磨砺他的神经,焦躁的火焰在眼底深处跳跃,几乎要烧穿那层刻意维持的、对她而言的“平静”。
终于,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传来。他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屏住,只有眼珠在黑暗中疯狂转动,死死锁住门口。
门开了。她带着一身微凉的夜气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在看到桌上他“精心”准备的、已然冷掉的晚餐时,习惯性地牵动嘴角,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点无奈的笑容。
就是这抹笑!
像一道淬毒的蜜糖,瞬间注入他的心脏,让他浑身战栗。那笑容里的善良、柔软、那份即使疲惫也不愿苛责他的心软,都成了他灵魂深处最致命的罂粟。他近乎贪婪地捕捉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每一个细微的纹路都像刻在他眼底,烧灼着他的理智。他爱她这份不自知的残忍——她不知道,她每一次这样无奈的、纵容的甜笑,都在他扭曲的**上浇下一桶滚烫的油。
她的目光掠过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走向沙发。她踢掉了沾着湿泥的鞋子,小巧的足踝在昏暗光线下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袜子褪下,露出那双雪白的足。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是一种近乎亵渎的纯洁。纤细的脚趾微微蜷着,脚背的肌肤细腻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像上好的瓷器,又像初冬落在枝头的第一捧新雪。在房间昏昧的光线下,它们仿佛自带柔光,刺得他眼睛发痛,心底翻涌起一股暴虐的占有欲。他爱她的一切,但这一刻,这双毫无防备暴露在他视线下的足,成了他所有扭曲爱意的具象化图腾。他想用最冰冷的锁链锁住它,又想用最滚烫的唇舌膜拜它;想将它藏进最深的口袋,只供自己凝视,又想将它碾碎在自己掌心,让那雪白染上独属于他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他动了。像幽灵一样从阴影里滑出来,悄无声息地靠近。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兴奋,像砂纸摩擦过丝绸。
她身体明显一僵,下意识地将脚缩回沙发下,眉头蹙起:“……你又在我房间?我说过很多次,不要这样。”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叹息,毫无威慑力。
“我想你。”他无视她的抗拒,径直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冰冷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精准地抓住了她试图藏起的脚踝。那细腻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过电般一颤,满足的叹息几乎要溢出喉咙。
“放手!”她试图抽回脚,声音里终于染上一丝惊慌和恼怒,“你这样很烦!很黏人!”
“黏人?” 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闷在胸腔里,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的脚踝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浓稠的、能将人溺毙的黑暗爱意,“对,我就是黏人。像跗骨之蛆,像缠绕你心脏的藤蔓……你甩不掉的。”
他感受着她手腕脉搏的加速,感受着她肌肤下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绷紧的肌肉。他爱极了她此刻的表情——那因他而起的挣扎、恐惧,还有那份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狠心推开他的心软。她眼底的挣扎是那么清晰,像困在蛛网里的蝶,徒劳地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却只会让丝线缠绕得更紧。
他强硬地将她的脚拉近自己,冰冷的唇虔诚又亵渎地贴上那雪白的脚背。一个吻,带着病态的迷恋和绝对的占有。他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刺入她的眼底:
“我知道你嫌我烦……可你终究拒绝不了我,不是吗?”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句句都带着禁锢的锁链,“你太善良了,善良到连我这样腐烂的东西都舍不得彻底推开……你瞧,你连骂我都这么温柔。这就是我爱你的全部啊……你的善良,你的心软,你的笑,你的足,你每一次试图逃离却又被我拉回来的样子……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他埋首下去,更深地汲取她的气息,像濒死的人吸吮最后一滴甘露。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想逃,但这只会让他更加兴奋。她的每一次徒劳挣扎,每一次无法实现的拒绝,都在他疯狂的世界里谱写成最甜美的乐章。他爱她,爱到要拉着她一起沉沦,在这片由他亲手打造的、名为“爱”的深渊里,永生永世,无法分离。
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昂贵的西装裤料被地毯的绒毛压出深刻的褶皱。这个掌控着庞大地下帝国、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肝胆俱裂的男人,此刻的姿态却卑微得如同匍匐在神坛前的信徒。只是,信徒的眼中是虔诚,而他的眼底深处,是压抑到近乎沸腾的、要将神明拉下神坛据为己有的疯狂占有欲。
她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后倾,带着一种本能的戒备。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柔软的抱枕边缘。她知道的。知道他绝非善类。他指尖偶尔残留的、若有似无的硝烟味(他解释说是“处理麻烦的旧车”),他深夜归来时眼底未褪尽的、令人心悸的寒意(他说是“生意压力”),还有那些在他“普通商人”身份下,不经意流露出的、对规则和生命的漠然。这些都像细小的冰碴,扎在她温暖明亮的世界边缘。
但她从未真正见过血。她想象力的极限,大概是他用些“不太合法”的手段竞争,或者教训一下不长眼的人。她生活在阳光普照的玻璃花房里,无法理解真正的黑暗是如何吞噬一切的。正是这份认知上的鸿沟,让她对他的恐惧,混杂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怜悯的心软——他看起来那么…需要她。
“求你……”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刻意打磨过的脆弱感,像易碎的琉璃。他向前倾身,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却又不敢真的落下,只是贪婪地汲取着她近在咫尺的体温和馨香。“别赶我走。” 这句恳求是真的,但他省略了后半句——‘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她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曾握过枪也沾过血的手,此刻却只是紧张地交叠着放在膝头,像个做错事等待审判的孩子。这副不知是否是强装出来的脆弱姿态,诡异地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有无可奈何,也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掌控感。
“我没说要赶你走。”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只是……你需要空间,我也需要。”
空间?这两个字像细针一样刺入他的神经。空间意味着距离,距离意味着她的目光可能落在别人身上,意味着别人可能觊觎他的珍宝!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那股瞬间涌起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暴戾。他不能吓到她。至少在得到她的爱意之前,在她完全属于他之前,这副精心打造的、名为“克制”的锁链,他必须戴着。
“我知道…”他抬起头,眼底的疯狂被一层薄薄的水光掩盖,伪装成受伤的深情,“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带着试探,指尖轻轻勾住她睡衣的一角,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这个动作既保留了卑微的姿态,又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他触碰到了她,以她“允许”的方式。
她身体微微一颤,但没有立刻抽开。她看着他眼中那近乎卑微的祈求,看着他那张英俊到极具欺骗性的脸,心脏像被一只冰冷又滚烫的手攥住。她很清楚,安抚是必要的。就像安抚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猛兽,需要恰到好处的距离和甜头。
于是,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她伸出另一只手,没有触碰他紧绷的身体,只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像对待某种易碎品般,碰了碰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额发。一个不带**的、近乎安抚小动物般的触碰。
轰——
这个微小的动作,在他扭曲的世界里掀起了海啸!那点冰凉的、属于她的触感,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他猛地闭上眼,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野兽满足的喟叹,又像濒临失控前的最后喘息。这微不足道的“甜头”,比他掌控整个城市的地下交易线带来的快感强烈千万倍!它像一道圣旨,赦免了他心底翻腾的杀意,又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心甘情愿地暂时收起獠牙。
他贪婪地感受着那转瞬即逝的触感残留,身体因为极致的渴望和强行压抑的暴力而微微颤抖。他睁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痴迷和一种被“驯服”的假象。他顺势将脸埋进她腿边的沙发里,像寻求庇护的大型犬,只是那紧握的拳头和绷紧的肩背线条,泄露了锁链之下那随时准备撕碎一切威胁的、永不餍足的兽性。
“我会乖…”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感,“只要你看着我,只看着我…我会很乖。” 他嗅着她身上干净温暖的香气,舌尖抵着上颚,品尝着这份用“克制”换来的、短暂的餍足。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休战。他需要更多,她的全部——她的灵魂,她的呼吸,她每一寸肌肤,她所有的目光和爱意。他会用这副她喜欢的“温顺”伪装,耐心地、一步步地,将她拖入只属于他的、永恒的黑暗巢穴。但在那之前,他会戴着这锁链,扮演她需要的“稍微克制”的恶犬,只为能更久地、更近地,独占这缕他无法放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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