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看见你们在招兼职前台，我是来面试的。”
老板接过招聘单，打量着这个小伙子：“多大了？”
“我已经十八岁了。”
老板看他个子高长得也帅没准能招揽客人，于是点点头应允了：“行，你应该还在上学吧，那你也放学了再来，先说好兼职薪资不高的。”
何予立刻跑了过去，把宋铭郗往身后扯：“不行老板！”
两个人皆是奇怪地看着何予。
“他身体不好虚得很，干不了体力活走两步都喘，招进来很麻烦的。”
听了这话老板又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宋铭郗，的确看起来病怏怏的，虽然体型大但是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老板不由得陷入了犹豫。
宋铭郗有点着急：“不是的！我可以做的！我——”
他说话的声音被何予一个眼神打断：“老板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说完就拉着宋铭郗往门外走。
“你是要干什么！”何予站在宋铭郗的面前质问着，语气是满是不解与气恼。
“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宋铭郗也有点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何予这么讨厌自己跟着他。
何予不理解：“你干嘛要和我呆在一起？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吧，都算不上是朋友。”
“那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成为朋友。”宋铭郗回嘴。
何予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过朋友，自然也没有交过朋友。
“我没有朋友，学校里的人也不愿意和我玩儿。”
“我只想和你做朋友。”
宋铭郗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他把头低下去，偌大个人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何予面对着一个委屈的庞然大物手足无措。
“咳——咳咳——”
一阵风起，宋铭郗用手抵在嘴边又开始无止尽的咳嗽，整个人的上身弯曲着眼角泛起水光。
何予连忙前去拍拍他的背，侧身站在风口的方向堵住这阵风，帮他顺着气。
“咳——我们...咳咳——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咳咳咳——”宋铭郗抬起脸，苍白的小脸上只有眼眶和鼻头红得像个兔子一样。
“求求你了。”
看着这一副可怜的样子，何予觉得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是自己不对。
“我——”
“小何！人呢！”店里的人开始催促着。
“这就来！”何予朝里面回答了一声，又回过头看着宋铭郗，还是那一副可怜样。
他把宋铭郗手里捏着的招聘单抢过来将人推回店里，不让这瓷娃娃再吹风：“随便你吧。”
得到允许的宋铭郗眼睛还红着，脸上却挂起一个喜洋洋的笑容：“那我也要和你一起上班。”
何予将人推去一个小角落里搬来一个凳子，把还在咳嗽的人按在上面：“你要是再提这件事，那做朋友就免谈。”说完就去忙去了。
宋铭郗只好抱着书包坐在角落，乖巧地用目光追随着何予忙忙碌碌的身影。
今天的生意依旧火爆，何予好不容易得空有喝一口水的时间，瞄了一眼角落，原本应该坐着一个人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
“小何啊，把东西收拾完就早点回家，注意安全。”店里最后一个人走出了门口，何予应了一声，挽起袖子转身去后厨准备洗碗。
那个板凳上还是空空如也。
说什么要做朋友，自己还真是被耍了，何予气呼呼地打开门往后厨里去。
将打开水龙头等待水温变热，正要开始洗碗时后厨的门被用力的打开了。
“等等！”宋铭郗气喘吁吁地打开后厨门，何予看见来人有点懵。
宋铭郗走到何予身边把水龙头关掉，拿出一双橡胶手套来，他牵起何予的手把手套戴上去。
他的头上冒出一层细汗，还没有调整好呼吸，触碰何予的双手还带着跑步留下的温热，何予看见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双粉红色的橡胶手套。
“这是？”
宋铭郗看着戴好手套的何予很满意：“我本来想着来工作的话可以帮你一起洗碗，既然你不让我来，我就给你买了一双手套，戴着应该会好一点吧。”
原来刚刚没看见人是去买手套了。
“我找了可久了，”他的呼吸终于慢慢地调整了过来，宋铭郗看着何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眼神，“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吗？”
何予戴着手套心中升一起股莫名的情绪，隐藏在手套里的那双手泛起微热的温度，他抬头看了一眼宋铭郗。
好像有一个朋友，也还不错的样子。
“随便你。”何予说完便又打开了水龙头开始刷碗。
宋铭郗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于是乖巧地站在一边看着他把如山堆高的碗碟像变魔法似的全部变干净了。
何予将最后一个碗也洗干净，他脱下手套看见自己的指尖没有水滴，也没有黏腻的油渍。
他转身把手套规整地放在柜子里，心里其实有些被打动。
“你今天又要跟着我？”
两个人站在饭馆门前，何予挑着眉问着。
宋铭郗点点头：“可以吗？”小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祈祷。
何予眼神飘忽着，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避开对面发着光的眼神：“随便你，反正你家长找过来我可不管。”
“不会的不会的！”宋铭郗一把上前抓住何予的手摇着，“他们不会找过来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黑夜里何予的脸色有点隐隐的绯红，他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有点不太自然地想抽出来。
两个大男生做朋友有必要拉手吗？
还是说自己太久没有交过朋友了，现在已经进化成这种交友模式了？
不自在地把手抽出来，何予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那就随便你吧。”
想起宋铭郗跑一会都要喘半天，他又缓缓放慢了脚步，等着宋铭郗追上自己后，两个人肩并着肩一起走着。
“对了，我叫何予。”何予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宋铭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何予，我知道你的名字啊。”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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