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礼只喝了点温水,黎梨则风卷残云,将外卖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黎梨抚摸着溜圆的肚子瘫在沙发上,吃饱了人会很累的,就像她现在这样,半躺着,什么都不想做,静静等着食物消化。
傅礼在收拾厨房,收拾完他又钻进卫生间收拾自己。
洗了个热水澡,他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没了。
小狗领带消失了。
本来他还认为是他误会她了,那条领带有可能就是送给他的。
他一直等着她开口。
可是她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把东西藏了起来,或许刚才让他看见只是她的疏忽。
他的脸再度绷紧。
他一言不发,走进自己的卧室,关门声很重。
听见动静的黎梨:“???”他又怎么了?
该死的。
她拿出藏在身后的领带,本来想着等会等他靠近时,她就趁其不备,把人套牢,结果人直接没来,真是够扫兴的。
他之前不是很喜欢洗完澡后抱着自己蹭啊蹭吗?
黎梨想要去敲门找他,但她真的吃很饱,她还是决定等一会儿再去,她用脚将遥控器勾过来,打开电视,追起了剧。
剧情引人入胜,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自己看着看着就失去了意识,朦朦胧胧睡着了。
等她再有意识是感觉有人压在她身上,重重的,然后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咬她的嘴巴,带着力道,又麻又疼。
她清醒过来,看见傅礼锋锐的眉眼,他的眼神很凶,看起来坏极了。
黎梨痛的低呼一声,想到被压在身下的武器,她不管不顾扯出来,缠在傅礼脖颈上。
“别动。”她威胁道。
傅礼只模模糊糊看到一条黑影。
黎梨又说:“脱掉上衣,饶你一命。”
傅礼照做。
黎梨拽着领带将他拉下来,重新调整,系的更加板正了些。
所以现在黎梨看到的,就是赤着上半身的傅礼,肌肉线条流畅贲张,估计是刚健身完充血了,脖间系着条可爱的小狗领带。
与他冷峻的表情和颇具冲击力的身材形成强烈对比。
黎梨无声的哇哦了声。
她就说很适合他!
傅礼低下头,目光沉沉看了几秒,然后抬眸望入她的眼中:“这是送给我的?”
“是啊。”黎梨说:“不然还能给谁?……你不会不喜欢吧?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风格,但……”
她的话没能说完。
嘴巴就被堵住。
黎梨怔愣着,这个吻温柔而虔诚,带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让她心里软软的。
她闭上了眼睛,却忽然想到了他今天的异常。
等等,他是觉得这条领带是送给谁的?
黎梨捧起他的脸,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傅礼,你今天有点奇怪。”
傅礼错开眼,有些不敢看她。
黎梨强硬地掰过他的脸:“你在怀疑什么?为什么要问领带是不是送给你的?女人送男人领带,通常代表着亲密的关系,你在想什么?”
心思被戳破,傅礼有点难堪,但头被控制着,他只能看着她的眼。
黑暗的环境中,黎梨眼睛润亮,如同浸泡在潺潺流水中的茶水晶。
他有太多不堪示人的心思,他是个欺骗者,是在汪洋大海漂流的一艘小船,心无定所,朝不保夕,他每日战战兢兢,他知道,早晚会有一个大浪将他深深拍入海底,他一直在等待着。
傅礼:“你会,一直爱我吗?”
黎梨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当然会一直爱你。”起码我现在就是觉得我会一直爱你。
傅礼表情严肃:“可你如何保证?”
黎梨:“啊?这要怎么保证?”
傅礼:“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你要去爱旁人,你让我怎么办?”
黎梨挠头:“应该不会吧?”他怎么会这样想?她是那种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人吗?她很花心吗?让他问出这种问题?
傅礼桎梏着她肩膀的手有些用力:“我不想失去你。”如果这一刻世界毁灭就好了,他们就会一直相爱下去,不会再有任何变故。
黎梨轻抚着他的背,莫名思绪飘远,想到了pear。
他们男人总是这样吗?总是会想着自己的老婆不爱自己?可她就不会想着如果傅礼不爱她了怎么办,因为傅礼现在就是很爱她啊,她就是很享受此时此刻啊。
黎梨:“我现在很爱你啊。我爱你的每一个瞬间,都非常爱你。我想不到以后我不爱你的样子,就像我想象不到以后你不爱我的样子。”
“傅礼,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傅礼点头,俯下身子抱住黎梨,那种像八爪鱼的抱法,死死缠住,无声收紧。
黎梨感觉有些窒息。
当天晚上黎梨又做梦了,看到了一些纷沓凌乱的场景,让她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
她有点分不清是做梦还是记忆了。
她看见她和傅礼。
傅礼穿着银灰色西装的高大身形堵在门前,阻挡着她出去的路,她推他,推不动,她就用包打他,他也不躲。
她听见她骂:“混蛋,堵着不走要是当门神吗?你别纠缠我了好吗,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婚前协议的,你不能强迫我。”
傅礼眼底漆黑一片,也像是在生气,只重复一句话:“说清楚,把话说清楚。”
黎梨抱臂冷笑:“耳朵用不到就捐了,我说的难道还不清楚吗?我让你滚啊。”
傅礼想来触碰她,她闪身躲过,怒视着他:“别碰我,我嫌脏!”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傅礼似乎有些不耐:“黎梨,我放下一切,千里迢迢回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伤人的话的。”
听见他这样说,黎梨也不甘示弱:“怎么?我让你回来的吗?你回来还碍我的眼呢!滚开!”
转瞬场景变换,他们在傅家老宅。
长辈都在的餐桌上,傅礼给她夹菜。
当他的筷子放进她餐盘的那一刻,她立刻应激般站起,狠狠瞪了他眼。
那一眼传达的感情并不复杂,有警告,有厌恶。
当晚她被他堵在房间里,他脸上带着愠色:“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黎梨也气鼓鼓的:“说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她要走,傅礼攥住她手腕,却又在接触她肌肤的那一瞬间,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黎梨挣了下,挣不开,她索性不再动作,只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他:“我怎么对你了?一对没有感情的协议夫妻,这种相处模式才是常态吧?”
傅礼像是不敢置信:“没有感情?你说我们没有感情?你亲口说的你喜欢我!”
黎梨笑了下,嘴角扯出凉薄的弧度,像是嘲弄:“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傅礼声音有些抖:“黎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黎梨皱了皱眉,趁着他放松的空档抽出手,往后退了步,拉开距离:“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们也不是可以讨论对方对错的关系,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不是的。”傅礼说:“我们心意互通,我们是夫妻,你爱我,我也爱你,这才是我们的关系。”
听见他这样说,黎梨语气更冷:“爱?昨天爱今天不爱了不行吗?谁规定要一直爱你?我现在就是讨厌你,恶心你不行吗?”
“你说谎。”傅礼上前一步,再次逼近,眼神执拗得可怕:“你不是这样的人,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他逼着她看他,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固执地偏过头去,默不作声。
傅礼将她拉向自己,凶狠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唇齿相撞,黎梨疼到眼里泛起泪花。
她越是推他,他就吻得越凶,越急。
最终她咬了他,直到感觉唇舌之间有甜腥味弥漫,她才终于被放开。
黎梨眼泪大颗大颗掉,她疯狂擦着嘴,一边擦一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礼嘴唇上都是血,眼神灰败如死灰:“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黎梨哭得梨花带雨,瞪着他边哭边说:“是,我看你一眼就觉得恶心!”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的,过了许久,猛然转身,摔门离去。
黎梨放声大哭,哭了很久很久。
这似乎是平平无奇的一天,黎梨正在卫生间摸鱼,这是她一天中最最享受的时刻,也是最最放松的时刻。
躲在隔间里,她用两倍速追完了综艺,刚准备离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傅礼:【今天回国。】
她站了起来,她又坐了回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抱着手机长久的看着。
直到手机屏幕熄灭,又被她重新点亮。
她回了个:【哦。】
回到家,她看见了傅礼。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国外的项目忙完了,他理应回国,这一次,她没有驱赶他的理由。
所以她只当他是个室友。
合租室友,并不熟识,他胆敢动她冰箱里的鸡蛋,她要把他臭骂一顿,还让他赔钱的关系。
傅礼的态度也很疏离,他不再纠缠,望向她的目光也平静的如同看公司里的某位小职员。
这样很好,他们完全可以这样当个陌生人一样和平相处,直到三年之约结束。
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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