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钝痛像一把锯子拉扯着神经，梁尧寒挣扎着睁开眼，第一时间拿过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消息，屏幕顶端冷漠地显示着：10：48。难道她是还没睡醒？
明明昨天说好的九点半来接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动静，突然的失落感比宿醉更猛烈的攥住了心脏，她瘫在沙发上，脑袋昏沉，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演各种小剧场：
她是不是忘了？还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者...昨晚她喝酒了说了胡话，让她厌烦了？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拿过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无人接听......
情绪一路下沉。
就在她几乎被酸涩的情绪淹没时，门外终于传来了急促却又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她几乎是跳起来冲过去，拉开门。
卫初站在门口，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气息有些不稳，灰色的卫衣袖口上似乎蹭了一些灰，她看见她，眼神立刻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
“对不起，晚了一点”她调整了下呼吸，声音里带着歉意。
梁尧寒的小情绪和质问都随着道歉而消散，身子往后退开，给卫初留出了进门的余地。
关过门后，她才发现卫初手上提的纸袋，里面装着一碗还温热的南瓜粥，清甜香气隐隐透出。旁边是一盒解酒药，还有一小瓶矿泉水。
“你昨晚喝了酒，早上肯定胃不舒服，空着肚子坐车容易晕车”卫初语速有些快，像是急着解释。“常去的那家粥店今天排了很长的队，我怕来不及就去了另一家......所以晚了点”
原来迟迟不来，不是忘记，不是疏忽，更不是厌烦。
她愣愣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纸袋，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瞬间熨平了所有的焦躁和疑问，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撞击着，酸酸麻麻的。
气氛夹杂着湿度变得烫人，微妙的情绪充斥在两人周围，卫初却觉得不太适应，大口喝着水，梁尧寒揭开南瓜粥的盖子，匆忙往嘴里送了几勺“算你有良心哈”。
烫人的空气终于被一盆冷水冲破，又恢复了平静，“我只是害怕你吐我车上”卫初声音不轻不重，威力却十足。
车子终于驶出了城市的喧嚣，窗外的高楼大厦逐渐被盎然的绿意替代。宿醉的头痛被那碗粥抚平了大半，梁尧寒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也随着变化的场景而不断起伏。
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气氛微妙的安静，她偷偷瞟了一眼专注开车的卫初，侧脸线条清晰，鼻梁挺拔。
“好点了吗”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梁尧寒有种偷瞄被抓包的心虚。
“好多了，谢谢你的粥和药”
“下次少喝点”她的目光仍看着前方。
“知道了”梁尧寒小声应着，心里却有莫名的情绪的翻涌。
导航将她们引入到小路上，路况颠簸，却别有洞天。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热烈，偶尔能看见悠闲吃草的老黄牛和在田间肆意飞翔的鸟群。
又路过了几个村庄，在一个狭窄的拐弯处，她们迎面遇上一支“庞大”的队伍，一群毛茸茸的小羊羔们，正慢悠悠的“占领”整个道路，后面戴着草帽的老爷爷，一手拿着鞭子，一手向她们招手，示意稍等。
车子彻底停了下来。
“哇，这在城市里可是看不到的”梁尧寒并不觉得这群羊耽误了她们的行程，反而兴奋地掏出手机拍照。
卫初看到她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索性熄了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堵羊吗”
两人相视，突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有些微妙的氛围，在这意外的堵羊事件和笑声中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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