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郎君,朝安。”
刘婆子走进院子里,看着李漼站在院子中,便上前问着好,她身后站着三个人,两女一男,男子手中拎着一个木箱子,一个女子着身妇人打扮,年龄与刘婆子一般大。
另外一个女子也着妇人装扮,面容却要年轻上许多。
那男子与年轻些的妇人并肩而立着,男子倒是看着很是年轻,约摸不到弱冠年岁。
李漼方才用完朝食后,正谷欠在厅院中松快一下筋骨,刘婆子便领着三个人来了。
李漼疑惑的看着刘婆子,整个别院他只对她熟悉一些。
“这是府上的张婆子,你曾见过的。”,刘婆子指着身旁一身细布冬衣裙的妇人,说道。
“这两人都是咱们庄子上的裁缝,来为您量体裁衣的。”刘婆子又指了身后的一男一女,为李漼介绍着。
李漼一一看过去,并且颔首,张婆子与那两个裁缝也朝着李漼行礼。
来之前,刘婆子便已和两个裁缝交代过了郎君有口疾之事,行为举止要注意。
按照规矩,其实他们也不必与李漼如此见重行礼,只是宋明姝还未有正经夫君,这位郎君确确实实是宋明姝的第一位郎君。
加之宋明姝先前便下了命令,对待李漼要与对她一般尊敬,整个别院下人便更加不敢怠慢。
“崔郎君,这是时下兴的样式布匹,郎君看看可有中意的。”
张婆子上前对李漼说道,那拎着木箱的男子走上前来,将木箱放在院中的八角石桌上打开来。
那木箱内设巧妙,左右从中往两边拉开,便变成一个四方八格平匣,每格内依次以铁扣夹着一条条宽约三指、不同花色、不同质地的布料。
“崔郎君,这是民妇铺子中所有上好软锦与丝绸布料,请郎君挑选。”
那妇人走到木匣边说道,一边从怀中取出软尺,方便待会量体。
李漼顿了顿,他已明白了此事是宋明姝的手笔。
看着木匣中的布料,李漼伸手一一抚摸过去,随即却收了手,随意点了两个看着清冷淡雅的颜色。
张婆子看了看,笑道:“崔郎君真是好眼光,这两匹布料无论是柔度亦是花纹皆为上品,做了衣裳定然是柔和贴身,极为舒适好看的,若是崔郎君穿上,定是更加风度翩翩,儒雅俊朗。”
周围几人也跟着附和,而李漼却面色平淡,张婆子悻然不再多说,眼色示意那女裁缝赶紧上前干活。
女裁缝也看出来了眼前的男子不太好相处,她一边笑着说道:“烦请崔郎君抬手”,心里却想着这人性子这般冷漠,又有口疾,小姐怎会看上这种人做夫郎。
可李漼却纹丝不动,就在女裁缝抬头想再说什么时,李漼却骤然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余下女裁缝一脸茫然的看着刘婆子与张婆子,刘婆子也拿不住李漼是什么意思。
张婆子忧心忡忡的道:“崔郎君莫不是觉得我等伺候不周,动怒了?”
刘婆子听后,面色微变,张婆子平日伺候后厨洒扫多,少与这崔郎君接触,自然也不知小姐对崔郎君是何种态度。
可她却是知晓,小姐前些日子居在别院时,整日往这独苑跑,见天儿的陪着这新郎君,就连膳食都要就着新郎君的口味。
若真是她们伺候不周,怠慢了惹得崔郎君生怒,小姐回头怪罪下来她们了可承受不起。就在她等不住要跟着进去认错时,李漼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右手捏着一沓纸张。
院里四人见他走出来,互相对视一眼,张婆子对刘婆子挤眉弄眼的,示意让她上前说说好话。
刘婆子无奈,只有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想说些认错好话,谁知头还未低下,面前先递上来了一沓纸张。
刘婆子茫然的接过纸张,低头看去,发现纸张上都写着字,她抬头看向李漼,后者此刻依旧是平淡面色。
“崔郎君是有话要说?”
刘婆子也反应了过来,说着,李漼颔首证实了她的想法。
刘婆子忙点头,将手中纸张看完后,这才笑道:“原是我等误会了崔郎君,崔郎君不喜别的女子近身伺候,说量体裁衣让他来便是”,刘婆子指了指一旁站立在原处的男子。
女裁缝也笑道:“原是如此,业儿,你来为崔郎君量体,我记数罢。”
那男子点点头,将记尺的板纸递给女裁缝,他接过来软尺,李漼也瞬时抬手让他量着尺寸。
场面顿时寂静无声,只有那位被女裁缝唤业儿的男子量好尺寸后的报尺码的声音。
刘婆子想着为了缓和氛围,便开口道:“小姐对崔郎君当真是极好的,不仅吩咐给郎君裁做新衣,还考虑着郎君平日生活少人伺候,多有不便,吩咐老奴给郎君挑几个小厮,伺候左右。”
张婆子也跟着夸扬宋明姝对李漼的好,就连给他量体的男子也露出艳羡的目光。
李漼却不可置否,对他极好?不过是因要借用他达到目的而产生的愧疚罢了。
待男子替李漼量完尺寸后,女裁缝说道:“郎君的新衣裁做好后会送到府上再请郎君试衣,若有不妥处便会带回修改,修裁贴身得体后再宋送至府上。”
李漼颔首,张婆子便与李漼告退,带着两个裁缝离开了。
刘婆子见张婆子的任务也已完成,她也说道:“崔郎君,小厮一事,老奴已派人去各处人牙子手中寻找合适的人选,选好后老奴便让他们到别院里来由郎君亲自挑选。”
李漼点头,刘婆子便也告退了,整个独苑又陷入如死水一般的冷清之中,就连小狸奴也吃饱了母乳睡得正香。
李漼看着偌大独苑,头一回觉得有些莫名的情绪萦绕心头,或许他真的是对那个爱吃爱笑,此刻沉浸在生辰宴的忙碌筹备中的女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
“啊切!”
宋明姝正与先一日来的几个表姊妹们说着话,骤然打了个喷嚏,引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她。
“明姝表妹可是夜里着凉了?”
众人中,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关心的问道宋明姝。她是宋家外戚中最为年长的女子,名唤秦无瑕,是宋明姝母亲长兄之女,今年已是二八年华还尚未婚配。
宋明姝摇头,“许是方才那阵在外头忙碌吃了点风,呛着了。”
“我看不是,听长辈们说表姐新纳了位俊俏郎君,想必是郎君想念才应到了表姐这里。”
一个清脆娇俏的声音响起,宋明姝不用回头也知晓来的是何人。
“云妹,切勿胡说!”秦瑕抬头看去,不悦的微皱着眉,呵斥着说话的女子。
来人正是自小便与宋明姝不合的宋家外戚的嫡次女,秦无瑕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秦云。
“我可未曾胡说,是吧?明姝表姐。我与长姐一路而来可是在路上听说了不少关于明姝表姐的惊人事迹呢,若是假的,那怎么会传得如沸沸扬扬。”
秦云假意笑着,仿若她这话不是故意针对宋明姝,而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好奇罢了。
“云妹妹说笑了,既然是道听途说,怎会是真实的呢!”
有人看着场面不对劲,便出言打着哈哈,企图缓和,而其余不说话的便是各怀鬼胎了,有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一心想看好戏,有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谁说是假的?”
宋明姝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着,这下众人便是真的震惊了,只有秦云嘴角抿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宋明姝看她一眼,懒得多余解释,她要的便是如今这局面,虽说方式略有差异,但结果一致便也不再过多计较。
就在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问道宋明姝时,云嬷嬷派人来了。
来人行礼后在宋明姝耳边耳语了几句,宋明姝便笑着站起身来,“众位表妹表姐,我还有事要忙,你们请自便,晚膳过后再与姐姐妹妹们吃茶聊话。”
众人都纷纷说好,只有秦云一脸不悦的看着宋明姝离开。
在宋明姝离开后,秦云嘴唇微抿,下巴微抬,不满的说道:“她神气些什么?不过是寻了个凡夫俗子做了夫郎,连个正经夫君都未曾找到的人,有何好傲气的。”
秦无瑕放下手中茶杯,面色不愉的看着秦云,“云妹,你过分了。”
秦云扯了扯嘴角,终究未在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对着秦无瑕微行了个礼,“姐姐,我坐了许久马车,有些身子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管秦无瑕何种态度,自顾自便走了。
其余人都未多说什么,秦云嚣张跋扈惯了,她们都早已习惯她与秦无瑕之间的相处。也都知晓秦云对宋明姝怀着莫大的敌意,只因当初在秦无瑕的及笄礼上,二人因一支珠花金钗打了起来,从那以后梁子便就此结下了。
“这秦姑娘是何人?”
在会客厅的西侧,祁夫人看着离开的秦云,问道一旁的宋府丫鬟。
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着祁夫人,“回禀夫人,那位小姐乃是我家小姐的表妹,秦士郎家的嫡次女。”
祁夫人眯着眼,笑道:“原来如此!”
男主:除了老婆想贴贴,其他人都有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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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秦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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