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勒斯心中大为震惊。
最先想到不是他怎么会在拍卖会场抓到自己，而是“也没有漂亮仿生人姐姐说的那么好看嘛”。
塔尔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转身倚在操作台边，正巧看见勒斯窝在沙发里，安安静静的。
塔尔看着勒斯慢悠悠道：“怎么？吓傻了。”
勒斯：呵，怎么可能。
这回轮到塔尔问勒斯话，勒斯不理人。
几天来，这还是塔尔第一次主动问话，“其实我挺好奇的……”
勒斯：“好奇心害死猫，劝你不要好奇。”
塔尔黑下脸：“你能先听我说完吗？”难得自己好脾气的跟囚徒聊天，结果这小浑蛋还不领情。
勒斯笑眯眯着，“您说。”
“你知道别人打断我说话，我都是怎么处理的吗？”塔尔为了以防万一这小浑蛋又打断自己说的话，开始威胁到。
勒斯捏着指，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以此来说明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塔尔继续道：“先打断腿再送监狱。”
勒斯这时想到自己下属常说的一个词——暴君。现在看来，眼前这位比自己更适当。
塔尔威胁完，回归正题，“你为什么要去挖元帅他家祖坟啊？”
勒斯一双杏眼水灵灵地望着塔尔，他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在禁言，不能说话。
“现在准许你说话。”
勒斯立马开始为自己辩解，“这件事绝对是个误会，亲爱的塔尔上校您信我。”
“那坟里的随葬品是不是你拿的，说实话。”
勒斯撒了个小小的谎，“不是……”
“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
于是，勒斯默默对上塔尔的眼睛。塔尔的眼睛是蓝色的，瞳仁颜色比较深，像幽深的大海，令人无端地害怕。
勒斯发怵，声音都变小了，“我们要像情人一样对视多久啊……”越到后越像蚊叮声。
塔尔侧头回避他，勒斯马上眨眼睛。
勒斯：累死了，再不眨眼睛就要瞎了。
“可是坟内的摄像头清晰地录下了你的面貌。”
勒斯心道：不可能！老子干这种事情都会提前戴隐形面具的。怎么可能认出来，纯属污蔑。
隐形面具是星际元年一众科学家秘密发明的，采用人体细胞和古早单细胞融合，成为一项与人体皮肤组织极相似的非人组织，可取可戴。
至于为什么有个隐形二字，那是因为这种面具戴上后，用肉眼根本辨别不出。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这个发明并不公开，而现今也只流通于黑市。
话说，怎么还有人在坟里摄像头的，好他妈奇葩的兴趣。
可转念一想，就算拍到也没什么。
塔尔朝他走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勒斯觉察不是什么好事，他眯了眯眼，警觉道：“什么事？”
塔尔一手抚摸着另一只手腕上电子表，语速平缓，“现在已经可以通过q射线来清洗照片上的隐形面具了。”
勒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塔尔笑笑，“没什么技术含量，魔高一丈，道高一尺。只不过现在这个技术还归国家所有，私人不能便用，否则违法，你没听过也正常。”
14
勒斯心里颇为不开心。
“那你还问我。”
塔尔却说，“想看下你诚不诚实。”
勒斯无声骂了句有病。
然后他盘腿在沙发上坐好，开始冥想。
要是有脑电波可以交流就好了，自己说不定就可以和下属取得联系了。
据说曾经有一个星球的人，他们真的可以用脑电波交流，不过后来遭到了屠杀，这种血脉就消失了。
之后的日子中，两个人都没怎么聊天。
各干各的事。
飞行器在宇宙里飞了299792458光年，总算到宇宙最偏远的星球——冰冻星。
这是四季如冬，一年之长，却见不到太阳。
也因此诞生过一条著名的威胁语录：我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别人爱不爱说，勒斯不知道。
但他知道新都就挺爱说的，当年新都还是上校的时候，就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家伙自己都被抓进去了。
塔尔看见勒斯透过玻璃层看冰冻星，眼中神情十分复杂。
他将这归结为恐惧。
“怎么，害怕了？”
勒斯摇摇头。
害怕是不存在，自己好歹也是盗过个星墓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怂，这就害怕了。
虽说自己几乎把宇宙间的各个星球的墓都挖过，但却没有挖过冰冻星的墓。
倒不是说冰冻星没有人死，相反，正是因为这里的死人实在太多，才没有墓的。
他们这死了人，据说都直接扔到星球背面的。
让他们当孤魂野鬼。
原本上级考虑过，火化啥的，但挻费钱的，搞了一两年就放弃了。
不采用土埋的原因主要是，每天死的人太多了，就算把全星球的土都翻一遍，也不够埋的。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
冰冻星背面就成了另一个地方——乱葬岗。
这么说来，冰冻星还挺出名的，前有星际监狱，后有乱葬岗。
塔尔将飞行器的出口打开，勒斯立马感到一股凉嗖嗖的风席卷全身。
冷的要命。
何况，他刚从温暖如春的智利星过来，来之前一直待在飞行器内，对外部环境一无所知。
都2n年了，还有星球这么糟糕。
勒斯心想。
果然经济落后，才是世纪难解之迷。
“怎么还不出去？啥不得我的飞行器了？”塔尔自己觉得很优雅地微笑。
勒斯却觉得他在兴趣乐祸。
狗改不了吃屎。
勒斯在心里骂他。
呸，谁会啥不得你的飞行器。
飞行器上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呆着简直无聊透顶。
和你这个人一样寡淡无趣。
勒斯为了证明自己很舍得离开飞行器，并且是非常乐意离开的。
二话不说，从飞行器出囗跳下。
飞行器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没有太高。
一阵飓风袭来，差点勒斯卷走。
勒斯惊吓地口吐芬芳，“我曹。吓死老子了。”
这鬼地方，跟八十年前未开发的大西北一样，狂风满天飞。
只不过大西北刮得是沙尘暴，这里刮得是……嗯冰晶暴！
飓风裹着细小冰晶，在空中狂魔乱舞。
幸亏自己穿着宇宙服，戴了头盔，否则被这妖风一吹，不烂张脸，也会变得千疮百孔。
太恐怖了。15
勒斯出了飞行器后，塔尔紧随其后，他腿长，下飞行器的时候都不需要跳的，直接从上面迈下来。
勒斯在一旁看了一眼。
腿长了不起啊，装逼男。
塔尔下来后，指着远方，对勒斯说：“去那边。”
勒斯埋怨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飞行器停在监狱门口？”
害我还要多走一段路，冰天雪地的，遭罪！
塔尔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勒斯。
勒斯理不直，气也壮，“干嘛，我问你话呢，你看我干什么？”
塔尔觉得这人越来越放肆了，要不是勒斯手腕上还铐着手铐，乍一听，还以为勒斯是上校呢。
塔尔打量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没什么，只是帝国有规定，飞行器必须距离监狱1公里。”
“什么破烂规定。”勒斯小声吐槽。
但塔尔听到了，给勒斯作出解释：“曾经有一名逃犯把长官的飞行器开走了。”
原来每个离谱规矩的背后，都有个离谱的故事。
勒斯：“噗。牛逼，他叫什么名字？我膜拜膜拜。”
塔尔一记眼神刀过来。
勒斯：“别这么看我，我已经对你的眼神免疫了。”他沾沾自喜。
他发现塔尔很喜欢用眼神刀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不，是动眼不动手。
塔尔不再看他，勒斯觉得无聊，又开始没话找话。
“唉，你认识新都吗？”
“你说得新都，就是那个换女朋友比鸭子还勤快的，前任上校？”
勒斯：这个家伙嘴好毒啊……
“其实他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他偶尔也会搞搞投资啥的。”
虽然，勒斯对新都的行为非常不屑，但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有意维护自己这个“好友”的。
塔尔哦了一声，“你说的投资是指他支持你挖私矿这件事吗。”
勒斯：“呃……”这天没法聊了。
塔·聊天终结者·尔
勒斯低着头，踏过厚实的冰面，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下面会有鱼吗？”
冰面上，每哈一口气，都化为有形。
和这天气一样冷冰冰地声音回答他，“不会。”
“为什么？”
勒斯想不通。
塔尔撩起眼皮看向前方，“这里连基础的光和热都没有，鱼在这，活不了。”
“鱼不是在有水的地方就能活吗？”勒斯话不过脑就说，主打一个勤学好问。
塔尔用一种饱含同情的眼神看勒斯。
勒斯觉得他肯定在心里骂自己是白痴，因为那眼神太过直白。
勒斯这个常年不要脑的玩意儿，第一次觉得有点尴尬。
他试图证明自己不是白痴，“我说的是深海鱼。”
塔尔又哦了一声，也不太爱搭理勒斯。
勒斯直觉对方不怎么高兴。
也是，要亲自押送犯人，还走这滑溜溜的路子，这事要搁自己身上，自己也不高兴。
后来两人没怎么聊天，勒斯开始在脑子里神游，发现这一路上，塔尔很少有大幅的表情变化。
他悄咪咪打量对方。
心想可能长得帅的人都会管理表情吧，毕竟爱笑容易长皱纹。
没有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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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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