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触到门扉,谷星文突然收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以为我会帮你开门?”他猛地挥手,“拿下!”
黑衣护卫一拥而上。
“这是在闹什么?”珠帘轻响,栖云从帘子背后走出,修长的手指撩开垂落的珠串,温润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谷星文冷下脸:“这人鬼鬼祟祟,还打伤了我的护卫,作为天香楼的二东家,有必要维护我的产业安全。”
“二人怕是误会了。”栖云话音未落,门轴突然“吱呀”一声。
雕花木门推开。
赤狐面具人换了一身素净新衣,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汽:“什么声音这么吵,”她看向栖云,“时辰不早了,我们教学结束,咳咳,该走了。”
她身后站着龙鳞面具人,身量比她高上许多。面具下的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前方的谷星文,仔细看去,能看到他眼底还带着些许混沌。
谷星文狐疑地打量二人,又瞥了眼石皎,眉头紧锁却理不出头绪,只得侧身让路:“看来是我多心了。”
江箬扣住谢霄澜的手腕,昂首挺胸朝外走,擦肩而过时,谢霄澜余光扫向谷星文,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现在的小倌见着个男人就吃味?我又不会跟他抢恩客。”谷星文不悦地看向栖云,“你们天香楼得好好给这些人立立规矩。”
栖云欠身微笑:“那位并非楼中之人。”
谷星文恍然,这类道侣寻欢作乐的把戏他见得也多。“那个黑熊……”他正欲追问,却发现人已不知所踪。
栖云笑意更深:“一道走了。”
谷星文:“……跑得倒是快,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正好你在,把天香楼的账本拿来,本公子要查账。”
-
妖市外,三人行动迅捷,不出半盏茶功夫便从废井入口抵达城门。
“进城后分头行动,先把谢师弟安置城南在客栈,然后我们去城北,接着跟师叔报个平安。”石皎飞速计划,她向江箬扔过去一个瓶子,“春酲的解药。”
“师姐随身带着解药?”
石皎理所当然:“这东西就是我配的,自然有解药。”
江箬立刻从瓶子里倒出丹药喂给谢霄澜。少年眼神涣散,乖顺地吞下药丸。
“药效需要时间,我们先去林子里坐会儿。”石皎看向二人,正欲带着二人往林子那边走,踏出去好几米,发现两个人还站在原地。
谢霄澜眼睛里充满智慧的光芒,石皎暂且不理会,江箬这会儿也看上去精神恍惚。
“师妹?阿箬?”石皎伸出手在江箬面前晃了晃,“你不是没中药吗?”
江箬此刻盯着自己面前的系统面板,有些疑惑。
首先,任务完成了。
但是,女主误会在哪里了?
自从女主出场之后,这个系统给出的任务就越来越匪夷所思。
让她感到非常熟悉。
那种上辈子当牛马打工,甲方提出了天马行空的需求,然后产出一坨shi的熟悉。
“话说师姐……”江箬扭头看向石皎,“你喜欢谢霄澜吗?”
石皎查探二人灵力的手顿住,月亮似乎被乌云遮住,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良久——
“砰!”
江箬捂着额头吃痛。
“我真的要被你俩气死了。”石皎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这种死傲娇谁会喜欢?把他扔到天香楼不出半天就要被退货!”
江箬:“呃……?”
石皎扯着一左一右两个少年少女的手腕:“两个祖宗赶紧走吧,一会儿师叔来了,我可真没法了!”
现在的小孩儿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难道两岁之差就已经有代沟了吗?
江箬踉跄两步,脑子里还不停地思索着,得出了她早就知道的一个结论——
托管系统也在应付差事。
一开始江箬还觉得是因为自己钻空子得当,现在看来,分明是系统它本身也在摸鱼。
任务完全都是在乱发。
这样也好,就是不知道那个智能体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会不会算账。
-
夜色渐浓,子时已过,后土城内仍旧灯火通明。三人很快在城南找到一家客栈。
“师姐,时候也不早了,干脆咱仨都在这儿住下吧。”江箬哈欠连天,眼皮直打架。
石皎犹豫:“但师叔……”
“其实他管不着我们。”江箬揉着眼睛,“宗门里他既不收徒也不代课,管他呢。”
话虽如此,但楚玄舟为人古板,而且不止对她,对江箬也很是上心,若是让他知道她和师妹夜不归宿,还带着个师弟,指不定要怎么罚他们仨。
但眼见师妹困得东倒西歪,石皎心软了。尤其想到她今日才战胜玄蛇卫之女,旧伤未愈。
“好吧,反正已经偷跑出来了,管他呢。”
开好了房间,石皎带着二人上了二楼。
“一会儿谢师弟睡中间的屋子,他身上春酲还未解开,若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有个照应。”石皎分好钥匙,就看到谢霄澜紧紧跟在江箬身后。
江箬不厌其烦,将他塞进房间,转身对上石皎促狭的目光。
“我们其实是……”
“你俩少来折腾我。”说罢,门“啪”地一声关上。
三人各自进了房间,江箬踢掉鞋子,一头栽进松软的被褥里。
窗外,后土城的灯火渐渐稀疏,只剩下零星的几点灯光在夜色中摇曳。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江箬的手按在枕下的匕首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床前,月光透过窗棂,在那张脸上投下阴影。
“谢霄澜?”江箬松了口气,“你怎么进来的?”
少年沉默坐在床沿,眼眸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你……春酲还没解?我去找师姐。”江箬正要翻身下穿,就被按了回去。
“解了。”他声音沙哑。
解了不是挺好的?他又在闹什么别扭。
江箬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先松开?”
谢霄澜松开手,却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江箬弹指点亮油灯,这才发现他只穿了件单薄里衣,领口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江箬咽了口口水,视线上扬,又忍不住偷瞄:“你是不是出来的时候着急,没穿好衣服。”
“穿好了。”谢霄澜神色坦然,“我昨夜见你喜欢,特意穿的。”
“谁,谁喜欢了,你可不要污蔑我!”江箬恼羞成怒,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谢霄澜往前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箱,混合着少年特有的清冽气息,“阿箬,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江箬嗓子发干,想起他们第一次也是这样的月夜。
那日他穿着锦绣衣袍,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后来喝酒时,他不小心呛了酒,酒液顺着他的下巴划过喉结滚落,没入衣领……
无奈,他只能换身衣服。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谢霄澜轻抚她睡乱的长发:“你累了,休息吧。”
“呃……你就在这儿看着我?”江箬躺下,双手攥着被子蒙住鼻子,只剩下两只眼睛望着他。
谢霄澜点头:“嗯。”
她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他,“那我先睡了。”
没一会儿,床榻一沉,被子被掀开,温热胸膛贴上她的后背,紧接着腰肢被箍紧:“今夜你很累了。”
江箬“哈”一声,闷声闷气,“是你不行了吧。”
“嗯?”
“没劲了就赶紧睡。”
“不赶我走了吗?”
“我善心大发,赶紧睡吧。”
谢霄澜躺平,闻着被子上独属于江箬的味道:“我睡不着。”
“大哥,你睡不着,我睡得着!”
谢霄澜扭头看了她一眼,江箬困倦的眼皮都在打架,意识模糊地问他:“睡不着就是你脑子想太多了。”
“嗯,”谢霄澜侧过身,轻轻拍她的后背,压低声音道,“想通了一些事情,有点兴奋。”
“什么事……”话音未落,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谢霄澜望着她熟睡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梢,低声道:“想通了……你。”
他静静凝视着她,直到窗外晨光微熹,才堪堪合上眼。
-
江箬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发现房间里只剩她一人。
谢霄澜已经走了?
她打了个哈欠,一边走一边推开门。
“师妹终于起床了!”
听着石皎如释重负的声音,江箬奇道:“师姐你怎么这个语气……”
她一睁眼,便看到正在楼下大堂端坐着的楚玄舟。
他薄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余光扫过江箬走出来的房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就算是瞎子也能察觉到楚玄舟这会儿的怒意。
“师叔。”石皎声音明显带着讨好,想要缓和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却见他连眼风都没扫过去,只是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茶汤溅出几滴,在紫檀木案上洇开几朵暗色的花。
谢霄澜恍若未觉,掏出手帕将桌子擦拭干净:“道尊息怒,何必拿茶盏出气。”
他边说边将沾了茶渍的帕子施了个清洁术,又仔细折好,声音平淡:“说来也是晚辈的不是,昨夜阿箬睡得不安稳,我陪她说话说道三更天,这才起迟了。”
说完还状似无意地揉了揉后颈。
三人目光齐齐朝他射了过来。
小谢:别人黑化毁天灭地,我黑化变小绿茶,以后请叫我谢·钮祜禄·霄澜[墨镜]
阿箬:[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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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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