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有时也会幻想如果没遇见李玄白,或者她妈没有勾搭李玄白他爸,最后害得李玄白他妈死了的话,她的人生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也许她会一直没心没肺到大学毕业,然后将来找工作处处碰壁,投出的简历在招聘市场变为废纸,然后受不住压力就回家跟着她爸经营糖水铺子,与她爸相依为命,过着平凡安心的一生。
年纪到了遇到合适的,就感受一下爱情的滋味,没合适的就一直单着,反正她爸也不催,她爸一直以来就想让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
但现实是,她显然,过不上她爸幻想的日子。
无法平安,无法快乐。
陈御一直对过生日没什么仪式感,除了她爸妈,别人的生日她不在意,自己的生日她吃个面就能完事儿。
李玄白显然不这么认为,自动把她这种态度归咎于对他甩脸色。
“什么也不要,陈御你对我装呢?”
从小被捧着长大的李玄白自然无法理解她,毕竟他的每个生日都如此隆重,他难得对她这个仇人的女儿发发善心,要给她过生日,她却什么也不要。
这不是甩脸色是什么。
李玄白对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确实大方,但鲜花钻戒包包之类的,陈御属实没什么兴趣,她更无法露出讨好欣喜的笑脸。
“不需要。”陈御低头说。
她不喜欢看李玄白的眼睛,他的目光和他这个人一样凌厉,要么没有温情,要么就是在床上陷于情//欲,都不是她所喜欢的。
李玄白也不屑给她温情,认为她不配,偶尔的温情,就像她过生日,还得是他心情好的时候才能碰上。
但陈御不稀罕。
但李玄白要她捧着,对于他的每一次“大发善心”。
屋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后,东西碎了一地,然后是李玄白重重的摔门声。
客厅里一片狼藉,被李玄白砸的。
陈御是不会心疼的,李玄白有钱,够他造的,轮得到她心疼吗。
仆人似乎也对他们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作风习惯,每逢这个时候他们只需要在房间里躲好就行,然后等大少爷一走再开始收拾,至于陈御的情绪,没有必要安抚,这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李玄白出去了,陈御才觉得自己能够喘气,空气似乎都比刚才更流动了。
陈御回了卧室,她从背包里拿出本书,大学的马哲太过枯燥,背的拗口,可却又是闭卷。
看着看着,陈御就出神了。
她果然不是读书那块料。
但对比和李玄白僵持,学习上的枯燥,在陈御看来还真就算不上折磨了。
李玄白大概今晚不会回来,陈御乐见其成,他在外面不会缺乐子和女人。
记得有次,李玄白的某些女人被他当场冷落了,那些女人就会以取笑她来找乐子。
那女人取笑她:“今天怎么没带着书来啊。”
陈御记得她是谁,在夏天演了部网剧火了,在网上知名度一下子飞升,成为新晋的宅男女神。
另一个身着更清凉的女人回:“装呗,嫌玄白带她来又不理她。”
陈御:“......"
每当遇到这种情形,李玄白则会玩味的看着这种场面,不阻止,不维护。
但见陈御表情麻木,李玄白玩味的神色又会冷下来。
于是:“都滚出去。”
他一冷脸,气氛就压抑,其他人看他脸色行事,也玩不好。
陈御还没傻缺到也一并滚出去,她清楚李玄白不悦的原因在于她对于那些女人的挑衅如此麻木。
包厢里就剩他们二人。
李玄白目光灼灼:“我冷落你了,有怨言?”
陈御能说个不字吗。
她不能说,因为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所以她回答:“没有。”
她很累,真的,不想演了。
李玄白脸色又绷紧几分,不悦到极点。
累也没办法。由不得她说累。
陈御改口:“有。”
横竖都是她不对,对,她错了,错了。
她该说些李玄白想听的,而不是说自己想说的,就像李玄白时常警告她的,要以他的喜乐为先。
“什么怨言,说来听听。”李玄白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眉骨尾际的那枚眉钉泛着光泽,冰冷坚硬。
陈御被他眉钉的光恍了下眼,精神上的疲惫让她有点不清醒了,说话不过大脑,于是被驯化的本能答着:“别扔下我。”
显然,她被驯化的表现令李玄白面色缓和了一点。
“让我不扔下你的理由呢?”李玄白顺着话接下去。
陈御想,他应该是比刚才高兴些的,不然不会又喝了一口冷杯里的酒,还舔了舔下唇,意犹未尽。
理由?
陈御不需要理由,她只想逃离,但她麻木了,双目无神,像具傀儡。
但这是臣服的表现,在李玄白眼里。
陈御觉得自己的声音陌生:“我不想离开你。”
“你不想?”李玄白笑了,“什么时候我需要听你的话了。”
陈御脑子很乱,李玄白到底想听什么,她变得反应迟钝,理不清两人对话之间的逻辑,她无法回溯,只好往前看,寻找从前被驯化的痕迹。
“求你,求你别抛下我,求你抱抱我。”陈御没辙了,真的。
李玄白盯着她,陈御知道,她是被李玄白一手驯化的陈御。
他高昂着头颅,打了个响指,冲她招手,懒散道:“过来。”
陈御动作很慢。
像是拿她没办法,李玄白起身过来。
他半蹲下,与她视线持平,奖励似的亲她眼尾,他尤其爱亲这个位置。
陈御其实对于这个吻,内心毫无波澜。
但李玄白fa情了,沿着眼尾又亲她的脸颊和唇,他呼吸灼热,在撩拨她。
李玄白很帅,但是个混蛋,以前与他没交集的时候,陈御不喜欢他,现在,陈御更不可能喜欢他。
他气息紊乱:“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得主动。”
哦,原来是要她主动。
陈御伸手环住李玄白的脖子,就要吻上去,他加深这个吻。
驯服仇人女儿的身心,把她的自尊踩在泥里,本来就是一件很解恨的事情不是吗,陈御知道,李玄白就是这个心理。
——
最初的最初。
妈妈出轨了。
陈御不理解,更无法相信这样狗血的戏码发生在自己身上。
爸爸是个老实的人,很爱妈妈。
可他拿得出手的,只有爱。
只有爱,没物质,留不住人。
有物质,没有爱,吸引人。
李玄白他爸显然属于后者,尽管他爸还有老婆。
妈妈是爱过自己的,但也是从前,陈御的成长记忆里,后来的妈妈总是各地出差,家长会每次只有爸爸出席,陈御那时安慰自己妈妈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为了家庭奔波,她不该这样想妈妈,毕竟妈妈赚的钱很多都花在她身上。
直到有一天,爸爸无法拦住妈妈,妈妈忍不住怨怼她:“为什么你要出生呢,为什么出生了却不是男孩呢,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尝试爱你了陈御,可你真的一点也不优秀。”
哦,陈御那时想,原来重男轻女的戏码,也发生在她身上。
爸妈离婚在陈御意料之中,名存实亡的婚姻维系不了太久。
妈妈当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但还把原配气的流产一尸两命,这就是陈御的意料之外了。
于是作为小三的女儿,陈御在高考结束后被李玄白的人堵了。
“陈御是吧。”来堵她的人问。
那时高考完,班上在外面组织了一场毕业会,陈御喝了点酒,人还没看清头就被人套了个袋子押走了。
一重见光明,陌生的房间,入目的那张床大的可怕,李玄白就插兜站在她眼前。
很妖孽的一张脸,一看就知道是个浪荡子,还是不好惹的那种。
她是被人事先有预谋的押到这里。
陈御没说话,心却在战栗,摸不透李玄白要干什么。
然后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
不是李玄白打的,但他没阻止。
陈御被打蒙了,她第一次挨打。
学的跆拳道在今天失了灵,酒意隐隐上头,陈御被好多人摁在地上躺着站不起来。
“你妈好能耐啊。”李玄白悠悠的说,“那种货色,得了套市中心的房子还不知足。”
“还妄想着当我的妈?”李玄白踩着她的肩膀碾磨:“是不是还得让我认你这个拖油瓶当妹妹啊。”
“他们离婚,我跟的我爸生活。”陈御吼出来。
“你妈婚内出轨,她从我爸那里拿走的每一笔钱,你敢说从前没一分用在过你身上?”李玄白揪着她的头发:“你们的眼睛真是像,骂起人来上扬的弧度都一样。”
“小三挑衅原配,你妈挺敢。”李玄白甩手,声线冷淡:“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便宜女儿,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
李玄白笑:“其实蛮不公平的,你妈害我妈流产,我死了妈又没了妹,我只折磨你一个,想来还是我亏了。”
李玄白挥了挥手,手底下的人立刻动作,陈御被绑在床上,不得动弹。
那群人出去,李玄白漫不经心的开始解自己的扣子:“有个会勾/引人的妈,我看你也有这样的基因啊,爱顶着这张脸装纯装无辜。”
陈御在床上拼命摇头,泪水不停的流,“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李玄白充耳不闻,他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再好的身材陈御现在也无心欣赏。
陈御对即将发生的事绝望。
她第一次对李玄白的求饶,得不到他的宽恕。
她所有的第一次体验都是他的,初吻是他,初//夜是他,这并不代表李玄白会宽恕她,对她温柔。
那晚,李玄白铆足了劲,不顾她的哭喊。
陈御不记得自己哭着说了多少次“放过我。”
无尽的夜色里,充斥着冷硬,强势,辱骂,喘息。
陈御那晚是绝望的,对着身上的李玄白,以及房间里空洞的摄像头。
后来的后来,李玄白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放过那段录像,不为别的,就为看她又惊又怒的发抖,至少有情绪,不像个死人。
每当放着那段录像,李玄白会把下巴抵在她肩膀,扣住她的脸,残忍的说:“你瞧,你那个时候多生涩。”
陈御扯不出一个笑,她僵硬无比。
李玄白像是在赞赏她:“其实那晚挺好的,你情绪特别饱满,无论是痛还是爽,都特别明显。”
他的手探向她裙间,言语里暗示她:“今晚要不要也像第一次那样玩?”
玩?
原来她的痛苦,全是李玄白玩乐的引子,让他快乐,又能体会到报复的快感。
报复了她妈妈还不够,仇人的女儿应该也要更痛苦。
陈御脸色苍白。
李玄白这就是在往她心上戳刀子。
他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把那晚用怀念的语气在她面前复述的?
大概是因为李玄白没有心。
陈御气息不稳,她抵触:“我不想。”
真的,她不想。
真的,太不想了。
“那把你绑起来好不好?”李玄白没说同意,却又拐着弯说出新的要求,反正她肯定是逃不过的。
“我…”不想做。
可她能这么说出口吗。
不能,李玄白不喜欢被拒绝,而且爸爸需要安稳的生活,她不想满鬓霜白的爸爸担心,年少时的父亲因为爱情顶着家里的压力娶了妈妈,努力的改善生活,想给妻女更好的生活质量,结果当他容颜褪去,妻子放弃了年少时的海誓山盟,相看生厌,选择背叛家庭,可父亲却一句责怪也没有,只希望母亲幸福。
在和李玄白以前,陈御将xing这种事看的意义重大,这代表亲密,代表爱,代表喜欢,代表她接纳对方才会与对方做。
可李玄白打破了,原来和一个人上/床根本不需要爱的铺垫,有恨也能上,所以她变得厌恶,认为xing可耻,认为xing不过是发泄,是惩罚,它不需要发生在相爱的人之间,没有爱的人之间也能发生,它失去了在她心中朝圣的地位。
李玄白是个烂人,她诅咒他一辈子得不到救赎,最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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