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机坪泛着冷光的镁光灯下,双引擎运输机宛如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两台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威风凛凛地横亘在机翼两端,深灰色的桨叶布满细密的金属纹路。机身采用流线型设计,硬朗的折线勾勒出雄浑轮廓,高耸的垂直尾翼上喷涂着醒目标识,彰显着它强悍的运输使命。
宽大的货舱门可完全打开,内部空间规整且纵深惊人,足以容纳重型装备或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起落架粗壮的轮胎布满沟壑,厚实的橡胶与地面摩擦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彰显着它在复杂地形起降的卓越性能,而布满铆钉的金属蒙皮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无声诉说着它穿梭云端、跨越山海的传奇经历。
停机坪的风裹着煤油味灌进衣领,我第三遍检查主伞包的快挂扣,金属锁扣在掌心沁出冷意。我看着这架双引擎运输机,眼光熠熠生彩。
双引擎运输机的螺旋桨掀起气浪,将远处探照灯的光晕搅成破碎的星子,即将载着我们扎进黑夜深处。
“喜欢跳伞那种刺激?”Zoe的声音裹着战术耳机的电流声传来。
我转头时,她的军靴踩在的战术背心上,缠绕着暗绿色的伞绳,像某种蛰伏的爬行动物。我用力点头,喉结在防割面罩下滚动。
那些在云层间自由落体的瞬间,空气像液态玻璃般挤压耳膜,心脏仿佛要冲破肋骨,那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身体都会颤栗,而后当心情慢慢放松,才想起自己是会呼吸的。直到伞花绽开时突然获得的温柔托举——这种从濒死到重生的震颤,远比任何致幻剂更令人上瘾。
“你蛮大胆的!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黑石’?”Zoe抛出橄榄枝。
“黑石”,我这才意识到是Stone佣兵团的代号。
我再次摇了摇头。
Zoe清楚我的身份,“那就欢迎常来黑石玩。合作愉快!”她的作战靴侧刻着的黑石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突然伸手,战术手套的皮革触感粗粝,我本能地绷紧肌肉,却被她一把拽入怀中。后背撞上她胸前的护具,迷彩布料下传来的体温混着硝烟味,肩头相抵的力度像是某种无声的契约。
远处钟烈的笑声穿透风声:“恭喜你,通过野兽女王的认可了。”
夜幕彻底笼罩时,运输机的轰鸣震得胸腔发麻。十人小队鱼贯进入机舱,战术手电的光斑扫过彼此脸上的哑光油彩和夜视仪间跳跃。
我们在万米高空做着最后的跳伞准备,佩戴氧气面罩用于克服缺氧造成的意识空白。这是常用的MF军事自由跳伞,超过万米的高度起跳,在极低地方开伞降低了被雷达和目标追踪的可能性。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接回无国界的几名医生。
我摸到腰间的定向伞包,想起简报里那片被雨林吞噬的山谷——那里藏着无国界医生最后的通讯坐标,也潜伏着随时可能撕裂夜空的防空火力。
舱门开启的瞬间,刺骨的寒风灌进加压服。我倒数着秒数,看着高度表的数字疯狂跳动。当海拔突破一万两千米,冰晶在面罩上凝结成霜花,氧气面罩里呼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跳!Stone的手势划破黑暗。
我纵身跃入深渊,自由落体的失重感瞬间将意识拽入纯白,唯有耳边呼啸的风声。
伞降落地后,我们进入了丛林。
在蒸腾的雾气中穿行,战术靴深陷腐殖层,每一步都像踩在浸透的海绵上。迷彩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着皮肤,丛林里粘稠的空气裹挟着腐叶与树脂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头盔上的战术灯刺破黑暗,光束扫过攀附在古树上的藤蔓,惊起一群闪着幽蓝光泽的甲虫。匕首时刻保持出鞘状态,割开挡路的绞杀树藤,树脂溅在战术手套上,散发着刺鼻的酸臭。
耳边不断传来不明生物的窸窣响动,钟烈端着加装消音器的突击步枪,目光警惕地扫过头顶交错的树冠层。
突然,Stone伸手拦住队伍,用战术手语示意前方有动静——腐叶堆下,一条翡翠色的蛇正吐着信子,三角头在微光中泛着冷芒。我们屏息绕过这致命的障碍,继续朝着雨林深处推进,每一步都在挑战体能与神经的极限。
晨雾尚未散尽,我们这支十人小队的作战靴已沾满泥浆。连续八小时的急行军让队员们的战术背心渗出深色汗渍。
当无人机传回实时画面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红外镜头里,二十余名武装分子正在村庄内肆虐,上演着种族灭绝的暴行。
Stone当机立断,命令队伍分成两组,左右包抄,他的战术手语刚落下,队员们便如鬼魅般隐入村庄。
我和钟烈踩着枝条攀上百年榕树,粗粝的树皮在掌心割出细密血痕。M25狙击步枪的枪托抵住肩窝,十字准星正套住武装分子的头部。
M25狙击步枪是以M14自动步枪为基础改进研制的半自动武器。全长1125mm,枪重4.9kg,弹药7.62×51 NATO,最大有效射程900m,配备B&L“Tactical 10×40”瞄准镜,采用McMillan玻璃纤维枪托和消音器,还改用了Brookfield瞄准镜座。枪身较短,便于携带和使用;其快慢机位于枪的右侧,采用射击选择杆形式,可以调节单发、连发和保险状态。采用高强度铝合金制造,表面经过磷化、喷涂等处理,具有良好的抗磨损、抗腐蚀性能,能在沙漠、雨林、雪山等多种环境下保持优异性能。半自动射击方式,相比传统旋转后拉式枪机狙击步枪,在需要连续射击时,能更快速地向目标开火。这款步枪专为狙击手提供的轻型侦察步枪,主要为攻击部队提供前导侦察或侧翼掩护。
Stone的食指缓缓扣动加装消音器的手枪扳机,金属部件咬合的细微声响被风吞没。他身旁的队员呈扇形散开,战术靴底的防滑纹路在碎石地上碾出细密痕迹。
我屏住呼吸将脸颊贴紧枪托,通过十字准星,我看见目标武装分子脖颈处的刺青随着呼吸起伏,AK-47步枪的背带在他胸前勒出暗红血痕。
当Stone的战术手势落下的瞬间,两颗子弹同时撕裂空气——我的7.62毫米子弹率先洞穿对方左眼,脑浆混着暗红色血雾在日光下炸开,如同被击碎的曼陀罗花,花瓣状的血迹在土墙上迅速晕染。
与此同时,Stone带领两名队员呈战术三角队形匍匐前进。作战服与地面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当右翼队员发出确认信号,Stone如猎豹般起身,MK23手枪瞄具精准锁定武装分子额头,两声闷响过后,两具尸体尚未倒地,队员已借着战术滚翻突入巷道。
前方传来凄厉的惨叫,三名武装分子正将平民按在断墙边,刺刀即将刺入胸膛。钟烈的狙击镜率先捕捉到左侧敌人的动向,我迅速压低枪口,子弹精准击中中间敌人的咽喉,温热的血柱喷溅在平民呆滞的脸上。
Stone三人如鬼魅般逼近院落,队员用枪托轻叩木门试探。破门瞬间,屋内传来子弹上膛的金属撞击声。队员迅速低姿突入,枪口形成的交叉火力网扫过每个角落,Stone则以枪托为轴旋转突进,两发子弹精准贯穿武装分子太阳穴,血浆在土墙上洇出诡异的图案。
就在这时,黑影如毒蛇般从灶台后窜出。那把长刀裹挟着腥风劈下,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几乎震得人耳膜生疼。Stone后仰的身体与地面平行,作战靴擦着土炕边缘划出半米长的沟壑。
正午的阳光像液态金属般浇在地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晕。对方立在明暗交界处,手中长刀竟似凝结了日光,刀锋流转间泛起冷冽的银芒。劲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Stone下意识偏头闭眼,发梢被刀气削得簌簌飘落。刀刃擦着耳际掠过的刹那,布料撕裂声尖锐如裂帛。他感到右臂传来细密的灼痛,低头时只见衣袖裂开半尺长的口子,皮肉上渗出一线猩红血珠,宛如被毒蛇信子舔过的伤口。
待他抬头寻敌,那道黑影已鬼魅般闪至左侧,刀身映着天光,刀背上蜿蜒的龙纹仿佛要破壁而出。
“好刀!”Stone喉间溢出赞叹,话音未落便已抽出腰间军刀。暗蓝刀身泛着幽光,刀柄缠着的鹿皮绳在掌心摩挲出温热的触感。他手腕灵巧翻转,军刀划出半轮残月。
长刀裹挟着破空声再度袭来,刀花绽开。两柄利刃相撞的瞬间,火星四溅如金蛇狂舞。清脆的交击声在巷弄间回荡,金属震颤的嗡鸣震得耳膜生疼。
Stone敏锐察觉长刀的攻势暗藏玄机,每一次劈砍都精准压制住军刀的发力点。突然,“铮”的一声脆响,军刀刀刃迸出细小的缺口。Stone瞳孔骤缩,旋即变守为攻,刀锋如灵蛇般直取对方咽喉。
然而对方长刀横削,竟以硬碰硬的招式将他的军刀生生斩断。半截刀刃当啷坠地,击出清脆的回响。
Stone握着断裂的刀柄后退三步,目光却亮得惊人。断口处平滑如镜,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这分明是遇到了真正的神兵利器。
对方的长刀在阳光下折射出森然寒光,刀刃上凝结的水珠顺着血槽滑落,在地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
Stone舔了舔嘴角,断刀在指间灵巧翻转,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话音未落,他突然将半截军刀掷向对方面门,趁其举刀格挡的刹那,身形如猎豹般疾冲而上。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柄匕首,寒光一闪便没入长刀防御的死角。
对方旋身避开要害,刀锋却顺势划出半弧,直取他腰腹。
千钧一发之际,Stone猛地后仰,脊椎几乎与地面平行。还未等他起身,长刀已如影随形,刀锋割裂空气的尖啸声贴着喉结掠过。他翻身滚向墙角,瓦砾在掌心搓成粉末的刹那,计上心头。
趁着对方再次突进,Stone扬手将瓦粉洒向空中,正午阳光穿透尘雾,在两人之间织就一片朦胧的光幕。长刀在雾中劈出几道残影,却因视线受阻失了准头。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Stone贴着墙根疾走,腰间牛皮绳突然甩出,末端的铜扣缠住了房下的木柱。借力荡起的瞬间,他屈腿蹬向对方后背,靴底的铁刺在劲装上划出火星。对方踉跄半步,旋即反身横扫,刀锋贴着他的小腿掠过,带起几片飞旋的裤布。
Zoe像鬼魅般贴着土墙移动,靴底碾碎枯叶的声响被远处的哭喊吞噬。她扳机扣响的刹那,温热的血雾喷溅在斑驳的墙上。
Stone甩了甩发麻的手腕,那把长刀的余温透过防滑纹烙进掌心。方才战斗的残影仍在视网膜上跳动,那长刀擦着他的手臂掠过,刀刃破空时的锐响几乎刺破耳膜。此刻他用战术绷带简单缠绕伤口,凝血混着沙砾,在指腹下硌出凹凸不平的触感。Stone低头凝视战利品时,刀身倒映出他瞳孔里跳动的冷芒,血槽还在渗出暗红黏液,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几十米外,另一组队员正在执行“静默清除”,匕首精准刺入门口的人的颈动脉,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漫过防滑纹。垂死的抽搐被厚实的战术手套无声镇压,尸体瘫倒,喉间溢出的气泡在土地上洇出深色水痕。
Stone小队推进至广场时,武装分子的暴行正在上演。平民被反绑在枯树上,飞溅的脑浆在树皮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机枪手架起MK430轻机枪的瞬间,枪管与支架碰撞的金属声惊响,似乎预示着死神的降临。数人被掀翻在地时,还保持着扣动扳机的狰狞姿态。
Stone的手枪几乎与枪声同时响起。每颗子弹都精准地穿透武装分子的太阳穴,弹孔边缘翻卷的皮肉间,依稀可见嵌入颅骨的铜芯。
当最后一名武装分子在血泊中抽搐时,Stone的枪口袅袅升起硝烟,弹壳坠地的轻响,惊醒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童。
被救下的神父瘫坐在焦土之上,指尖死死抠进浸透血污的土地。那些扭曲的残肢断臂在硝烟中泛着青白,断口处凝结的暗红血痂如同某种诡异图腾。
神父颤抖着跪在地上,碎石与凝固的血痂硌得膝盖生疼。断臂上的银质十字架在硝烟中泛着冷光,他伸手去够那半截断肢时,指腹触到了尚有余温的皮肤,某种黏腻的液体顺着指尖渗进甲缝——是带着铁锈味的鲜血。
“主啊……”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沾血的嘴唇机械地开合,却发不出完整的祷词。
远处横陈着个孩童的躯体,稚嫩的手掌还紧攥着半块硬面包,空洞的瞳孔倒映着燃烧的木屋,那是他今早亲手分发物资的地方。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嘶哑的吼叫撕裂喉管,带着哭腔的质问在死寂的村落里回荡。玻璃镜框里的面容蒙着灰尘,却依旧保持着永恒的悲悯。
他记得和无国界医生们进村时的光景——孩子们围着物资车嬉笑,老妇人用布满皱纹的手摩挲圣经封面。那时他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讲着神爱世人的福音,阳光穿过树叶在地面投下细碎光斑。
此刻那些鲜活面容却化作地上冰冷的躯体。
神父摇晃着站起身,踉跄着撞向一具倒下的武装分子尸体。那把还握在僵硬手指间的□□,枪管残留着余温。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斥责Stone的残忍屠杀,虽是拿枪的武装分子,但亦有存活的理由,不该被杀死,或许可以试试他的劝说之道。但现在,他身处其中,真正见识了血腥的屠杀,不讲一点道理,他也曾试图用《圣经》挡住黑洞洞的枪口,劝诫杀戮者放下屠刀,换来的却是枪托砸开额角的剧痛。温热的血顺着鼻梁滴落在胸前的十字架上,金属表面的纹路被染成暗红。
神父望着天空,那里没有出现想象中圣光降临的景象。曾经深信不疑的祷词在喉咙里变成酸涩的硬块,他终于明白,此刻无声的尸体不仅是对暴行的控诉,更是对某种信仰的叩问。
村民救下了,可满地狼藉的废墟间,仅余二十多具染血的躯体在微弱起伏。几名无国界医生被头戴骷髅面罩的武装分子头目用枪抵着后背,拖拽着消失在丛林。在这个子弹横飞的地界,白大褂比黄金更能换来活命的筹码。
Stone将步枪背带紧了紧,带着浑身是伤的村民跌跌撞撞赶到峡谷边缘的集合点。队员拧开M18烟雾弹保险销的瞬间,青灰色烟柱冲天而起,在铅云低垂的天空划出醒目标记。
两架“支奴干”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机身擦着碎石缓缓降落,旋翼卷起的气浪掀翻了地上的石砾;另一架悬停在百米高空,舱门处的GAU-17/A速射机枪泛着冷光,弹链早已就位。
“快!老人和孩子优先!”Stone嘶吼着将最后一名孕妇托上直升机。
十二人的限载标识在现实面前成了空谈,第二架直升机的舱门不得不贴着地面打开,村民们互相拉扯着挤成一团。
当两架直升机终于轰鸣着拔地而起,惊恐仍然布满他们血污的脸庞。
那些被击毙在村里的武装分子,本是负责处决村民的刽子手,此刻他们的尸体正在渐渐变冷,他们没能及时回去,这个异常信号,很快就会惊动基地的人。
Stone摘下满是硝烟的战术目镜,指腹在地图上重重划过,“我们必须在他们转移人质前赶到。”
暮色中,轮胎碾过弹坑的颠簸声,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像死神敲响的倒计时。
在这片广袤而神秘的热带丛林中,繁茂的植被遮天蔽日,闷热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丛林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Stone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他身材高大魁梧,眼神中透着历经沙场的坚毅与沧桑。多年的雇佣兵生涯,让他走遍了世界各地的战场,见识过无数的生死离别和残酷厮杀。
六名无国界医生不顾危险,深入这片战火纷飞的地区,为当地的百姓提供医疗救助,却不幸被武装分子盯上,成了他们手中的“资源”。
Stone带领雇佣兵小队十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潜入了丛林。我们身着迷彩服,脸上涂抹着油彩,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装备,手中紧握着武器,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大家注意,这里到处都是陷阱和地雷,千万不要掉以轻心。”Stone压低声音,通过对讲机向队员们提醒道。
这说明,我们已经靠近了武装分子的营地。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原始丛林彻底浸染。腐叶与潮湿土壤混合的腥气里,蛰伏的危险若隐若现。无数不知名的虫豸在暗处此起彼伏地嘶鸣,尖细的声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我们如幽灵般穿梭于藤蔓缠绕的林间,斑驳树影将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
经过漫长的跋涉,武装分子的营地终于出现在眼前。带刺的铁丝网如同狰狞的巨蟒,将营地团团围住,荷枪实弹的岗哨每隔一段距离便矗立着。营地深处,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犬吠,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先别动,摸清敌人的部署。”Stone压低身子,隐入齐腰深的草丛中,熟练地举起望远镜。
昏黄的灯光从营地中央几座摇摇欲坠的木屋缝隙里渗出,在泥泞的地面投下诡谲的光影。几个武装分子正端着泛着冷光的突击步枪,在木屋周围来回踱步,他们的皮靴踩在积水里,溅起一朵朵破碎的水花。
Stone举起望远镜,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医生们大概率被囚禁在那座主屋里。”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乌云翻涌,几道狰狞的闪电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其后。倾盆大雨瞬间落下,豆大的雨点砸在茂密的树叶上,发出密集的爆裂声。
“这是个好机会!”我心中暗自想到。
“Fire和Q寻找有利位置掩护。其他人,行动!”Stone眼神一凛,果断下达指令。
在暴雨的掩护下,他们如同暗夜中的黑豹,悄然逼近营地。队员们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几个毫无防备的岗哨便被无声解决,然后拖进了树丛。紧接着,锋利的剪钳咬开铁丝网,他们鱼贯而入,向着目标木屋快速移动。
然而,就在距离木屋仅剩十多米时,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束突然扫来。一名武装分子警惕地大喝一声,举起了手中的枪。
千钧一发之际,隐藏在百米外大树上的钟烈扣动了狙击步枪的扳机。“砰”的一声闷响,子弹出膛,精准地穿透了那人的头颅。那具躯体摇晃了两下,重重地倒在泥泞中,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由于雨声的掩盖,枪声显得格外沉闷,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Stone和队员抓住时机,如离弦之箭般冲进木屋。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与血腥气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几名医生蜷缩在角落,身上满是伤痕。他们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看到Stone的瞬间,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Stone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瘫坐在地的一名男医生告诉Stone,两名女医生被武装分子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Stone交代队员带着屋里的医生们先走,他和Zoe去营地搜寻两名女医生。
他和Zoe如鬼魅般穿梭在营地。
腐木搭建的木屋里,女人压抑的啜泣,混着皮带扣的金属碰撞声。“砰——”作战靴踢开朽木门的刹那,寒光闪过,匕首精准钉入武装分子锁骨,男人喉间涌出的血泡尚未破裂,冰冷的枪口已抵住他下颚。伴随着颅骨碎裂的闷响,温热的血雾在霉斑遍布的木梁上绽开诡异的图形。
蜷缩在墙角的女医生发梢还沾着木屑,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
Stone扯下战术背心上的急救毯,动作利落地裹住她颤抖的身躯:“别怕,我带你回家。”
无线电里适时传来Zoe的声音:“西侧,另一个找到了!”
泥浆在作战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唧”声,队员们架着医生跌跌撞撞穿行在泥泽路上。拐角处黑影暴起——高大的武装分子端着AK-47撕裂夜幕,猩红枪口焰在他狞恶的面孔上明明灭灭:“警报!侵入者!”
营地瞬间炸开,子弹的尖啸与爆炸气浪交织,探照灯扫过的区域溅起泥浆和血花。
Stone拽着女医生翻滚进弹坑,战术目镜映出密密麻麻的红点——至少二十个热源正在呈扇形包抄。
木屋在枪林弹雨中摇摇欲坠,队员探出半截染血的身子疯狂打手势。
“撤!向坐标移动!”Stone嘶吼着,金属拉环弹飞的脆响混着爆炸声,气浪掀翻三名武装分子。
Stone咬碎后槽牙,带着队伍鱼贯而入。腐木台阶下赫然露出黑黢黢的密道口,霉斑在防毒面具呼吸灯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这是旧矿井通风道,能通到西出口!”带路队员的战术手套已被血浸透。
密道四壁渗出腥臭的黑水,鼠群在头顶管道奔窜。身后追兵的脚步声与咒骂声越来越近。
Stone突然按住队伍:“屏住呼吸!”
腐殖质包裹的骸骨在探照灯下惨白如纸,显然是先前误入的牺牲品。
终于,他们跑出了密道。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沼泽地。沼泽的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时,众人几乎喜极而泣。眼前泥潭泛着青黑的黏液,枯树桩上缠绕着带刺的藤蔓,分明是比枪口更致命的陷阱。沼泽地里布满了泥潭和陷阱,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办?后面是敌人,前面是沼泽地。”一名队员焦急地说道。
“不管了,先冲过去再说!”Stone咬了咬牙,率先踏入了沼泽地。
其他人也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沼泽地中前进着,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保持三角阵型!”Stone抽出匕首割下战术背心上的荧光条,插进泥地标记路线。
“救我!”凄厉惨叫撕破死寂。一名医生已被泥潭吞没至大腿,泥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他。
Stone整个人扑进泥潭,战术腰带缠住医生腋下,与队员们组成人链奋力拖拽。腐泥的吸力如同活物,与他们不断角力,直到听到布料撕裂声才将人拉出。
就在他们继续前进的时候,敌人也追了上来。敌人站在沼泽地边,对着他们疯狂地开枪。追兵的照明弹升上夜空,子弹在泥柱间穿梭。
机枪手架起M249机枪,曳光弹在夜色中划出死亡弧线。
Stone迅速找了一个掩体,拿出枪,瞄准敌人。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静和果断,手指轻轻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一名敌人应声倒下。
武装分子被吓得不敢再轻易前进,他们只能躲在掩体后面,向Stone等人开枪射击。
在激烈的交火中,有一名队员腿部不幸中弹,他身旁的队员迅速把他拖到身后,伤员自己简单包扎,血顺着绷带浸透作战服,伤员被捆在队友背上颠簸前行。
我和钟烈及时赶到加入战斗,瞄准镜下一个个目标倒下,分散了敌人的火力。
Stone尽快摆脱了敌人,带着医生们撤离。他们在沼泽地中艰难地前行着,终于看到了沼泽地的边缘。雨停了,沼泽边缘的树林在月光下摇曳。
Stone回头,枪声渐远,而黎明前的黑暗正在被第一缕曙光蚕食。
天色朦胧,密林深处仍是浓稠如化不开的黑。腐叶堆在雨水侵蚀下泛起灰绿色的霉斑,每一步都像踩在浸透油脂的肥皂上。作战靴的防滑纹在泥浆里徒劳抓地,更遑论医生们脚上早已浸透的鞋。小队一行人在藤蔓与腐殖质间穿梭,医生们被队员架着胳膊、托着后背,连拉带拽地向前狂奔。
犬吠声裹挟着金属碰撞声从百米外传来,我和钟烈与队伍拉开距离,负责殿后。我将阔剑地雷斜插进腐土,起爆线却总被嗅觉敏锐的军犬嗅破。身后的追兵对这片常年生活的丛林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知晓其中的厉害,同样布雷,也防着敌人布雷,所以训练了犬,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突然,Stone小队前端的尖兵身上红光骤然爆闪——那是我改装的震动感应报警器。
“停!”尖兵的嘶吼声炸开,习惯性地举起右手比划着战术动作。
小队所有成员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泥浆在惯性作用下飞溅。走在队中的年轻医生因脚下打滑,一个侧身翻下斜坡,膝盖重重磕在腐叶堆里。尖锐的金属啸叫撕裂空气,火光在黑暗中炸成刺目白芒。气浪裹挟着碎木腐叶腾空而起,医生的躯体像断线风筝般飞出五米开外,重重砸在布满青苔的岩石上。暗红色的血雾混着雨水泼洒在蕨类植物上,蒸腾起刺鼻的铁锈味。
Stone几乎在爆炸瞬间冲了出去,战术背心上的急救包在奔跑中发出“咔嗒”轻响。撕开止血绷带时,我看见医生膝盖以下的皮肉已被气浪撕扯得支离破碎,白森森的胫骨在伤口处若隐若现。
“加压止血!快!”Stone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震颤。
其他队员迅速形成防御阵型,枪口在黑暗中划出戒备的弧线。
止血粉洒进伤口的瞬间,医生发出压抑的呜咽。Stone将止血带勒进血肉模糊的残肢,绷带很快变成深褐色。
“用登山绳和树枝做担架。”Stone抹去脸上的汗水,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周围腐烂的植被,“所有人跟紧标记,雷区密度超出预估。”
两名队员用匕首削断手腕粗的藤蔓,将雨衣绷在树枝上做成简易担架。队伍重新启程时,医生的呻吟混着追兵逼近的脚步声,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令人窒息的重量。
丛林里天色依旧如墨,追兵的脚步声碾碎林间寂静。医生们踉跄的身影禁不住摇晃,连续奔逃几个小时,透支的体力让他们的步伐愈发沉重。
Stone果断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短暂休息,目光在众人脸上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Zoe身上:“你带人断后。”
Zoe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指向我。
Stone眉头微蹙:“两人应对二十追兵,能行吗?”
Zoe只是重重颔首,Stone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带着其他人消失在密林中。
我惊诧地看向Zoe,对于她单留下我给她打辅助有些不解,刚想开口问。
“阔剑地雷布置在五米警戒线,树上掩护我。”Zoe涂上迷彩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战术靴碾碎枯叶的声响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冲向追兵的方向。
我迅速攀上树干,潮湿的树皮在掌心打滑,幸好自幼活泼好动,喜欢爬树,练就了上树的矫健身手。我在树上静候佳“音”。
夜视仪里,Zoe的身影鬼魅般掠过灌木丛。当军犬嗅到她的气息扑来时,她借着树干的掩护腾空跃起,铁钳般的手掌死死按住犬首,匕首寒光一闪,温热的鲜血瞬间溅在青苔上。
记忆中杜新武徒手抓住两犬的头,将其相撞,脑浆迸溅的场景与眼前重叠,Zoe的凌厉狠绝丝毫不落下风。
暴怒的追兵循着犬吠声蜂拥而至,却不知踏入致命陷阱。随着“轰”的巨响,地雷腾起的气浪掀翻几人,哀嚎声刺破树林的寂静。
Zoe如幽灵现身,手枪在黑暗中划出冷冽弧线,枪响人死,弹无虚发。
我紧盯着丛林深处,突然,两团黑影撞断藤蔓闯入视野。屏住呼吸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两人胸膛的瞬间,温热的血雾绽开。
我从树上跳下来,来到Zoe身边,她正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清点完毕,二十人,四只犬。”
我望着满地狼藉,喉咙发紧。Zoe那些陪我练格斗时刻意放缓的拳脚,此刻却化作致命杀招。晨风掠过树梢,带着硝烟的味道,而我终于明白,这个并肩作战的伙伴,藏着深不可测的锋芒。
天大亮,Stone带队刚抵达河滩,远处公路已传来混着沙尘的引擎轰鸣。
通讯兵第三次呼叫支援舟艇小队时,喉结在战术面罩下剧烈滚动:“确认十分钟内抵达。”
沙砾在靴底发出细碎的抗议,Stone踩着潮湿的河岸线快速丈量地形。“构筑三角防御!”他的命令划破凝滞的空气。
队员们迅速运转工兵铲与土块碰撞出火星。医务兵将担架上的伤员安置在垂柳树荫下,绷带与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河水腥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医生们围抱在一起祈祷。
汽车急刹的金属锐响,Stone摸了摸战术腰带上的手雷,看着河心尚未出现的支援舟艇航迹发愁。
引擎轰鸣撕裂死寂,第一辆改装吉普车如钢铁巨兽般冲到,金属挡板在强风撕扯下发出凄厉哀鸣。越野轮胎粗暴碾碎地面碎石迸溅出火星。车斗里,重机枪手双手死死顶住冰冷枪托,额角的血与汗混作一体,他狠狠抹了一把,眼中凶光毕现。
扳机扣动的刹那,整辆车剧烈震颤,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7.62毫米子弹如汹涌怒潮倾泻而出,撞击在土丘工事上炸开串串火星。滚烫的弹壳叮叮当当砸在铁皮挡板上,又被颠簸的车身抛向半空,在硝烟中划出诡异的抛物线。枪口喷出的炽热火舌,将机枪手紧绷的下颌线镀上一层血色光晕,每一次射击都让固定挡板的钢索不堪重负,发出濒临断裂的尖锐呻吟。
密集的弹雨压制得Stone小队根本无法抬头,众人只能狼狈地趴在土丘下,用手臂护住要害。飞溅的土块与碎石如冰雹般砸在身上,生疼的触感不断刺激着神经。
就在这时,一辆满载武装分子的卡车轰然刹停,车门猛地甩开,为首的头目挥舞着武器,大声喝令手下迅速包围上来。
被困的小队犹如瓮中之鳖,若再无支援,只怕凶多吉少。
千钧一发之际,我和Zoe终于赶到。我们在高处目睹这凶险一幕,我迅速架起狙击枪,沉稳卧倒,透过瞄准镜锁定目标。呼吸渐缓,心跳放慢,在最佳时机果断扣动扳机——子弹破空而出,精准命中吉普车内的机枪手。对方身体猛然一震,瘫倒在枪托上,疯狂的火力网终于出现缺口。
趁着这短暂的喘息,被困小队抓住机会反击,将包围圈的敌人打得节节败退。
然而,车斗里又冒出一个身影,妄图重启杀戮武器。我刚要再次举枪,一发RPG火箭/弹突然袭来,Zoe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我,我们顺着山坡急速滚落。剧烈的爆炸声在身后炸响,气浪将我们掀翻,身体在崎岖的山坡上翻滚,荆棘与碎石无情地割裂皮肤,火辣辣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
我顾不上剧痛,借着土坑掩护单膝撑地,狙击枪托狠狠抵住肩窝。十字准星锁定吉普车斗,扣动扳机的瞬间,操控重机枪的身影后仰栽落。
小队机枪手铁塔般屹立掩体后,M249喷吐火舌,滚烫弹壳雨点般砸在焦土上,叮叮当当的脆响与撕裂空气的枪响交织。全员火力网骤然收紧,曳光弹织就死亡屏障。
终于,舟艇引擎的轰鸣撕裂空气,艇上载有的重机枪疯狂倾泻弹药,水面炸起排山倒海的浪花。
敌人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退向卡车掩体,却躲不过12.7毫米子弹的致命穿透,凄厉惨叫混着金属撕裂声,在滩头此起彼伏。
Stone带领医生与队员鱼贯登艇。
Zoe的战术手套重重拍在我肩上:“下一个河口,汇合!”
小队驾着舟艇劈开浊浪,身后燃烧的敌阵逐渐缩成暗红色的光点。
在Stone的带领下,我们安全回到基地,伤员被迅速推进手术室。
而我也即将结束这段与Stone小队合作的日程,这一场场历经的硝烟,终将化作作战日志里的烫金勋章。
当Zoe将镌刻着图腾的黑石胸章郑重别上我衣襟时,那抹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点燃了蛰伏已久的热血。我不仅收获了Stone与Zoe两位大佬的颔首认可,更凭借这枚象征无上荣誉的徽章,跻身国际军事力量的权威榜单,属于我的荣耀时刻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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