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看着战场发呆，战斗已经开始了。
金色海洋和黑色的乌云已经开始交织。
不知最后胜利的会是哪一方。
两方完全交战在一起时，看到的更多是黑色，金色不再显眼。
二郎神突然问道：“你现在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回神，那可太多了，多到我一时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经过一番思索，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最重要的问题。
“舅公，您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我？”
天界都这样了，二郎神为什么还要特意分出一缕神识来找我呢？
肯定是有原因吧。
这种时候，总不能是因为无聊吧。
“让你去找你师父。”二郎神直接道，“我这缕神识之前一直跟着你师父，也撑不了多久了。”
“舅公是说我师父还活着。”我惊喜道。
难道师父还没有到灵山，只是半路上出了事？
“自然活着，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来找你。”
果然如此，我心道。
“那我师父现在在哪？”我急忙问道。
“灵山。”
“灵山？”那这让我怎么去找师父。
太阳死后，人类绝大多数的交通都已经无法使用了。
我虽然是有神族血统的巫族，但现在也和凡人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无法活着到灵山，半路上估计就被冻死了。
“舅公，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根本就无法到达灵山。”
二郎神没说话，而是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玉瓶。
“这是什么？”我接过玉瓶问道。
16.
玉瓶里，是古凤凰随上古众神隐退时留下的几滴血液。
而我，就是上古最早那只凤凰的后代。
传言，凤凰能涅槃重生，不畏火更不畏寒。
二郎神说，这血液我喝下后，有可能让我涅槃重生，也有可能会被灼烧致死。
毕竟我体内的凤凰血统太少了。
他让我自己决定。
“我若能涅槃重生，是不是就能救我师父了？”我平静地问道。
在知道可能会‘人神俱灭’的情况下，再听到他这话，根本就激不起我的一点恐惧之心。
“或许。”二郎神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我喝，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不管我师父。”
师父去找被封印的三足金乌，也是为了人类。
“你们还真是师徒情深。”二郎神似笑非笑道，“他不愿让我把凤凰血给你，你明知可能会死，还要喝下这凤凰血。”
我感觉他这是在嘲讽，可又感觉他好像还有别的情绪在里面。
“舅公是在吃醋吗？”我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我就后悔了。
这嘴快于脑子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了。
二郎神神色不是很好看，道：“你大学是走后门上的吧。”
当然不是。
我干咳一声，随即恭敬道：“请舅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17.
我再一次亲身体会了，什么叫传言不可信。
二郎神告诉我，他的妹妹从来没有与凡人相恋过，那些都是人间的杜撰。
她的妹妹也曾是这天界的战神，是牺牲在战场上的。
他妹妹有一件法宝叫宝莲灯，而我的师父沉香，是他妹妹剩下的几缕魂魄与宝莲灯融合后所化。
“灵山对人和神的影响都很大，对你师父的影响却很小，因为他的本体是法器宝莲灯。”二郎神道。
这就是自家外甥去灵山的原因。
“可神仙不是长生不老吗？”我问道。
二郎神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
“万物循环，方能生生不息，神仙也不例外，只是活的久一点而已。你就没想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是什么原因吗？”
“什么原因？”我想不出来。
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还能有什么原因？
“榆木脑袋。”二郎神又骂我。
“您还是告诉我怎么找到我师父吧。”我决定不跟他计较。
其实也是不敢计较。
神仙了不起吗？我暗搓搓地在心里吐槽。
“去灵山，在外面等着你师父出来就行，千万不要试图进去。”二郎神警告道。
“我师父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他进去灵山多久了？我还能来得及吗？”我问道。
“也是一个多月，灵山的时间也不是用你习惯的时间来衡量的。”
二郎神不是没有试图进入过灵山。
沉香进去后，他等的不耐烦，也准备进去。
他在外面点了一根香，感觉神识快要消散的时候，就赶紧退了回来。
他的一缕神识，在人间存在上万年都不是问题。
结果他退出来一看，香就像刚点燃的一样。
二郎神又叮嘱了我几句。
最后对我道：“去吧，希望你能活着。”
说完这句，我就看到他的神识在我眼前消散了。
18.
我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师父的书桌上睡着了。
还好穿着防冻服，不然这样睡着非冻死不可。
我正在庆幸，突然感觉自己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这不是梦中的二郎神给我的凤凰血吗？
难道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的臆想。
我想到梦中顶天立地的齐天大圣，竭尽全力的哪吒，满面灰尘甚至伤痕累累的众仙。
还有战场上面对没有尽头敌人的天兵天将
……
看着手里的玉瓶，我想，不到迫不得已，二郎神应该不会来找我吧。
师父现在或许正在等着我呢。
我立即去找了族中的几个长老，准备交代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我告诉他们我要去找师父，族里的事务让他们看着办。
估计也没什么好办的，如果师父找不到太阳，大家的结果估计都是一个死。
19.
长老们一开始都不同意我去，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也阻止不了我。
我打包了一些干粮，穿着防冻服一路往西。
幸好还有自行车可以用。
但出城不久，自行车就用不上了。
因为我要进西山，还要进到西山的深处。
是二郎神叮嘱我这么做的。
三天后，我终于来到了西山的深处。
我整个人也快不行了。
太冷了，又干又冷，我手上翻山时留下的血都冻干了。
我靠在一棵大树上，哆哆嗦嗦拿出玉瓶。
手指僵硬到都快无法蜷缩了，玉瓶都差点要拿不住了。
我缓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把凤凰血喝了下去。
凤凰血入口后，体内突然就像有烈火在烧，让我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太疼了。
真的像是有烈火在身上烧。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烧焦了，血管也要干枯了。
我趴到了地上，刚开始还能挣扎一下，后来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开始意识还是清醒了，后来意识也慢慢模糊了。
我想我是要死了，凤凰涅槃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我还是一只血统一点都不纯正的凤凰后代。
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了火光。
好痛啊！
看来是不好的结果，我就要化为灰烬了吧。
师父，对不起，我不能去找你了。
舅公，对不起，辜负了你对我的那点期待。
能来找我，应该是对我有所期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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