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以谢澄和苏月言那边的捆仙索为中心,将我们都拉过去?”
月子初此言一出既然顿时茅塞顿开,捆仙索为了方便擒敌,上面的纹咒术法可以让捆仙索随意变换形状,分出多条锁链,而所锁链与锁链之间又存在联系,从其中咒法原理上来讲施法者完全可以以一段锁链为中心,收缩其它的锁链。
此法甚好。
“我试试。”
裴观迅速结印念咒,他作为施法者可以感受到另外两端捆仙索大致的方位,他像众人点头示意。
咒法念动,“收!”
瞬间月子初感受到眼见一股巨大的拉力,腰间的捆仙索彷佛生了灵智一样,以巨大的速度和力量将他往某个方向拉去,纵使他已经做好准备也被这样强的力量惊了一瞬,差点就拔剑砍伤捆仙索。
捆仙索只能执行裴观的指令,将他们“拉”向谢澄和苏月言,但完全不知躲避,月子初眼睁睁地看见自己与有三人之抱粗细的古树上撞去。
火光电石之间月子初仅凭本能凝聚出怨气,将自己包裹,未等到怨气撞上古树月子初腰间又一股力袭来生生将他扯走。
“了元?”
“嗯。”
裴观继续念动咒法操纵其它两根捆仙索躲避,还好是将他们往苏月言和谢澄的方向收束,若是反过来,也不知他们二人的状况,万一他们正在幻境中一路撞过来,不死也得残。
捆仙索一会紧一会松,扯着月子初在整片松林中飞速乱窜,捆仙索灵活穿梭在松林中,绕过一颗粗壮古树时捆仙索一个翻转直接将月子初倒挂在锁链上。
月子初头朝下视线倒转,眼前急速掠过一大片古树,搅得他胃中翻江倒海。
“善魂!”
善魂剑自月子初眉心飞出,剑刃斜插入他腰间的捆仙索,往下一压月子初再次翻转总算将身子正了过来。
再看一旁的裴观几人情况不必他好多少。
“还有多久?”
裴观垂眼,感应其它捆仙索的位置,“到了。”
他话音一落,捆仙索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对比方才堪称温柔似水。
几人落地,润柏当即往树后一躲吐了起来,他们远州到松灵镇笼统也不过半日,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吐了半晌也没吐出什么来。
裴观扔给他一瓶丹药后便凑到月子初旁边,看他为倒在树下的谢澄和苏月言把脉。
“他们这是进到幻境中了?”
“应是如此。”
月子初几人入幻境时是靠自己察觉到不对才得以脱离幻境,也不知他们二人的幻境是什么,倘若他们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完美的幻境又该如何让他们察觉出不对呢?
暂且没有将他们唤醒的方法,月子初也不敢妄动,他将谢澄的手腕放回,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抓着的两截玉制长筒状东西上。
“这是笛子?”
谢念行的命器正是玉笛,将所有人引入松灵镇的也是一只笛子。
甫一听见笛子二字齐瑟就立马从眩晕中清醒过来,顺着月子初的目光看去,最终定格在谢澄手心,“这是念行的命器玉笛千音!”
齐瑟是谢念行的同门师妹,她说的应不会有误。
谢念行的命器乃三十州名匠打造,命器又与修者命脉相连,非遇绝境险途或是修者亡逝绝不会出现损毁断裂,这对他们而言实在不算是个好消息。
月子初上手去拽笛子,没拽动。
谢澄攥的太紧了,即使是进入幻境也不愿松开半分。
“帮忙。”
裴观和齐瑟去扒谢澄的手,而月子初则捏住玉笛露出来短短的一小节将它往外拽。
扒不动,也拽不动。
月子初双指并拢迅速在谢澄手臂上,谢澄手指脱力,两截玉笛轻而易举被拿出。
他点的地方都是手臂上穴位关窍之处,会使得手臂脱力,这只不过是月子初闲来无事在书上看到的方法,没料到竟是意料之外的好用。
月子初依稀记得脱力后手臂会发麻一段时间,也不知谢澄身处幻境是否能感受到。
玉笛一脱离谢澄手心就立马被齐瑟抽走,齐瑟一遍遍查看玉笛。
白玉通透无瑕,翠竹拔起而起立于白玉只上。
是千音,是她的命器。
两截玉笛躺在齐瑟手心,拦腰断裂。
不可能,谢念行不可能会死!
齐瑟攥紧玉笛,玉笛的断面刺着她的手心,“我有办法让他们醒过来。”
月子初挑眉,难得多了几分兴致,“什么办法?”
齐瑟将玉笛收好,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支玉笛。
乍一看,她手中的玉笛同谢念行的千羽别无二致,不一样的是千羽上雕的是竹,而齐瑟手中的玉笛上雕的是兰草。
看样子像是出自同一位匠师之手。
玉笛横于唇边,笛音缓缓,时而悠扬时而激荡。
灵力混着笛音传入谢澄和苏月言的耳中......
挂在屋檐的风铃轻轻摇曳带来一曲悠扬。
“阿姐不必担心我,我在万法宗很好。”
谢澄坐在谢念行对面,他的右手边是苏月言。
万法宗课业繁重,谢澄不愿落后他人大多数时间都在忙于修炼,他已经很久没回谢家,没见谢念行了。好不容易见上面,谢澄恨不得将自己在万法宗修习时遇见的趣事都讲给她听。
谢念行为他添菜,“阿澄长大了。”
听到谢念行的夸奖,谢澄恨不得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哪里还有半分混世小魔王的样子。
屋外的风大了些,风铃摇的更厉害了。
同风铃的声音一同传入屋中的还有隐隐约约的笛声,谢澄的动作顿住。
谢念行察觉出他不对,“怎么了?”
“阿姐,你有没有听到笛声?”
谢念行面露疑惑,“没有啊,许是你听错了。”
他怎么可能会听错?明明就是有笛声!
谢澄求救一般的望向苏月言,“师兄,笛声。”
苏月言放下碗筷,回望他,“对,是笛声。”
有了苏月言的肯定,笛声越来越大,充斥谢澄的大脑,散落的笛声渐渐组成完整的歌赋。
是忘忧赋,可他阿姐明明就在这里,又会是谁吹的忘忧赋呢?
“阿澄,怎么了?”
“阿澄?”
谢念行的声音将谢澄从混沌中拉出来,谢澄慢慢转头看向她,“阿姐,你的千音呢?”
风铃在半空中停滞,连风都静止,谢澄的面前空无一人。
他记起来了,千音碎了,他还没有找到阿姐。
幻境在笛声中碎裂,谢澄和苏月言醒来,笛声未断,只不过吹笛子的人不是谢念行。
谢澄下意识攥紧右手,整个手臂隐隐发麻,他的手心空无一物。
“千音呢?”
谢澄立马在周围摸索,“千音...”
“在我这。”
齐瑟将用丝帕包好碎成两截的千音送到谢澄眼前,谢澄一看到千音立马抢了过来,护在怀中。
碎掉的命器几乎已经宣告了谢念行的死亡,这是阿姐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月子初直起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走到这里了,我们得继续找下去。”
一听见个“死”字,谢澄瞬间暴起,像是一头初露獠牙的小兽,“谁说我阿姐死了?!”
月子初还觉得这把火烧的不够旺,继续往里加柴,“谁说你阿姐死了,是你认为你阿姐死了。”
谢澄现下沉浸在谢念行死亡的可能中,极度消沉,月子初可不像带这样一个拖油瓶继续走下去,只能激一激他了!
谢澄哪里听的了这句话,“叶寒客你别以为......”
“阿澄!”苏月言何止住谢澄,“叶兄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得继续找下去。”
“谢大小姐修为高深自有逃脱法门,我们能做的就是揪出幕后之人,最不济也不能给谢大小姐拖后腿。”
谢澄终于平静了下来,月子初也不再激他。
“说说吧,玉笛是在哪里发现的?”
谢澄和苏月言的经历同月子初几人差不多,他们分开没多久就遇见了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几乎没有犹豫,苏月言和谢澄拔剑便砍,一致认为是邪灵假扮以此混淆视听。
可越打越心惊,招式咒法乃至连命器都同他们的脸一般,一模一样。
不,这两个“邪灵”甚至对这些招式更加融会贯通。
很快谢澄和苏月言落了下风。
苏月言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自己命器抵住脖子的感觉,剑刃横在他的脖颈处没有再前进,剑柄处无人握剑。
他的命剑却不受他掌控。
苏月言心中升起一个疯狂的想法,“苏月言。”
剑刃离开他的脖颈,他知道他猜对了,面前的不是什么邪灵就是苏月言和谢澄。
未来的苏月言和谢澄。
他们的到来代表他们所处的时空被强行撕出了一条裂缝,好像有无数根细针扎入苏月言的大脑,让他的每一寸筋骨抽动。
“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又是谁将他们送到这里?
“苏月言”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们的方向没错,再往前走就是松林。”
谢澄:“我阿姐呢?她是不是就在松林?”
“谢澄”一把拦住他的肩,他想挣脱反被强行按住,谢澄感觉到手心被塞进了两截冰凉的东西,他的皮肤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浮纹。
小剧场:
未来谢澄: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墨镜]
未来苏月言:[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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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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