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重新出现的日子不算太晚,就在苏满砚众人从慈恩寺返回皇宫的后一日。
那时苏满砚又接到了太子一党传来的密信。萧凛一回来,他们就按捺不住了。
此前萧凛病愈后便立刻前往慈恩寺,他们连萧凛的影子都没见着,也不知传闻是真是假。
盼星星盼月亮,萧凛终于回来了,他们自然要打探一番。
白日里,苏满砚收到了小纸团,正在部署晚上的计划时,625冷不丁地出现了。
圆滚滚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半空中,只是苏满砚总觉得625好像没有以前那么亮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去哪了呀?”
“宿主抱歉,上次没能一直陪着你,好在你平安无事。”625泪眼汪汪,“我那时又没电了,被强制召回了空间站。”
苏满砚其实不太懂这些,但她知道625也是身不由己,便伸出手指轻轻抚摸625,以示安慰:“辛苦你了,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对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暗了?”
“……怎么会呢?一定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光线太亮,把我的光给遮住了些。”
625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说话时遮遮掩掩,还在空中小幅度地摇摆——对应人类的行为,大抵就是撒谎时的小动作。
苏满砚察觉到了625的异样,却没有点破。
625急中生智,瞥见苏满砚手上拿着的小纸条,生硬地转移话题:“宿主,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呀?难道是太子又约你私会?”
苏满砚听见“私会”二字,顿时一哽:什么私会?这两个字说得如此暧昧,搞得好像自己与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似的。
“是秘密会晤!我只是在认真完成我的间谍任务,别说得好像我与太子很……”
625笑嘻嘻地打断:“我的错,我的错,毕竟你现在可是与漠北王在一起了,嘿嘿~”
苏满砚:?!
“你怎么知道的呀?”苏满砚这几日还在慢慢适应两人关系的转变,在云雀等人面前都有些不自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总觉得不好意思。
说到底,还是她脸皮薄。
可625竟如此直白地说出来,那“球”前几日明明还失踪着,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萧凛的黑化值降了不少呀!而且我看了后台的宿主情绪观察面板,你这几日的情绪一直在害羞和甜蜜之间来回横跳,我自然就猜出来啦。”
苏满砚瞬间红了脸,知道自己说不过625,忙把纸条抖了抖,凑到625跟前,将话题拉了回来。
纸上写着:今夜子时,老地方见。切勿让萧凛察觉。
纸条上的信息言简意赅,还刻意提到了“萧凛”。625看完,惊呼道:“难道太子一党也发现你们在一起了?”
苏满砚拧着眉点头:“**不离十。”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与萧凛这几日就像寻常情侣般,并未刻意遮掩。质子与同性阉人在一起,本就是件足够惊人的事,只会引来更多人议论,也让更多人更早知道。
“那该怎么办?”625急得团团转。
苏满砚却轻笑一声,将纸条扔进一旁的炉火里,纸条瞬间便焚烧殆尽。她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打算将计就计,只等今夜。
夜晚子时,来的人依旧是影枭。他蒙着面,依旧一言不发,只将一封密信丢在苏满砚面前。
苏满砚展开信,发现里面是一封残缺的密函:“……萧凛近日动作频频,似对我等已生防备。计划将‘鹤顶红’置于其常用的砚台墨锭中,让他在批阅质子国书时毒发。届时你等便散布其投降于南国、为南国细作后畏罪自戕的流言,永绝后患。事成之后,你我里应外合,助二皇子登基。自然,你等也应当遵守承诺……”
剩下的内容没有写完,苏满砚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这是太子前几日送往胡国的信,半路被人截胡了。争抢过程中,密函被撕毁,只留下这半封,另一半不知所踪。太子怀疑是萧凛身边的人截下的,并且带走了另一半。”
影枭话锋一转,抬起眼皮冷冷地问道:“你对此可有印象?听人说,你们在慈恩寺形影不离,举止亲密,就像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影枭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了。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与谢景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两个男子在一起,在南国本就不被世俗谅解,即便“好南风”,也只能偷偷摸摸。
他看向苏满砚,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与谢景渊朝夕相处的画面。
他细细观察着苏满砚的反应,心里却全然不信苏满砚是真的爱上了萧凛。
“呵!”苏满砚冷哼一声,眼皮半阖,露出一脸不耐,“真没想到,那萧凛竟好南风。小的也只是将计就计,好借此引诱出更多信息。影枭大人尽管放心,小的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影枭心里觉得苏满砚说得好听,但还是先信了——一个小太监,终究不敢有太多小动作,而且他也实在不信两人是真爱。
“呀!影大人,您瞧,这封信里暗藏玄机!”苏满砚突然故作惊讶地说道,同时紧盯着密函,装作有重大发现的样子。
影枭皱起眉,凑上前去查看。
苏满砚抓住时机,立刻拿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吐真剂,猛地泼到影枭嘴上。
这个道具是很早之前就获得的,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她再次摊开密函——这张密函前后都有缺失,甚至有可能整封密函都是伪造的,必须仔细问个明白。
她看向眼前一动不动的影枭,只见他黑漆漆的瞳孔直愣愣地望向前方,没有任何聚焦,模样显得有些呆愣。
苏满砚试探着把手掌在影枭面前晃了晃,对方毫无反应。
这吐真剂,竟然真的这么神奇,已经生效了?
“你叫什么名字?”
“影枭。”
“你效忠于谁?”
“谢景渊。”
简单试探了两个问题,苏满砚彻底放下心来,拿出准备好的笔和纸,开始记录审讯内容。
“这份密函是真的吗?”
“是。”
“是要送给谁的?”
“胡国的孙丞相。”
孙丞相?苏满砚瞬间沁出一身冷汗——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谢景渊究竟是何时拉拢了胡国的核心人物,竟已到了这般只手遮天的地步?
“信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在哪里?”
“上半部分已经被萧凛等人取走了,下半部分还在我们手上。”
“下半部分写的是什么?”
“二皇子萧烨登基后,需按照约定割让宁和八地,且永不侵犯南国国土,每年还要向胡国进贡。自然,南胡两国之间的秘密也需好好遵守……”
“叮!吐真剂时效已到!十秒后将解除作用,请宿主做好准备!”
苏满砚在心里暗骂一声,急忙把纸笔收好,重新摆出先前举着信纸的姿势。
影枭的意识渐渐清醒,关于方才中吐真剂的记忆已被抹去,他接着之前未完的话题问道:“这密函有什么问题?”
苏满砚咽了口水,随口编道:“我是觉得,这封密函的下半部分像是被人抹去了?”
影枭直接夺过密函,慢条斯理地折好放进口袋,嗤笑一声:“这是自然,怎么可能把所有信息都给你看。”
苏满砚:好气哦!
影枭没有再多停留,只交代了“找到另一半密函后需及时汇报”,便迅速遁入黑夜。
丑时,万籁俱静,月亮也藏进了浓云里,吝啬地不肯洒下一丝清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些许声响,让人不至于觉得自己被黑夜彻底吞噬。
西厢的小屋内,烛火燃烧着,像是在黑夜里烫出了一个大洞。苏满砚伏在案上,用削好的炭笔飞快地写下一大串文字。
她在努力回忆并记录下方才密函上的内容,以及从影枭口中套出的情报,打算之后一并交给萧凛。
她自己对胡国的情况不太了解,但萧凛若是知道了这些情报,再结合他手中已有的信息,想必会有很大收获。只是当时时间太紧急,她还是遗漏了一些信息。
比如南胡两国之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第二日,苏满砚一大早就起了床,趁着萧凛去练习剑法的空隙,偷偷溜进他的卧室,将拓印好的书信轻手轻脚塞到了枕头底下。
生怕动作重了留下痕迹,反倒引人生疑。
可终究是她白费了心思,萧凛沐浴后便再没回房歇着,那封藏在枕下的密信,自然也没被发现。
吃过午饭,苏满砚状似无意地问:“今日练剑可劳累?要不要回房小憩片刻?”
萧凛指尖捏着茶盏,轻轻抿了口热茶,声音淡淡:“还好,不算累。下午陪你,你前几日说想学画画,本王正好教你。”
“啊……今日好像没太有兴致学,”苏满砚眼神闪躲了下,又补了句,“我瞧着你这几日都没好好歇着,不如回房躺会儿?”
“无碍。”萧凛说着,伸手牵过苏满砚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安抚的意味,“走吧。”
无论苏满砚怎么旁敲侧击,萧凛都绝口不提回房的事,只说想多陪着她。苏满砚没辙,只能苦着脸,跟着萧凛往书房去学画。
她没瞧见,走在前面的萧凛,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唇角却极轻地勾了一下。
那抹笑意藏在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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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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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拓印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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