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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冰冷的钢铁森林,室内则是更加森严的等级与无声的压迫感。长桌两侧坐满了人,个个西装革履,气场沉凝,却都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主位上的男人。

他靠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姿态看似放松,指尖却无意识地、缓慢地转动着一支昂贵的钢笔。纯黑的定制西装勾勒出他挺拔而充满力量感的肩背线条,领口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寒潭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目光所及之处,空气都似乎下降几度。那份无形的威压,让几个资历尚浅的下属额角渗出了冷汗。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份加密报告,内容关于某个盘踞港口多年的、顽固的老对手近期频繁的小动作,包括试图截断他们一条重要的“物流”线路,甚至胆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收保护费”。

“解决方案?”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淡,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负责该区域的头目,一个脸上带疤、眼神凶狠的壮汉,立刻站起身,声音洪亮而充满戾气:“老板,老东西不识抬举!证据确凿,按老规矩办!今晚就让他和他的心腹‘沉海’,码头清干净,换我们的人接手!保证……”

“沉海?”主位上的男人淡淡地打断,指尖的钢笔停止了转动。

疤脸头目愣了一下,以为老板嫌效率低,立刻补充:“或者更利索点,一把火连船带人烧干净,伪装成事故!干净彻底!”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标准”、最高效的解决方案。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用最血腥的手段震慑所有不安分的人。

主位上的男人没有立刻回应。他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冰冷的玻璃幕墙,落在了遥远的某个点上。没人知道,在他看似空茫的视线焦点处,是他手机屏幕上实时显示的一个画面——公寓客厅的监控视角。画面里,她正抱着一只流浪猫(他无比厌恶那脏东西,但因为她喜欢,他只能忍着恶心允许它偶尔存在),小心翼翼地给它擦爪子,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温柔。那只猫曾是她几天前在雨夜里捡回来的,浑身脏污,瑟瑟发抖,像极了……

像极了那个老对手年轻时,也曾是个为了半碗饭拼命的穷小子。他记得那份资料。老对手有个患重病的老妻,最近刚做了大手术,全靠高昂的药物维持。

这个念头像一粒微小的火星,极其突兀地烫了他一下。

他厌恶这种联想。这不该是他思考的角度。软弱、同情、犹豫,是黑暗世界里最致命的毒药。他本该像疤脸头目说的那样,下达最冷酷、最高效的清除令。

然而……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的脸。不是监控画面里的,而是记忆中的。是她给流浪猫擦爪子时那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温柔。是她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是她……如果她知道,他为了“效率”,下令让一个刚刚失去经济支柱(他清楚老对手是家庭唯一收入来源)的重病老妇等死,会是什么表情?

那双清澈的、盛满了对世界信任的眼睛里,会不会再次蒙上他熟悉的恐惧和……失望?甚至是厌恶?

一想到她可能流露出的哪怕一丝厌恶,一股比面对任何敌人时都要强烈的、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比“沉海”更让他窒息!

他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里,昨晚自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疼痛提醒着他,他正行走在多么危险的钢丝上。他不能承受再失去一丝一毫她眼中的“光”。

疤脸头目还笔直地站着,等待最后的裁决。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屏息凝神。

时间仿佛被拉长。几秒钟的沉默,却像几个世纪般难熬。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却让所有熟悉他风格的人心头巨震:

“老东西的码头生意,断了。” 他语气平淡地宣布了第一步。

疤脸头目点头,这是预料之中。

“他本人,”他顿了顿,指尖的钢笔又开始缓慢转动,“送去‘疗养’。告诉那边,用最好的药,费用我们出。让他老婆活着。”

疤脸头目:“???”

会议室众人:“!!!”

送去“疗养”?那是他们控制一些失去价值但知道太多、又不能立刻灭口的人的地方,条件绝对算不上好,但……用最好的药?费用他们出?还特意强调“让他老婆活着”?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仁慈?不,在黑暗世界里,这更像是软弱和不可理喻的昏招!后患无穷!

疤脸头目脸上肌肉抽搐,难以置信地看向主位:“老板!这…这太便宜他了!而且后患……”

“后患?”主位上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目光冰冷地扫过疤脸,那眼神里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对方所有未出口的话。“你觉得,一个老婆要靠我们施舍药物才能活命的老东西,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但更深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照做。”

他不再看任何人,目光重新投向虚无的远方,仿佛刚才那个颠覆性的决定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时,心底那丝荒谬的、因她而起的“心软”所带来的刺痛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更深沉的恐慌——他害怕这个“破例”会被解读为软弱,动摇他的根基。

但他更害怕她可能的厌恶。

会议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众人带着满腹的震惊和不解鱼贯而出。疤脸头目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一人。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抬手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不是处理事务的疲惫,而是那种强行扭转自己运行了数十年的、如同钢铁般冰冷法则所带来的精神撕裂感。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她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侧脸安静而美好。那只该死的猫蜷在她脚边。

看着这画面,他眼中冰冷的戾气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痴迷和一种……脆弱的小心翼翼。仿佛隔着屏幕,他也在害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他点开另一个加密应用,里面清晰地显示着她手机的位置(就在公寓)、她今日浏览的网页(都是些无害的书籍和园艺信息)、甚至她公寓内几个关键位置的监听设备状态(一切正常,没有异常通话)。

这些掌控,在以前能给他带来绝对的安全感。但现在,看着她安静读书的侧影,他却觉得远远不够。这些冰冷的电子信号,无法传递她的温度,无法捕捉她嘴角细微的弧度,无法替代她偶尔(在他“表现好”时)投来的、带着一丝无奈却终究纵容的眼神。

他渴望那种真实的、带着温度的“拥有”。

手指悬在屏幕上一个快捷呼叫的按钮上,那是直通她手机的。他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冷淡的“喂”。他想用最卑微的语气问问她今天吃了什么,那只该死的猫有没有烦她……他想确认,他今天在会议室里那个“愚蠢”的、违背本能的决定,是否……冥冥中取悦了她?是否能让那扇心门,为他再打开一丝缝隙?

但指尖最终没有落下。

他想起她的要求:一周,互不打扰。他答应过的。

他不能食言。至少……不能这么快食言。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噬骨的渴望瞬间淹没了他。他像个毒瘾发作的人,明知道解药就在眼前,却必须强忍着不去触碰。他将手机屏幕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她的气息。昂贵的西装布料下,是激烈跳动的心脏和掌心伤口传来的阵阵闷痛。

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望着窗外冰冷的钢铁森林。一边是必须维持的、沾满血腥的黑暗帝国,一边是渴望独占的、纯净无垢的微光。他在这撕裂的夹缝中,扮演着两个截然相反的角色:一个是冷酷无情的君王,为了她一丝可能的“不厌恶”,可以打破自己立下的铁律;另一个是卑微脆弱的囚徒,连隔着屏幕听听她声音的渴望,都要用钢铁般的意志力强行压制。

这份扭曲的“心软”,这份因她而生的、与黑暗格格不入的脆弱,并未让他感到解脱,反而像一道更深的枷锁,将他牢牢锁在这片名为“爱”的、永无宁日的炼狱之中。而他,甘之如饴。只为能多靠近那缕光一寸。

最后一天的黄昏,光线格外柔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宁静感。她坐在客厅的窗边,没有看书,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那只捡来的流浪猫安静地蜷在她脚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告别气息。

他“准时”地从书房走了出来。一周的“克制”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眼底的乌青和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都在诉说着内心的风暴。但他努力收拾过自己,换上了她曾说过喜欢的浅色毛衣(一个刻意的讨好信号),脸上挂着小心翼翼、带着巨大期待的、近乎讨好的笑容。

他手里捧着一个极其精致的天鹅绒盒子,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步步走向她,脚步轻得近乎无声。他赌赢了这一周,他确信自己“乖”的表现足够打动她,是时候收回“奖励”了——一个精心准备的、象征着“重新开始”的昂贵礼物,和……他渴望已久的、她的原谅和纵容。

“我……”他刚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沙哑。

“我们结束吧。” 她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像一泓深潭,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没有看向他,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遥远的灯火上。

这句话,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陈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血色从他脸上迅速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苍白。捧着盒子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昂贵的盒子捏碎。他感觉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结束?她说什么?结束?!

“不…” 一个破碎的单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他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旁边的柜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盒子从他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滚落出一枚璀璨到刺眼的钻戒。

“你…你在说什么?” 他终于找回了声音,却嘶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他死死盯着她依旧平静的侧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玩笑、一丝心软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冰冷的疏离和……决绝。

她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深的、令人窒息的疲惫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

“我说,我们结束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句句都像冰锥,扎进他摇摇欲坠的世界。“这一周,我想得很清楚。这不是爱,是折磨。对你,对我,都是。”

她站起身,那只猫受惊地跳开。她走到他面前,没有看地上的钻戒,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双瞬间被绝望和疯狂淹没的眼睛。

“我知道你爱我,用你的方式。” 她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悲悯,“但你的爱太沉重了,像锁链,像深渊。它吞噬了你,也在吞噬我。书店里的事情,不是最后一次失控,它只是开始。你改不了的。”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词,“…也学不会。”

“学不会”三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他试图“改变”的幻象里!他精心准备的“看医生”证明(他甚至真的去见了最昂贵的心理医生,演了一出完美的戏码),他这一周“克制”的表演,他以为能打动她的卑微和“努力”……在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瞬间变得可笑而苍白!

“我可以学!我真的在学!” 他嘶吼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肩膀,“你看!医生!报告!我都准备好了!还有这个…” 他慌乱地指向地上的钻戒,像个推销劣质商品的拙劣小贩,“…这是我们的未来!我…”

她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任何动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没有未来。我们之间,没有正常未来的可能。你的世界,你的本能,你所谓的‘爱’…它们和我的世界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强行扭曲,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毁灭。”

她的话,像冰冷的判决书,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看着她,看着那张他深爱到骨髓里的脸,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坚不可摧的冰墙。恐慌像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比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结束?失去她?永远?!

“不!我不接受!” 他彻底失控了,所有的“克制”和“伪装”在巨大的失去恐惧面前灰飞烟灭。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暴戾和绝望!“你不能走!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没有你…我会毁了一切!毁了我自己!毁掉所有可能靠近你的人!” 他嘶吼着,语无伦次,用最极端、最不加掩饰的威胁试图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然而,这一次,面对他**裸的疯狂和威胁,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更深的疲惫和……一丝冰冷的了然。仿佛他此刻的狰狞面目,才是她早已预料到的、最真实的模样。

“你看,”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他心上,“这就是你。永远学不会尊重,永远只会用占有和威胁来解决问题。这就是答案。”

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卧室门口,那里放着一个早已收拾好的、不大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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