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是你右边的那个!”
少年远程指导月子初,“是绿色的那个瓶子,不是那个!”
“那是蓝的,我是要绿色的!绿的!”
若不是他现在中着毒怕一动加速毒性的发作,他早就一个箭步上去给他一个**兜了!
少年在月子初的折磨之下终于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是不是色盲啊!”
他是真的心急,噬心散的毒性不小若真在玩下去他恐怕不死也得残!
终于月子初在少年对他发出灵魂质问后,成功发现了明晃晃的躺在他右手边的翠绿色瓷瓶。
“对对对,就是这个!”
少年见月子初终于拿对了药,如同老母亲看见残疾多年的儿子站起来一样热泪盈眶,“快快快,快给我!”
他眼睁睁地看着瓷瓶马上就要送到自己手中,结果生生顿住。
月子初笑眯眯的看少年,“我初到三十州什么都不懂,能不能请苏小公子给我讲讲,要在这三十州中生存都需要注意些什么?还有魂灯、万法宗、纪寒舟什么的我都想知道。”
月子初话说的客气,却是明晃晃的威胁,他手中握着噬心散的解药,他越拖延苏月锦就会越危险,如此情况下苏月锦怎能不从。
“你先给我一半解药,否则我可能说不到一般就会毒发,到时候我们都会死。”
月子初寸步不让,“那就说快些。”
从三十州基础风土人情到三千仙门排行,最后到纪寒舟。
“关于纪寒舟我只知道他是万法宗掌门亲自去一方陆收的徒,从炼气到筑基仅仅用了七日,是个万里无一的天才,”
苏月锦的气息越来越弱,方才的盛气凌人已荡然无存,“我知道的都说了,把解药给我。”
“当然。”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月子初替他打开瓷瓶,将瓶嘴对着少年的唇,一粒粒细小的药丸顺着瓷瓶的内壁滑近他的嘴里。
“够了,够了!”
听到苏月锦的声音月子初没有停下,反而抬手捏住苏月锦的嘴,强迫着他最后一粒药咽下才肯罢休。
“咳咳咳!”
苏月锦侧着身子,猛烈的剧咳,“你是不是有病啊?!”
更有病的你还没看到呢!
锋利的短刀在他的手臂上又划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噬心散洒下。
“啊!”
此刻苏月锦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在三十州好歹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绝不能死在这里!他借着衣袖的遮挡暗暗凝聚灵力。
月子初察觉到他的动作反手又是一刀。
“别动。”
月子初的声线很平没有情绪,他的声色很好说什么都是清风朗朗的,“你先中了毒,又吃了解药,最后又中了毒。”
他将短刀抵在苏月锦的颈上,低语道,“你说你是会活还是会死啊?”
月子初是真的好奇,少年也是真的害怕。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月锦的声音颤抖,先前的轻蔑嘲讽消散一空,这样说话才算顺耳嘛!
“只要你说我都能帮你办到,只求你别杀我!”
“只要你说我都能帮你办到。”
月子初细细咀嚼这几个字,“我想杀了纪寒舟,你能帮我吗?”
苏月锦的呼吸一滞,面前这个疯子来自一方陆,纪寒舟也来自一方陆,方才绕了那么一大圈他就是为了知道纪寒舟的事情。
而不久前他刚同别人谈论了纪寒舟,刹那间苏月锦终于得知自己今日一切遭遇的缘由。
没想到他无法无天了几十年,最后竟然栽到这上面了。
就是苏月锦这一瞬的犹豫彻底耗尽月子初最后一点耐心,他喃喃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不……”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下次不要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
说完月子初才反应过来,他没有下一次了。
其实就算苏月锦答应帮月子初报仇也难逃一死,月子初不会亲手为自己埋下一颗雷,更不会为纪寒州送上助力。
他追上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之间必有一死,更何况苏月锦一开始就是用的杀招,如此下场也不过是技不如人。
苏月锦的头颅滚到月子初脚边,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怅然。
修士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嘛,割了脖子,掉了脑袋不还是一样都会死!
苏月锦一死魂灯必灭,他家中之人说不准不一会儿就摸了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月子初大喇喇地将少年的尸身扔在原地,转而去洗劫乱堆在一边的灵石宝器。
灵石丹药一类的还好,宝器上大都放着各色花纹,月子初怕这些花纹是同那些仙门的仙纹一样拥有特殊的意义,以免再节外生枝,干脆全都留在原地。只拿了把暗沉沉没有任何花纹和名字的长剑,又仔细检查乾坤袋上再没有追踪符一类的东西才安心离开。
方才杀苏月锦时他的衣袍上沾了不少血,黏黏腻腻地难受的很,迫于逃命月子初本想忍上一忍,等安顿下老来做打算。
偏生的烈日当头,汗液混着血一齐都贴在身上,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的鼻腔。
月子初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刺骨的溪水浸湿衣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搓弄着衣袍上的血迹。
没有皂角单凭溪水的清洁能力微乎其微,大手越来越用力,冷白的手背上青筋隆起。
“刺啦”一声,碧滋色的外袍上出见一条长长的裂口,月子初视若无睹换了沾上血迹的另一处继续搓着,如此循环往复外袍上的血迹没少多少口子却多了不少。
连带着月子初修长的手指都多了几条细小的裂伤。
月子初将手指完全浸到溪水中去,三十州的天气与一方陆也无甚区别,如今算是早冬,溪水也早早的透了几分凉。
月子初手上的伤口甫一接触到溪水就被其团团围住,不消半刻伤口已经消失。
骨指分明的手指恢复平滑。
怨气还真是好用。
日头好不容易落了,冷风又吹个不停,外袍早就被月子初扔到水里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裹了裹身上的单衣,莫名的想到他同裴观在寒英山埋的梅花酿,他们约定好等到来年春风化暖之时再饮。
月子初惨然一笑,那场景好像就在昨日又好像隔了一辈子。
不知今生是否还能再见到他。
......
一碗热茶入喉月子初的身体才终于有了几分热意。
月子初捧着热茶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还跟面摊老板闲扯几句。
不一会儿,面条终于在月子初殷切的目光中出锅,连带着一盘熏牛肉送到月子初的桌上。
“今天我高兴,送你的!”
月子初生的好看又嘴甜,老板在这里做生意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有修士愿意陪他闲扯,他自然高兴。
至于月子初,他白得了肉自然也高兴。
“谢谢老板!”
顾不得刚出锅的面有多热,月子初长筷胡乱一夹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滚烫的面条滑进胃中。
月子初吐出一口热气,终于活过来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他历尽千辛万苦来三十州找纪寒舟报仇,若是连人都没见到就在这里活活冻死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慢着点!”
老板又给月子初倒上一杯热茶,月子初的嘴被他塞了个满根本说不了话,只能热切地朝着老板点头。
天边突然出现一群人影,不一会儿下饺子一般的就往城中落。
这边的月子初马上就要被牛肉噎死了,
他含糊不清的问老板,“日头早就落了,他们这么还能在天上?不禁飞吗?”
禁飞类似于人间的宵禁,是月子初白日里从苏月锦那里知道的。在三十州,日头一落无论是多厉害的修士都不能再御剑飞行,算是维护夜间秩序。
“嗐,你是有所不知。”
这会儿摊位上不忙老板也乐意跟月子初唠,他往桌上一坐声音压的很低,“禁飞只是对我们这些无家族和仙门做后盾的人有用,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遵守。”
总有人有许多特权。
当权者制定规则来规劝普通人,自己却不遵守。
屡见不鲜了,在哪里都一个样。
饺子下完,天空中安静了不过半柱香,躁乱从人群中传来。
夜里光暗月子初并不能很清楚地看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长时间嘈杂声又一次加重、扩大,模糊间他看见一队人骑着马向他的方向飞奔而来。
我去!
月子初将牛肉一齐往面里一倒,双手捧着碗就往后退还不忘右脚去勾了一下木桌,带着桌子也退到了安全区域。
老板的反应也不差,一手一个长凳退到月子初的身旁。
不过几秒钟骑着马的饺子呼啸而过,如同看不见一般横冲直撞地冲出城门。
街上的小摊中唯老板的面摊幸免于难。
月子初忽略掉老板的道谢声,眯起眼睛。
啧,这饺子的花纹怎么这么眼熟呢?
“老板,你可知哪里,能买到舆图和马匹?”
月子初自认记性不错,若他没看错,这几个饺子衣袍上的花纹同白日里那个草包衣袍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他们如此火急火燎十有**就是为了苏月锦的死而来。
看来苏月锦那斯的确没有骗他,看样子他的家族在三十州势力不小。
月子初初至三十州,没有灵力又与他们无冤无仇的想来不会这么快查到他头上。
不过再如何此地他也不便多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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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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