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血染征衣
银针没入后颈的瞬间，秦深在剧痛中看见了漫天箭雨——但这一次，怀中的青石竟将记忆映照得格外清晰。那是三个月前的黑水关焦土，周将军把他推进壕沟的力道至今还烙在肩胛。"带着虎符走！"老将军嘶吼时，血沫溅上他眼睫。可就在这生死关头，青石突然传来预警般的震动，让他看清了那支从后方射来的凤尾箭。
"将军！"
亲兵的惊呼让他回神，林清正用金针挑出他腕间蠕动的蛊虫。那虫子遇风即化，散作芙蓉香气——与婉如香囊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而苏婉如仍攥着那个辛夷香囊，指尖掐得发白，腕间的烫伤在月光下泛着青黑。
"周夫人..."婉如突然颤声，"是周将军的遗孀赠我芙蓉花种..."
林清的药杵突然发出清鸣。她从药筐底层取出块沾血的甲片——正是周将军护心镜的残片，边缘还卡着半支凤尾箭簇。当甲片出现的刹那，秦深怀中的青石剧烈震动，石中残魂传来滔天的愤怒。
"箭来自军械司。"她将箭簇举到烛光下，"三年间所有凤尾箭都经夫人之手调配。"
婉如踉跄后退，撞翻了药柜。菖蒲抽屉里滚出个鎏金药瓶，瓶身芙蓉花纹与丫鬟衣领的残瓣一模一样。她突然凄然一笑："将军可知，你每喊一次'阿清'，心口的蛊毒就深一分..."
秦深按着剧痛的心脉，青石表面浮现出完整的辛夷花。记忆的迷雾被撕裂，他看见三个月前的雨夜，婉如站在周将军遗体旁，往他口中塞入蛊虫的模样。而更让他心寒的是——当时青石曾拼命示警，却被婉如用香囊死死按住。
"为什么？"他剑尖指向相伴三年的妻子。
婉如摘下发间银簪，簪头竟是个微缩药杵："因为将军永远记不住，我才是当年雷雨里给你送药的人。"但当她举起银簪时，秦深怀中的青石突然迸发光芒——那半缕魂魄正在激烈地否认这个说法。
林清突然捏碎芙蓉药瓶，粉尘中浮现出北狄巫族的图腾。而校场外的狼嚎声里，隐约传来周夫人诵咒的嗓音。在咒文响起的瞬间，青石中的残魂突然传来清晰的记忆碎片：三年前那个雷雨夜，真正救他的女子，腕间系着半截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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