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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谢缇死了。

准确说,是半死不活。

也是,他一个筑基期的普通剑修,撞上一头堪比元婴期的凶兽,本就只有死路一条。

嘶——痛!那凶兽简直疯了,身形那般庞大,偏不肯给个痛快,反倒把他当蹴鞠似的甩飞出去。如今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骨头断裂的脆响、鲜血汩汩涌出的声音,都清晰地钻进耳朵里。

谢缇想,这样也算了,总不会有比等死更难熬的事。

可现实偏要打脸。他绝望地望着天空,墨色的乌云正缓缓聚拢,雷声轰鸣,震得他耳膜生疼。先是零星几滴雨,砸在脸上,跟着便成了倾盆之势。冰冷的雨水大颗大颗灌进伤口,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像在抽搐,却连嘶吼的力气都榨不出来。

谢缇扯了扯嘴角,想笑,眼眶却湿了。划过眼睑的,到底是雨,还是泪?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太阳挣扎着冲破云层,金色的光落在谢缇身上,却暖不透他冰冷的血。他想,该上路了。

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待会儿到了奈何桥,定要灌上十碗八碗孟婆汤。来世托生个安稳人家,哪怕是田间老农、街头小贩,也好过再做这刀尖舔血的剑修——太痛了,痛得连轮回都成了盼头。

意识渐渐模糊,眼皮重得像坠了铅。谢缇缓缓闭上眼,等着那传说中勾魂的锁链声响。

可等来的,却是几句清晰的人声,带着活气,撞进他混沌的耳膜。

“老白,为了你那几棵菜苗,至于泼这么多仙露?”是个带着点痞气的男声。

“嫌多?给你灌一碗?”另一个声音清冷,像淬了冰。

“别别别,”痞气的声音立刻讨饶,“那玩意儿我拿来刷碗都嫌冲,您自个儿留着浇菜吧!”

“那就闭嘴。”

“哎哎,老白你看!”那痞气的声音突然拔高,“你这菜园子里……长出个菜精?”

谢缇一怔。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勾魂的黑白无常。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掀开眼,视线里撞进两道身影——一白一黑,皆是容貌俊绝。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长这样?

“嘿,小伙计,”穿黑衣的男子先开了口,眼角那颗血痣在阳光下格外惹眼,语气里满是好奇,冲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他扬了扬下巴,“你是哪路菜成的精啊?”

谢缇:“……”

他现在这副模样,浑身是血是泥,断骨外露,怎么看也和“菜精”沾不上边。这问题,实在刁钻。

没等他想出个囫囵话,一旁穿白衣的男子已淡淡开口,语气笃定:“脸上泥多,刚从土里冒出来的,是萝卜。”

谢缇差点没背过气去。疯了吗?谁家萝卜是这模样?浑身青紫带血,黑糊糊一片,正常人都该看出是个半死的人吧!

他想嘶吼,想辩解,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脸上的狰狞表情在那两人眼里,竟像是没看见。

只听那白衣男子继续用他那波澜不惊的语调说:“今天就吃萝卜炒牛肉。老炎家的牛刚下了崽,正好……”

黑衣男子“嗤”地笑出声:“你要是真把他家小牛宰了,他那宝贝孙子能拿着锄头追你三条街。”

白衣男子没接话,只是目光落在谢缇身上,像是在打量一块待切的食材。

谢缇的心沉到了底。黑白无常没等来,倒等来两个把他当萝卜的疯子?这死法,比被凶兽撕碎还要荒唐。

谢缇眼睁睁看着白衣男子弯腰朝自己伸出手,那指尖泛着冷白的光泽,离他的脸越来越近。他想躲,可全身骨头像散了架,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冰凉的指尖擦过他脸上的泥污。

“嗯,确实是个‘萝卜’。”白衣男子收回手,指尖沾了点暗红的血泥,语气依旧平淡,“就是长得糙了点。”

黑衣男子凑过来,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谢缇的腿,像在掂量分量:“看着瘦,说不定芯子嫩呢?不过老白,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我怎么闻着一股血腥味?”

白衣男子瞥他一眼:“你懂什么,新冒头的‘萝卜’都这样。”

谢缇气得眼前发黑,偏偏喉咙里堵着血沫,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那两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像在打量案板上的肉,冷汗混着没干的雨水顺着额角往下淌。

“算了,先捡回去吧。”白衣男子终于发话,弯腰将谢缇打横抱了起来。

谢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伤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剧痛,眼前瞬间黑了大半。他能闻到白衣男子身上淡淡的草木清气,和自己满身的血腥气格格不入。

“哎,你轻点!”黑衣男子跟在旁边,“别把‘萝卜’摔烂了,回头炒出来塞牙。”

“闭嘴。”白衣男子头也不回,抱着谢缇往菜园深处走。

谢缇被颠得七荤八素,意识在清醒和模糊间反复拉扯。他看见这片菜园大得离谱,地里种着些说不出名字的植物,叶片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显然就是刚才那“仙露”浇过的。远处隐约有座竹屋,炊烟袅袅,竟透着几分安逸。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两个怪人又是谁?

他正混沌着,忽然被放在一张冰凉的石桌上。白衣男子不知从哪摸出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白!你真要切啊?”黑衣男子凑过来看热闹,“要不先洗洗?这泥太多了。”

白衣男子没说话,握着刀的手微微抬起。

谢缇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绝望地闭上眼。罢了,死都死了,被当成萝卜切了也算……算了,这死法一点都不算体面!

预想中的剧痛没等来,倒是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东西被撬开。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白衣男子正用刀尖挑开他胸前破碎的衣襟,眉头微蹙地盯着他的伤口。

“咦?这‘萝卜’里面怎么是红的?”黑衣男子探头过来,一脸惊奇,“还带骨头?”

白衣男子没理他,指尖在谢缇断骨的地方轻轻按了按。谢缇疼得浑身一颤,却见对方忽然起身,转身进了竹屋。

黑衣男子蹲在石桌旁,用手指戳了戳谢缇的胳膊:“喂,你这萝卜成精多久了?怎么还长骨头?”

谢缇瞪着他,心里把这人骂了千百遍。

片刻后,白衣男子拿着个陶瓶出来,倒出些淡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谢缇的伤口上。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原本火烧火燎的疼痛竟减轻了不少,连断骨处都传来一阵酥麻的暖意。

谢缇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白,你不是要炒牛肉吗?涂药膏干嘛?”黑衣男子不解。

白衣男子淡淡道:“烂了的地方得先补补,不然炒出来没法吃。”

谢缇:“……” 他现在确定了,这两人绝对是疯子。但奇怪的是,这疯子的药膏,居然真的管用。

药膏的清香漫入鼻息,谢缇刚压下去的困意又卷了上来。

不行!他猛地咬住舌尖,淡淡的血腥气刺得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拼尽全力,从那张冰凉的石桌上滚了下来。

可还没等他撑着地面爬动,身体却突然僵住,动弹不得了。

“老白,你这萝卜精不太听话啊。”黑衣男子促狭地笑起来,眼角的血痣跟着跳了跳。

“无妨,定住便是。”白衣男子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谢缇急了,再不开口,他怕是真要成了对方砧板上的“食材”。“二位道友!在下真的不是萝卜!求你们别再提什么萝卜炒牛肉了!”他维持着滚落在地的姿势,语气里满是哀求,眼眶都憋红了。

“哦?不是萝卜精?”黑衣男子皱了皱眉,语气里竟带了点可惜。

“对对对!”谢缇连忙接话,生怕对方不信,“在下是云霄峰弟子谢缇!”虽说只是外门弟子,但云霄峰在修仙界乃是数一数二的宗门,他不信这两人会毫无耳闻。有师门名号压着,总能让他们放自己一马吧?

“云霄峰?那是何处?”黑衣男子挠了挠头,转头推了推身旁的白衣男子,“老白,你听过这地方?”

白衣男子摇头:“不曾。”

谢缇一听,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慌得大喊:“云霄峰!是云霄峰啊!修仙界排得上号的大宗门!你们怎么可能没听过?!”

可话音未落,他突然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是禁言术?不像。倒像是……他忽然忘了该怎么说话。

“抱歉。”白衣男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在解释,“第一次对凡人用,没掌握好分寸。”

黑衣男子见状,当即哈哈大笑:“老白,你对个不过百岁的娃娃下手也太重了!”

“闭嘴。”白衣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

“老白你说,自从咱们归隐后,帝俊那家伙就把天地划成了三界,哪来什么修仙界?”黑衣男子懒洋洋地往白衣男子肩头一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眼角那枚暗红血痣,语气漫得像天边的云。

白衣男子侧头瞥他一眼,眸光淡得像淬了冰的玉:“你问我,我问谁去?”都是从上古熬过来的神明,装什么初生稚子。

当年盘古开天,混沌初分。那巨人顶天立地,以血肉为壤,骨骼为山,经脉化江河,气息成风云,双目作日月,须发变星汉。天地间第一缕清气上升为天,第一缕浊气下沉为地,清浊交界之处,孕出第一批生灵——便是他们这些远古神明。

那时山川未名,江河无序,他们顺应天地法则而生,各司其职。有人掌四时轮转,有人司万物生长,有人镇地脉龙气,有人御雷霆风雨。黑衣男子那时还是条不知天高地厚的黑龙,整日在刚成形的东海里翻涌,看白衣男子坐在昆仑之巅,用指尖梳理初生的灵草,日子静得像淌过磐石的溪流。

直到那一天,九霄之上突然裂开一道巨缝,紫黑色的劫云如墨汁般泼洒开来,瞬间吞噬了日月星辉。天劫未至,天地间的灵气已开始疯狂逆流,山川崩颓,江河倒卷,生灵哀嚎遍野——那是足以覆灭三界的灭世天劫。

诸神没有犹豫。

掌火的神明化作燎原烈焰,试图烧尽劫云;司水的神明引四海之涛,想浇熄天威;连最喜清净的星辰之神,都点亮了全身星辉,化作一道光柱,硬生生撑住欲塌的天穹。黑衣男子记得自己当时怒吼着冲上九霄,龙鳞被劫雷劈得寸寸剥落,眼角那枚族人以心头血凝成的血痣发烫,那是全族最后的庇护,却被他用来护住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初生精怪。

他回头时,看见白衣男子站在劫云正下方,周身腾起的白光比日月更盛,竟以自身为鼎,炼化着狂暴的劫力。可天劫太猛了,猛得像要把盘古开辟的一切都打回混沌。

最后,劫云散了,天地保住了。

但掌火的神明成了灰烬,司水的神明融入了江河,星辰之神化作了永恒的星轨。那些曾经并肩的身影,十不存一。所谓的十方氏族,嫡系尽数陨落,只余下些旁系子孙,在断壁残垣里苟延残喘。

他和白衣男子是少数活下来的,却也耗损了大半神力。看着满目疮痍的天地,看着帝俊接手残局、划分三界,他们忽然觉得累了。于是寻了这片无人问津的秘境,种些灵植,养些走兽,一隐便是万载。

“许是后来的小辈,自己折腾出的名头吧。”白衣男子收回目光,声音轻得像风,“与我们无关了。”

黑衣男子“嗯”了一声,往他身上靠得更紧了些。眼角的血痣在阳光下泛着微不可查的红光,像一枚沉寂了太久的印记。

谢缇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满心只想解开身上的禁言和定身。他拼了命地在地上扭动,想引起两人注意——喂,这儿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呢!

他的挣扎没白费,白衣男子终于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下一秒,谢缇突然能跳起来了,嘴里还不受控制地喊:“呜呼哉!损我老命矣!”

咦?怎么回事?他正发愣,又一句冒了出来:“莫非前世八劫皆逢厄运,今生方陷此境?”

谢缇懵了:我啥时候变得这么有文采了?

“嗐。”白衣男子见状,轻轻叹了口气。

靠在他身上的黑衣男子却笑起来:“又没拿捏好力道?”

话音刚落,谢缇嘴里突然涌出一大串话:“此般究竟何由?吾言为何竟至于斯?汝等究竟施何术于吾?何以致吾不能畅言如常?”文绉绉的,听得人心里发闷。

白衣男子没了法子。片刻后,谢缇又说不出话了——比起听他翻来覆去说这些绕弯子的话,倒不如让他先闭嘴。

“没关系的,小娃娃。”黑衣男子伸手拍了拍谢缇的脸,脸上挂着自以为和蔼、看在谢缇眼里却有些古怪的笑,“大不了让白辞哥哥重新教你说话!”

“玄冥,你有完没完!”白辞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却掠过一丝异样的波澜。

“不说了不说了,我可不想跟你动手。”玄冥捂着肚子大笑,脚下却飞快地溜出了白辞的院子,“那小孩就交给你啦!”

玄冥走后,院子里只剩白辞和动弹不得的谢缇。

日头渐渐爬到中天,竹影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白辞蹲下身,指尖在谢缇被定住的胳膊上轻轻一点,那股僵硬感便顺着经脉退了下去。

“能走了?”他问,语气依旧淡淡的。

谢缇活动了下手脚,刚想开口,又想起自己还被禁着言,只好使劲点头。

白辞转身往竹屋走,没回头:“跟上。”

谢缇连忙跟上去,看着对方白衣下摆扫过青石板的样子,忽然想起刚才玄冥喊他“白辞”——原来这白衣男子叫白辞。

进了竹屋才发现,里面竟收拾得极雅致。案上摆着个青瓷瓶,插着几支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墙角的木架上堆着些泛黄的竹简,空气中飘着和药膏相似的草木香。

白辞从里间拿出套干净的粗布衣裳,扔给他:“去换了。”又指了指屋后,“有水。”

谢缇接过衣裳,看着自己满身血污的样子,脸有些发烫。他刚走到屋后,就见墙角立着个半人高的陶罐,里面盛着清冽的水,水面还浮着片翠绿的叶子,摸上去竟是温的。

等他换好衣裳回来,白辞正坐在案前磨药,石臼里捣着些紫色的草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过来。”白辞头也没抬。

谢缇乖乖走过去,刚站定,就见对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掌心涌进来,慢悠悠地淌过他的经脉,断骨处传来酥麻的痒意,比刚才药膏的效果更甚。

谢缇本想道谢,奈何口不能言,只能抬手上下比划,盼着白辞能懂他的意思。可白辞这等能把活人认成萝卜精的老古董,哪看得懂这弯弯绕绕,只是挑眉看着他,神色不明。

“你若是不喜仙露,过几日我换灵液给你。”白辞淡淡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寻常物件,反正给仙猪洗澡的灵液,他要多少有多少。

仙、仙露?!谢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没记错的话,整个云霄峰上下,仙露也不过一小瓶,当宝贝似的供着!还有灵液……他一个外门小弟子,连听都只听过只言片语。难怪自己明明快死了,淋场雨竟缓了过来,方才换洗时,还觉得浑身灵力像开了闸似的往外涌——原是沾了这等天材地宝的光!

不喜?他怎么会不喜!简直求之不得!谢缇心里美得冒泡,甚至荒唐地想:被那凶兽多踢几脚好像也值了,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正暗自雀跃,就听白辞又道:“这些时日,你且先住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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