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进了一家豪华酒店阴森森的地下停车场,娃娃脸下车的时候脚都在哆嗦。
没办法,叶秋闻全程把刀抵在了他腰间,他不是没试着反抗,但根本不是叶秋闻的对手,他的胳膊刚刚差点被拧脱臼。
唉!今天出门真该翻翻黄历的!
反派嘛,总得嘴硬一下撑场面。
娃娃脸一边哆嗦一边放狠话,“呵,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惹了谁!”
叶秋闻仰天长叹,“哎,到底惹了谁,好难猜啊!”
娃娃脸哆哆嗦嗦地把人带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再颤颤巍巍地掏出房卡开了门。
门内景象堪称排场,房间很大,光是三张大沙发就占了一半,沙发正中央端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五官英俊,眉眼间有股与生俱来的倨傲矜贵。
以他为中心,左右各杵着几个目测一米九以上的保镖,个个西装笔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叶秋闻的目光扫过保镖们快把西装撑爆的胸肌。
很好,一个都打不过,群殴更是白给。
然而真正让他汗毛倒竖差点原地起跳的,是看清男人手背上趴着的那玩意儿,一条油光水滑眼珠子滴溜溜转的蜥蜴!
他,天不怕地不怕!
最!他!妈!怕!蜥!蜴!
直到他们走近,男人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反制约关系,视线在叶秋闻和被反剪双手的娃娃脸之间转了个来回,嗤笑出声,“废物。”
娃娃脸立刻软了膝盖,差点给跪了,“贺少,人已经带到了,我、我能走了吗?”
“滚吧。”男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那蜥蜴似乎也通人性,见生人靠近,哧溜一下从贺谦手背滑下,敏捷地消失在沙发缝隙里。
叶秋闻暗自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收起那把折叠刀,动作自然得像在收伞,保镖们整齐划一地往前踏了一步,无声的压迫感瞬间填满整个空间。
“我叫贺谦。”贺谦漫不经心地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贺学成是我爸。”他顿了顿,像在等叶秋闻恍然大悟。
叶秋闻确实悟了,贺学成就是叶影攀上的高枝儿。
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该不会就是贺氏集团的贺吧?
啊这,真高枝儿啊?!
见叶秋闻不说话,贺谦进一步给他划重点,“你妈,缠着我爸,懂了吗?”
“懂了。”叶秋闻点头,“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我妈的监护人。”
贺谦正准备点烟的手顿在半空,下一秒,保镖们猛地冲上来,干脆利落地把叶秋闻按趴在地上。
这不公平!有本事单挑,上来就群殴算什么好汉!
叶秋闻使劲挣扎了几下,发现完全挣不开,索性放弃了。
“下回别抖机灵。”贺谦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后的眼神冷得像在看蝼蚁,“这里我说了算。”
算,当然算。
您是少爷您说了算,谁敢跟您争这个。
叶秋闻决定换个话术沟通,“也许您不信,我是真不知道叶影最近在干嘛,我俩上次联系还是她管我要钱交房租。”
语气诚恳,主打一个坦白从宽。
“卖母求荣?”贺谦轻蔑地笑了笑,“你们这些穷鬼果然比想象中更没底线。”
......服了,贺谦果然符合他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傲慢自大,习惯审视他人。
在这些人眼里,穷人做什么都带着算计,而同样的行为放在富人身上,就成了运筹帷幄。
穷是原罪,他无期徒刑行了吧。
叶秋闻沉默,谁掉进自证陷阱谁傻子。
毕竟当对方预设立场时,辩解只会强化对自己的偏见。
见他不吭声,贺谦抬了抬下巴,保镖收到指令,猛地抬腿,一脚狠狠踹在他后背!
这一脚来得又快又狠,叶秋闻毫无防备,剧痛瞬间炸开,他倒吸了几口凉气,咬紧牙关愣是没叫一声,冷汗浸透后背。
“挺能忍。”贺谦挑了挑眉,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跟我玩倔那一套是吧?”
他不是倔,他是没招,生怕再说错一个字,惹少爷不高兴又得挨踹。
贺谦随意地抬了抬手,保镖们立刻松开钳制,训练有素地退回原位,重新变成面无表情的背景板。
叶秋闻坐直了身体,揉着被拧疼的胳膊和手腕,他皮肤本就偏白,几道新鲜的抓痕红得很醒目。
贺谦突然倾身向前,这才留意到他手臂内侧有个纹身。
是一根轻盈的黑色羽毛,线条勾勒得极细。
墨色从羽根到羽尖自然渐变,带着几分飘动感,仿佛风一吹就能从肌肤上飞离。
叶秋闻把手藏在身后,眼底浮起几分警惕,“看什么?”
“当然是看你。”贺谦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贺谦的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开,慢慢落在他脸上。
他目光认真,一点点扫过他微蹙的眉峰,连他紧抿的唇都没放过。
是有几分像叶影,但又不太一样,属于两种长相风格。
叶影是媚,而叶秋闻有点冷。
也确实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双眼皮的褶子窄得恰到好处,眼尾微微上扬,天然带出点拒人千里的傲气,偏偏左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又添了几分清冷的破碎感。
眼看叶秋闻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贺谦又叼了根烟。身后的保镖秒懂,立刻掏出打火机凑近,咔哒一声,火苗在两人眼中跳跃。
贺谦深吸一口,慢悠悠地将烟雾喷在叶秋闻脸上。
叶秋闻厌恶地别开脸,皱紧了眉头。
“不跟我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贺谦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回沙发,手指点了点旁边的空位,“坐下,聊聊。”
叶秋闻可不敢坐,“地上挺好,接地气。”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贺谦把玩着那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打火机,“开个价,买你们母子俩,麻溜儿滚出临州。”
果然,威逼完之后就是利诱,有钱人的三板斧,简单粗暴,但往往有效。
“其实你能省下这笔钱。”叶秋闻决定接受他的建议,坐下来谈,沙发包裹住他酸痛的腰那瞬间,舒服得他差点哼出声。
我操,有钱人的沙发就是不一样!
贺谦没听懂,“什么意思?”
叶秋闻看了眼他身后的保镖。
贺谦眼皮都没抬,“出去等着。”
保镖们训练有素地,完成了十秒内在房间集体消失的任务。
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叶秋闻深呼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贺少应该做过背调了吧?”
挺好,他支持结婚向入职看齐,双方都得查个底儿掉。
贺谦打了个响指,很快进来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毕恭毕敬地把平板递给贺谦。
姓名:叶影
出生地:不详
父母:均不详(疑似离世)
子女:叶秋闻(男)
婚姻经历:2017年登记结婚,此前均不详,2019年离异
居住地迁移经历:2015年由不详地迁至临州市,此前均不详
短短一页纸,甚至还没满页!
贺谦把平板扔到一边,不敢相信,“就这?”
秘书躬着身子,“对。”
叶秋闻沉默,就他和叶影这种三无人员,背调都算寻亲了。
贺谦抬了抬手,秘书规矩地退出房间。
他端起一旁的红酒杯慢慢摇晃,“还挺励志,但会不会有点......贪得无厌了?”
叶秋闻盯着杯中的液体,他口渴,他也想喝,“贪得无厌是指?”
“德不配位,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叶秋闻强迫自己收回饥渴的视线,“我们得到什么了?”
这个反问让贺谦一时语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连贺学成具体给了叶影什么好处都说不出来。
“他消费了。”贺谦想了想,“帮助叶影成为了上月的销冠。”
“强买强卖?”叶秋闻反问道,“还是说叶影也像我一样,拿着刀逼他刷卡了?那商场的安保怎么说。”
贺谦眯起眼睛,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对话的主动权不知何时已经易主了。
眼前这个看似落魄的男生,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有趣得多。
“不好意思,我有点口渴。”叶秋闻站起身,理了理有些皱巴巴的衣角,“就算是审讯犯人,也该给口水喝吧?”
贺谦抬了抬下巴,“冰箱有矿泉水和饮料,自己挑。”
“矿泉水就行。”他不贪心,说着拉开冰箱门,然后僵在原地,冰箱里十几瓶矿泉水整整齐齐贴着进口Oravida的标签。
叶秋闻嘴角抽搐了几下,千防万防,还是猝不及防被资本伤害到了,唉!
“伶牙俐齿。”贺谦靠在真皮沙发上,再次给他下结论,“但不管你怎么说,你妈下周就要和我爸领证,这是事实。”
叶秋闻没接话,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就灌,他太口渴了,喝完一瓶又开了一瓶。
......也就那样,和农夫山泉没什么区别,卖那么贵!
贺谦耐心等他吨吨吨喝完,抛出一个具体数字,“三百万,比当销冠轻松多了。”
“三百万是不错。”叶秋闻假装思考,“转账还是支票,税前还是税后,能备注自愿赠予吗?”
贺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怎么了,没看到我的难堪反应很失望?”叶秋闻在笑,眼底却没有笑意,“你可以尽情羞辱我,但我们穷人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破防。”
至少三千万,才足以让我动容。
区区三百万,我家黄毛在律所干几个月就赚回来了。
而且这种活动挺多的,叶秋闻甚至有点期待起来,贺家又不止一个孩子,说不定过两天还能被其他兄弟姐妹绑来竞价,到时候价格还能往上抬抬。
贺谦嗤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
叶秋闻心头警铃大作,但已经晚了。
“是吗?”贺谦双手抓着他肩膀往沙发上一按,膝盖强势地挤进他双腿之间,他的手劲很大,逼得叶秋闻不得不跟他直视。
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叶秋闻心底的慌张,贺谦近距离欣赏着他强装镇定的脸,又问了一句,“那五百万呢?够不够让你破防?”
叶秋闻内心已经震撼得倒了一排Oravida矿泉水瓶!他闭着眼睛已读乱回,“三秒之内你再不松开我,我就喊非礼了啊。”
“喊啊。”贺谦突然笑了,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要不要我帮你喊?嗯?”
叶秋闻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却还强撑着嘴硬,“你、你有病吧?!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不是还挺硬气?”贺谦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现在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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